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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一惊,只见靳红袖已经开始摇晃了。我用力推开姳嫣向靳红袖跑去,在她倒下之前抱住了她。
靳红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原先俊俏白皙的小脸蒙上了一层死灰色。我掐住她的脉门,感到她的脉象混乱不堪。
我抱着靳红袖走到姳嫣面前,说:“把解药拿来。”
“没有解药。”
“姳嫣……”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但还是努力平心静气的跟姳嫣说话,“我求你,把解药给我。”
“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她。”
“可是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对你动情,你这又是何必?”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怀里的人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小小的头颅毫无生气的向后仰着。
我知道我再怎么求姳嫣,她也不会给我解药,现在她已经疯了。可是我该怎么办?我没有解药,没有办法救活这个可爱的小魔头。这一个月来,我一直跟她在一起,我长这么大,除了紫晶,我还从未和其他女孩儿一块生活这么长时间。她杀戮,是为了救赎;她可以一怒屠城,也可以一笑倾城;但是,她现在快死了。
这一个月里,我不清楚我又没有对这个姑娘动感情,那日在花月宫对她的表白完全是我一时兴起。现在呢?这个提她名字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小魔头马上就要香消玉损,我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不会杀了姳嫣为她报仇,姳嫣不该死,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我。
我没有再对他们说什么,我抱着靳红袖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北走,只是双手始终保证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她的体内,这样可以抑制她体内的毒素——只要我还有内力,她就不会死,但是也不会醒来。
我走了整整一晚上,直到最后一丝内力耗尽。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黯淡,我知道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怎么办?好不甘心,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冤家,这辈子你注定在我命中出现不了多长时间,但是你存在过的时间会折磨我一辈子,你说对不对?冤家。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件木屋内,身旁燃烧着旺盛的火炉,一个老头坐在我身边研磨药草。
“这是哪?”我的喉咙干燥的要命。
“年轻人,你醒了。”见我醒来,老头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前辈,您是?”
“我在雪地上把你们捡回来的。”
“那个,跟我一起的姑娘呢?”
“在那儿。”老头伸手指向这房间的另一张床。
那张床上,靳红袖安静地躺在上面,面容安详,仿若入眠。看到她的脸,我又忍不住一阵悲伤。
老头说:“你的内力耗尽了,需要调养一下,身上也有些冻伤,不过都不是大问题,休息个两三天就能恢复了。有问题的是那个姑娘,她中了很厉害的毒,老头子我把藏了多年的药全部用在她身上了,才保住她一条命。”
“什么?!”我瞬间觉得自己又生龙活虎了,“她没死?!”
“笑话,”老头不高兴了,“我药王沈一仙是浪得虚名吗?就算是死人,我也能把他救活。”
“您是药王?!”这老头竟然是失踪了二十年的药王沈一仙,竟然让我碰到了,我真是太幸运了,或者说我那冤家太幸运了。
“没错,正是老头子我。”
我急忙坐起来,冲老头一跪,说:“前辈还请受我一拜。”
“哈哈哈,”老头好像特别喜欢别人恭维他,“起来吧起来吧,我救了你也算是我们有缘分。我在这儿隐居了二十年,一个重病的都没见过,你俩的出现正好让我过过手瘾,看来老头子我的医术没有退步啊。对了,我刚才给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的内力很特殊啊,没猜错的话你练得是应该是云间派的内功心法,上官老头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傅。”
“那他还好吗?死没死?”
“呃……我师傅,应该挺好的。”
老头陷入了沉思,半晌,又问我:“上官老头最近这几年在干什么?”
“晚辈不知,我已有八年没见过我师傅了,他们说我师傅在外云游。”
“唉……,”老头叹息一声,“眨眼间都过去五十多年了,五十年前,我跟上官老头都还年轻,到现在,都是快死的人了。”
老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玉腰坠,很普通的一块腰坠,打眼一看就是大街上几十文一块儿的玩意。老头把腰坠给我,说:“等这姑娘醒了,你让她把腰坠戴上。她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清干净,这玉佩可以避毒。”
我双手接过腰坠,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前辈。”
老头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走到墙角背起了一个药箱。
“你在这儿照看这姑娘吧,她应该过一会儿就醒了,那边架子上的药,每天午时给她煎一副,五天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看这老头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急忙问:“前辈,您干吗去?”
“找上官老头。”
“什么?”这老头真有意思,“您知道我师傅在哪?”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上官老头一定也在找我,他还要找我算账呢。正好,老头子我也有一笔帐要跟他算。隔壁那间屋子有足够的粮食,饿不着你们。你们要记得,走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屋子给我烧了。”
说完,老头推开门就走,来了一场说走就做的旅行……
老头走后我走到靳红袖窗前,给她把了一下脉,脉象平稳,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我推门看了看门外,阳光有些刺眼,看太阳想在应该是快下午了。我好像从剑城出来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先跑到隔壁找了些吃的填饱肚子,又弄了一些汤在木屋内的炉火上熬着。
下午的时候靳红袖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屋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好像刚睡醒还在懒床一样。
“你醒了?”
她歪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屋顶。
“你饿不饿?”
“饿。”
“行,知道饿就证明没事了。”
我把腰坠拿出来给她,说:“把腰坠戴上。”
“戴着个干什么?”
“救你的那个人是药王沈一仙,他说你体内的毒还没有清干净,这个玉佩可以清毒。”
我盛了一碗热汤端到她面前。我在想:我是喂她喝呢?还是让她自己喝?我要是主动喂她是不是显得我居心不良?不过我现在在她的想象中貌似就是一居心不良的身份出现的。
“来,喝点汤……”我把汤放在床边,然后把她扶起来。
舀起一勺汤,在嘴边吹了一下,再递到她嘴边。整个动作暧昧异常,连我都不好意思要脸红了。
靳红袖没有喝我递过去的汤,她试图用自己的手去拿我手中的勺子,可是她办不到,她的手抖得厉害。好像是经过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喝下了我喂她的汤。这次靳红袖的反应比我在花月宫抱她那次更不自然——毕竟才十六岁。
老头走之前让我俩在这儿待五天。第二天的时候靳红袖就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因此“喂她吃饭”这种想想都觉得香艳的事情我只做了一回。五天后我俩的身体都已恢复的差不多,靳红袖似乎一天也不想耽搁,第五天中午,喝完了药就准备启程,她好像很急着去做什么事情。
当然,临走前我没有忘记把这间木屋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