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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小小地嗤笑一声,看着他美目里流转的都是笑意:“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呀。”说完又觉得毕竟是要成亲了,这样说出来好像不大好,于是又乖乖地把糖葫芦凑到他眼前:“那个…你吃不吃呀?”
毓成有几分不高兴,啊呜咬走一个饱满红艳的山楂,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我猜也不是。幸好不是,本王中意的可是温柔贤淑的女子。”
云裳也咬了一个山楂下来,一边听着一边像小松鼠似的双颊鼓鼓很认真地点头,一点儿也不生气,好容易咽下去了才道:“我中意的也不是你这样的,唔,像六哥那样的才好。”
于是毓亲王又憋闷了,倒也不为旁的,只是纳闷他哪里比不上慕容少秋了!于是自顾自一扭头就往前走了。
这回轮到小少女纳闷了,拎着裙角有些费劲地跟上去,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他说自己不温柔不贤淑她也没生气啊。
“诶,好好的你生什么气呀?”云裳好容易跟上了毓成,有些不高兴地问,但到底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人家也是好心带她出来玩儿。
素来最爱别扭的毓亲王嫌弃又幽怨地看了蠢丫头一眼,也不答话,步子却放慢了些。蠢丫头哼哧哼哧地跟在身边,偷偷觑了他两眼,有些犹豫地道:“那个,我、我在北齐时常听皇嫂劝母后,若是总动气面上便会生出纹路来,可难看了!”
生出纹路?难看?
唯一胜过皇帝君成的就是自个儿那张脸,是以毓亲王最爱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了!闻言当即十分担心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颊,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是很滑嫩的。转瞬却又觉得不对劲,那个蠢丫头!说他不如慕容少秋也就罢了,还敢说他会变得难看?
伸手揪了揪偷笑的小少女乌亮柔顺的发辫,眉目如画的毓亲王语气不善道:“很好笑,嗯?”
云裳没甚出息地摇脑袋:“没有呀,我笑…是因为…唔…”掰不出缘由的小少女情急之下道:“因为你太好看啦!”
毓成面色稍缓,显然是被顺了毛,松开手哼了一声,哎呀最受不了别人夸他美貌了,这些肤浅的人类!…不过显然所言非虚,但还是有些别扭:“本王自然是好看,可你笑什么?”
于是小少女就一本正经地开始胡扯:“你看啊…你这么好看,我又快要嫁给你了,以后天天都能看见这么好看的人,那自然是高兴的,高兴了笑一笑又怎么了?”
毓亲王也一本正经地颔首,嗯,说得十分有理。没想到这丫头蠢归蠢,还是十分有眼力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尤其是这么有眼力又懂事的小姑娘!
慕容云裳偷偷抬眼打量他的神色,生怕又被揪了辫子,却见毓成神色放缓,还透着一股赞赏和愉悦,于是也傻乎乎又狗腿地跟着笑:“那个…看在我这么坦诚的份上,咱们再买一串糖葫芦吧?”
被顺了毛的毓亲王十分好说话,看了看小少女手中只剩下一枚山楂的竹签子,分外豪气地一挥手,让侍从将一整桩子的糖葫芦甚至将人家小贩扛在肩头的竹桩子都给买了过来:“想吃几串吃几串!”
见他这么豪气,小少女也半点都不含糊,自个儿奋力地拔下来一串攥在手里,然后就开始招呼街上的小孩子们过来,一人一根地送,要是遇上嘴甜的还多给人家一根,惹得整条街上都是小孩子嘻嘻闹闹的笑声,毓成看着被一群小鬼头围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颇有些担忧地摇着折扇道:“这蠢丫头,好像比本王还能败家啊。”
身边的侍从扛着空荡荡的竹桩子,听见了这话,又看着主子一脸担忧,忍不住出言劝慰道:“王爷您…多虑了。”
王爷您别谦虚了好吗!
王妃这么败家和您简直是天生一对好吗!
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好吗!
婚期前几日,北齐的使者护送着小姑娘的嫁妆到了杞梁,十里红妆,样样都是北齐太后与皇后精心为终于要出嫁的小少女置办的。
云裳不知道这回送嫁妆来的人是谁,看着侍女捧上来给她过目的嫁妆单子,忍不住咂了咂舌,心想母后定然是十分舍不得她嫁出去,生怕她嫁得这么远在夫家受什么委屈,这般丰厚的嫁妆,可比前头几个皇姐出嫁时要用心得多。
看着小公主一脸“母后你真好,女儿懂您的苦心!”的模样,都十分识趣地没敢和陶醉的小少女说太后一听见有人肯娶自家这个小祸害,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照着小姑娘在北齐时各种刁难为她选好的那些士族子弟的架势,她可真是担心这个女儿要嫁不出去了。
徽音来时见得小姑子双眸水光盈盈,颇是疑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还哭起来了?”而正被乳母抱着咿咿呀呀的慕容清屹听见娘亲说的话也含混不清地重复道:“哭!”却被小姑姑捏了肉肉的脸颊:“小坏蛋。”
小家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张着手要姑姑抱,云裳却偏要逗逗他,就是不肯伸手抱他。平日里颇疼自己的小姑姑竟然不!抱!他!了!最能见风使舵的小家伙登时就撅着小嘴要哭要哭的,十分凄凄切切,与母亲相似的清澈眸子里盈满了泪花,只是眼泪并没有滚下来。云裳见状赶忙张手抱了他,慕容清屹立刻停了哭声,含着泪花委委屈屈的小声啜泣,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见儿子这么个古灵精怪的样子,徽音忍不住笑起来:“屹儿这模样真是像极了四哥。”
云裳闻言打量着怀里的小家伙,这么个调皮使坏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和秦毓成那个不类常人的家伙有几分相像。于是鼻尖蹭蹭慕容清屹的小鼻子轻声道:“屹儿可不能像你舅舅,得像你父王,骁勇善战的才威风,知道吗?”
似懂非懂的小家伙肉嘟嘟的手里拽着小姑姑一绺黑发玩儿着,听见小姑姑说这话便乖巧地点点头顺便咿呀了两声表示自己知道啦!会像爹爹的!爹爹那么英俊又骁勇!
云裳也点点头:“屹儿真聪明。”
眼瞅着亲兄长被嫌弃了的秦徽音颇有些矛盾,四哥虽说有些不靠谱可是也还是极出色呀,儿子若是像四哥也是不错的。不过…要是屹儿像慕容少秋…那就更好啦!她家夫君才是世上最好的!四哥靠边!于是秦徽音十分没有立场地也温柔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嗯,屹儿真乖。”
慕容清屹正要和娘亲撒娇,却被来传报的宫人打断了,说是信陵王请公主与王妃去见见北齐来的使臣。
乳母上前接过了小主子,云裳敛了敛被小家伙蹭得有些乱的衣襟,这才与徽音一道带着宫人往正殿而去。
她原以为只有自家六哥与北齐使臣,却没想到毓成也在,惯爱穿紫衣的亲王正眉眼舒展地坐在雕花太师椅上,一派闲适,更显得气度朗朗霁月风光,见了二人行礼,先是瞧着徽音温柔地笑了笑,再是冲着娇俏的小少女…贱嗖嗖地挑了挑眉,招来小少女隐晦的嫌弃目光。
北齐的使臣起身不卑不亢地给信陵王妃与小公主行了礼,玄色冰绸裁的衣裳似是能泛出光华,原本端肃的容颜在看见娇俏的小丫头时有稍稍的软和,不出所料地听见小少女极兴奋的一声:“师兄!”
嘤嘤嘤,母后与皇兄定是体恤她以后待在杞梁再鲜有机会见到师父与师兄,所以才派了师兄给她送嫁妆,嘤嘤嘤好感动!
慕容少秋一瞧自个儿妹妹这模样就知道她满脑子想的是什么,皇兄特意派了国师的入室弟子来才不是体恤这闹腾丫头,纯粹是因为…这丫头最听她师父和师兄的话!若是她临时变卦闹着不嫁还有人能镇住这小白眼狼。啊,皇兄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