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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平阳傅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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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男一女。女子二十多岁,身姿妖娆,穿着暴漏,一条紫色披肩飘飘荡荡的,就好像仙女一样,走路一步三摇;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身材极为壮硕高大,站在门口几乎能挡住所有照射进来的阳光。身上的肌肉像小山一样堆积在一起,让人看到有恐怖的感觉。没错,你没有猜错,就是我和林莫棠在蓝城外遇见的兰香和阿牛。

    阿牛依旧是一幅木然的表情,而兰香也依然的媚眼如丝。兰香轻轻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王晋承”,大概能猜出来出了什么情况。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已经从王晋承的身上转移到兰香身上了——这小妖精长的太勾人了。

    只见兰香轻移莲步,翩翩然走到“王晋承”身边,那“王晋承”也纳闷的看着她。

    兰香抚了抚鬓发,眼神变得妩媚,她嗲声嗲气地对“王晋承”说:“呦,王公子,这么巧啊,在这儿遇见您。”

    “王晋承”倒也表现的大义凛然,“姑娘是?”

    “我是兰香啊,您忘了么?真是贵人多忘事。”说着还掩嘴轻笑,故作羞赧。

    “姑娘认错人了吧。”

    “怎么可能?您就是王晋承王公子啊。您忘了我么?我们在蓝城外见过的。你还……你还看了,人家的背……”

    我差点吧嘴里的酒喷出来,好嘛,我现在跟仨女人有纠结了。

    “胡说!我几时见过你?!”

    “既然你看了我的后背又不认账……”兰香原本妩媚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那我就杀了你。”

    “王晋承”脸色一变,“锵”的一声拔出“含光剑”,冷冷地说:“那么……你是想见识一下云间派的剑法了。”

    “慢着!”忽听门口传来一声低喝,众人再次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灰衣少年抱着剑站在门口。这少年长的颇秀气,双目半闭,却挡不住精锐的目光。我打量着这名灰衣少年,心想这少年可不简单啊,如此年纪竟能做到气息内敛。

    那灰衣少年说:“这个人的命,由我来拿走。”

    “哦?”兰香故作姿态的想了一会,问:“为什么是你?”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有资格杀他。”

    “杀人还要什么资格啊,有能力就行了呗。不过小弟弟啊,今天姐姐到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但是你杀完他可不能和我抢其他的人了。”看来兰香是别有用心,故意不让这灰衣少年和我交手,不知用意何为

    “自然,我只杀他一个。”

    “王晋承”现在正在满脸飙汗。这不大一会功夫就有两个人要杀自己了,我想他现在一定在后悔假扮我,他一定没想到我又这么多仇家——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有这么多仇家。

    “你们……”“王晋承”咽了口唾沫,“你们……为什么想要杀我?”

    兰香耸耸肩,没说话,好笑的看着那名灰衣少年。灰衣少年双手抱拳,到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做派,“王兄,你我没有恩怨。只是在下受人所托,不得已而为之。”

    谁要杀我?“王晋承”显得很紧张,但是他始终保持着大侠的一贯风格,虽然说话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

    灰衣少年把剑横在胸前并不拔出来,说:“请。”

    “王晋承”没有出手,他说:“我四年前受过伤……你赢了,恐怕胜之不武吧。”

    “我们只比剑招,不拼内力。”灰衣少年也挺大方。

    “王晋承”这次没话说了,酒馆里的人都望眼欲穿的看着灰衣少年和“王晋承”,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干咳一声,所有人的目光有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兰香满含笑意的看着我,我说:“行了,别闹了。”这句话一说,把除兰香在外的所有人弄得丈二和尚。

    我对那名灰衣少年说:“我是王晋承,小哥你跟我打好了。”

    这次,大家是真的懵了。

    我指了指“王晋承”说:“他是假冒的,以你的功力难道没看出来?”

    灰衣少年打量着我:“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是有些怀疑……看来阁下真的是绝剑客了。”

    冒牌的王晋承看情况不妙,准备脚底抹油,结果被守在门口的阿牛揪住了。

    兰香找了个座位坐下,看好戏的望着我们。

    “还未请教这位小哥的尊姓大名。”我看向灰衣少年。

    “在下平阳傅雨流。”此话一出,酒馆内又是“咝”声一片。

    平阳傅雨流,我对他很熟悉,因为他和我同是云城四秀中的一员。他是云城四秀中最年轻的一个,六年前他才十二岁,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了。他父亲傅不凡是二十年前扬名天下的大侠,而他更是青出于蓝,十二岁就把他们家祖传的傅家剑法的精要悉数掌握。我闯荡江湖的那两年听到的关于他的传说也不少。

    “久仰大名啊,”我说,“傅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在下也是久仰绝剑客威名,无奈六年来一直没有机会和你交手。”

    我点点头:“既然阁下是受人所托……我没什么好说的,拔剑吧。”

    傅雨流低着头,低声说:“我从不干杀手的勾当,只是这次在下迫不得已,还望兄台见谅。”

    “好!有性格,我喜欢,今次一战不管我有没有死在你的剑下,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兄台抬爱了。”说完,他的长剑出鞘,整个人化作一条白虹,疾风骤雨般向我飞来。我拔剑在手,站在原地硬接了他这一剑,顿时,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剑身涌入我的身体。还好我化解的及时才未受伤。傅雨流此时的表情和我一样,一样的惊诧和兴奋。我不等他站定,挺剑刺去。他略一侧身,便轻描淡写的躲过了这一剑。眨眼间我们已经对了六招,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兔起鹘落之间,就连外行都看得出来这争斗的凶险。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两人已经过了五十招了。渐渐地我也找到了四年前的感觉,手中的剑也越来越随心所欲。年龄来说,我毕竟比他大几岁,内力也醇厚那么一点。高手过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几十招下来我以内力上渐渐占据上风。傅雨流也从开始的流畅变得力不从心,但是我也好不到哪去,单纯的比拼内力再加上“指中剑”的消耗,此时剩下的内力不足四成。

    “喝!”我大吼一声,“浮云三式”随之使出——其实我是临时换招,浮云三式是我大师兄的招式,我虽然会用但远不如大师兄那么行云流水。云间派本没有具体的剑招,我师傅当掌门之后才把云间剑法分成三个。一个是我用的“指中剑”。一个是大师兄的“浮云三式”。一个是小师妹的“流云身法”。我们三人这三个倒是都会,但是又各有所长。大师兄精于招式拆解,小师妹精于变幻莫测的身法,而我则精于内力了。之前我们两人一直在比拼内力,现在忽然换了招式,傅雨流一个没站稳被我的指中剑划破了衣服。

    “我输了,”傅雨流喘着粗气对我说,“王兄剑法果然高深。”

    我开始喜欢傅雨流的性格了,输就是输了,一句废话没有,这年轻人有担当。

    “哪里,你如此年纪竟有这样的造诣,当世罕见。”

    “王兄谬赞了。”我们两个人不疼不痒的互相夸了几句,倒也算是发自真心。不知怎地,我越看越喜欢傅雨流,当然,我说的喜欢你们可以理解成“惺惺相惜”。我在江湖上的时间不长,朋友没认识几个。倒不是我性格怪癖不喜交友,实在是我知道的人里没有几个人值得一交的。显然傅雨流不是其中之一。

    “傅老弟,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问。

    “嗯?”傅雨流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他,“王兄你……为人豪爽。”不得不说这回答太过圆滑,当然也怪我问的太唐突。

    “傅老弟,我王晋承没几个朋友,今日与你打了一架,甚是痛快。我看咱俩脾性相投,不如结为兄弟怎样?”

    “好!”傅雨流痛快答应下来,看得出来很开心。

    “小二!”我大喊一声,“拿酒来!”

    这几日各种琐事堆积在了一块,心情不免烦躁,我急需要找个人痛痛快快的喝一杯。正好借着和傅雨流结拜的机会,干脆来个一醉解千愁。店小二战战兢兢的抱着两坛酒过来,我丢过去一块碎银子,说:“不用找了,打坏的桌椅板凳算我的。”“王兄你打算在这结拜?”傅雨流问我。“哦?你有好去处?”“跟我来。”想想也是,结拜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事在这小酒馆里办理不免让人觉得窝囊,再说我们两个都是已成名的大侠。我跟着傅雨流出了酒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兰香,她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先走。我知道兰香是特意跑来找我的,但这时候结拜才是大事,她的事只能先放着了。我跟着傅雨流一路走出至阳,到了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旁。这时节寒风萧瑟,城外到处都是枯枝桠,虽然荒凉,但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冷酷气息。“就是此地。”傅雨流微笑的对我说。我拍开两个酒坛的封泥,递给傅雨流一坛。“兄弟,我虚长你几岁,你姑且称我一声大哥。”“好!大哥!”“兄弟!干!”“干!”

    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了几口白酒,顿觉心中豪气丛生。喝完这口我俩相视而笑。这就算是礼成了,我俩都不是爱拘泥细节的人,杀鸡少黄纸什么的能省就省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叫做,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