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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风如影只当那一瞥就是她和龙子剑故事的结局,可是却不曾料想,其实只是一个开始。
绊绊磕磕走到今天,她可不希望这会是故事的结局,起身将已经睡熟的晓晨放进婴儿床里,替他盖好被子,才走过去和易暄宁玉一起研究《墨蛊灵术》。
每日清晨起床,喂饱了晓晨便换了武士装去上朝,讨论完要紧的事情又要回到清影阁和易暄宁玉一起研究《墨蛊灵术》。
风如影的日子就在忙碌和身边各种非议中度过,可是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同时也没有找到任何可靠的线索。
她和易暄宁玉,仅仅是在《墨蛊灵术》中圈定了一些可能会被应用的技术,可是就连这些,也一定要有用的线索去验证才可以,所以归根究底,还是需要有消息,哪怕只是一些看起来无用的鸡毛蒜皮。
也是因为没有任何进展,风如影身为太子母妃,妄图利用北方军统帅身份参与朝政的议论声又多了起来。
同时盟军一支以固平军为主的队伍在主力军队失踪以后,也在近日失踪的消息,更起到了雪上加霜的作用,关于立太子事件惹来神明不满的传言,也有了回头高涨的趋势。
“陛下,盟军前线快马急报到!”门外的内侍进来传话,打断了刚刚开始不久的朝会。
“快传!”睦君雷命令道。
一个看起来显然赶了很多路都没有休息过传令兵小跑着进来,跪在大殿中央,传令兵说着呈上两个带着火漆的小密封筒。
“启禀陛下,盟军失踪的主力以及另一支队伍已经撤退到了主要有庶宁军驻守的伊水城,只是人员伤亡惨重,这里有一份战情简报以及大致的阵亡名单。”
内侍总管接过两个密封筒,拆开,将一薄一厚两叠公文上呈给睦君雷。
睦君雷先看了薄的那叠,放在一边,然后粗略翻看了一下厚的那叠才说话:
“关于战势简报,我会另外安排时间,同有关人员讨论,内容暂时不公开。至于阵亡名单……”
“如影,你来看一下吧,估计这里面……应该会有一些你熟悉的人……”
睦君雷随手把厚的那叠公文递给内侍总管,内侍又把它捧到了风如影面前,风如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过那叠公文。
名单的前几页都是庶宁的将官和士兵,名字按照职级排列,虽然上面没有父亲的名字,可是目光从一个个名字上划过,一个个印象中鲜活的生命,此刻只剩下名字,尤其是其中很多都是她亲手栽培提拔起来的……
当她翻过庶宁名单的最后一页,那个熟悉的名字落入眼中时,本来已经在不停坠落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固平阵亡名单的第一行赫然写着,固平盟军主帅:龙子剑。
风如影一阵目眩,深吸一口气,总算没有倒下,毕竟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她还有晓晨要照顾,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默默的看完……
“陛下,臣想先行回去休息一下,稍后讨论战势的时候,在通知臣吧。”
风如影翻过阵亡名单的最后一页,递给一直候在旁边的内侍总管,语气僵硬的请求道。
“嗯,去吧。”睦君雷其实也理解她的心情,可能对于别人来说,那只是一堆名字,只是一些消失的生命,可是对于她来说,却都是朝夕相处过的人。
本来有心不让她看,可是想来其实名单的内容本来就是她最关心的,而且今天不看,总会有看到的时候,总会有知道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风如影的每一步都迈得沉重凝滞,却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絮上一般,直到走出大殿,见到了外面的天空,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跑回清影阁。
最终,她在晓晨房间门口停住,再也迈不动半步,倚着门栏啜泣起来,她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动了房间里那个已经失去了父亲的小家伙儿。
“如影,你怎么了?”刚好来这边检查值班情况的风若凡走过来询问情况。
“大哥……”风如影一下子扑入风若凡怀中,继续哭泣着,“盟军主力的阵亡名单出来了……”
“然后呢?”风若凡也是一愣,可是看到妹妹哭的如此伤心,又不好过深追问,只是其实一直以来他也担心父母的安危。
“里面没有爸妈的名字,可是还是死了好多人……好多,和我朝夕相对人……”
风如影极力克制这情绪,才不会让理智被冲破,才不会说出那上面还有晓晨父亲的名字。
“嗯,大哥明白,你就尽情的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只是你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等下进去不要吓到晓晨,知道吗?”风若凡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易暄宁玉呆在屋子里面也大概听到一些外面的情况,不过因为要照顾晓晨,所以就没有出来,反正有风若凡在。
直到小屋里想起了晓晨不依不饶的哭声,风如影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家伙儿应该已经饿了,于是擦干眼泪谢过风若凡,急匆匆的推门进去。
易暄宁玉怀中的晓晨一看到妈妈来了,先是止住了哭声,马上又放大了音量哭的更加卖力了,分明就是对风如影没有及时给他吃饭的控诉。
“晓晨乖,妈妈回来了。”风如影怀着几分怜惜,接过晓晨,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就会想起龙子剑,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啪嗒一滴落在晓晨嘴边,晓晨好奇的伸出小舌头去舔舔,又咸又涩,本来以为妈妈会给他好吃的奶水,可是居然吃了一口这种东东,本来止住的哭声再次响起……
“好了好了,晓晨不哭了……”风如影勉强吸回眼泪,挤出一点笑容,抱着晓晨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喂奶。
风如影已经渐渐从刚刚那种震撼和打击中平静下来,总觉得那个阵亡名单显得有点没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