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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强打完庞安平几个人便直接转身走了,这时候,胡破虏等人才从那种惊呆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忍不住一声惊呼:“怎么可能!他才是气泉境啊,怎么庞安平这个气海在他手里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还有庞安平的那些手下,也全都是气泉境,一拳一个,绝不多余出拳,这也太可怕了!
但是跟着他便生出一种担忧,一个激灵,胡破虏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清醒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忙不迭的向着吕强追去。
而徐星澜几人也都是心惊胆战,吕强实在是太大胆了,将庞安平给打了,这跟捅了马蜂窝还有什么区别!
而远处,庞安平眼看喷出一口鲜血,面色忽青忽白,眼中闪动着**裸的仇恨,徐星澜一个哆嗦,连忙追着胡破虏而去。
吕强心中丝毫不惧,若是庞安平不招惹到自己,那其性格如何,为人如何,再如何嚣张,都是他的事情,吕强是不会轻易的出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既然没有招惹自己,那么吕强也不会主动去惹是生非,但是这庞安平好死不死的指着吕强的鼻子满口吐沫星子,就算吕强的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没直接活活打死这家伙就是他的运气好,这里是黑蛟军。
胡破虏从后方紧追而来,跑到吕强身边,面上的惊骇却还是没有消退,看着面色不变好似做了一件费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的吕强,赶忙道:“吕强,你赶紧逃吧!”
吕强看着胡破虏,道:“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逃?”
胡破虏跺了跺脚,表情有些复杂,道:“说实话,看着这庞安平被人揍的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我实在是爽得很,恨不得上去补上两脚,可惜,这黑蛟军之内可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这家伙的亲爹是一个百户,他的作为连队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管,你现在将他打了,可是惹下大麻烦了!你还是先逃了吧!”
徐星澜几人也追了上来,看着吕强似乎是第一天认识他的一般,几人面上都是一种心惊胆战惊骇欲死的表情,徐星澜听到胡破虏的话,连忙接道:“是啊,吕强,你还是先逃走吧,那庞安平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家伙仗着有一个百户老爹,做什么时候都是横行无忌,在这新兵营之中简直是无法无天,根本没人能管得了他,他若是想要报复,双拳难敌四手啊!”
“是啊,吕强,你可是惹了大麻烦了,我们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胆……”
“吕强,你还是先逃吧,这庞安平可不是什么善茬!”
吕强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多虑了,这里可是黑蛟军,能有什么事情?他爹也只是一个百户而已,还能对待将士随意打杀啊?他们挑衅在先,难道我还要伸着脖子接住他们的吐沫星子?黑蛟军的那条军规里规定遇到挑衅不能反抗了?你们放心吧,天塌不下来的!”
胡破虏大急,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哪有这么简单,这黑蛟军里克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谁的后台硬,谁说的话才是硬道理……”
吕强摆了摆手制止了胡破虏的话,道:“那你们说我现在逃?逃到哪去?”
徐星澜立刻道:“先逃走再说,走一步算一步!”
吕强继续道:“那要是我逃走了的话,岂不算是逃兵了?若是被定性成为逃兵,那面临的便是整个黑蛟军的追杀,对待逃兵,会有什么下场你们应该都很清楚?再说,我只是将庞安平几个人给打了一顿而已,再严重能怎么样?有什么招数我都接着呢,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没事!”
胡破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有说不出口了,吕强说的很有道理,半晌,才叹了口气,拍了拍吕强的肩膀,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不管这件事的!”
吕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还真的是不惧庞安平和其身后的后台。
另一面,六船教官范天功的住所,庞安平一伙人狼狈之极的冲了进去,庞安平被几个人扶着,面色很是难看,似乎大病了一场一般,而其嘴角胸前还有血迹,脸颊红肿。
范天功眉头一皱,刚准备呵斥这而没有规矩的人,便看到狼狈之极的庞安平,面色微微一变,道:“庞安平,这是怎么了?”
庞安平还是气的手发抖,咬牙切齿地道:“吕强,三船的吕强,我一定要他好看!”
范天功看庞安平这个样子,便知道是问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看着庞安平身边的一个青年,眉头一拧,沉声道:“先将庞安平送下去疗伤,你们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丝一毫都不允许掺假,要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我!”
庞安平被人扶着坐到一边,便有一个新兵心惊胆战的将此前发生的事情一丝不漏的给范天功说了一遍,范天功听了之后大吃一惊:“一个气泉后期,三拳打倒气海境?!”
“还有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人家一个都不堪一击?这怎么可能!”
一帮人惨叫:“是真的大人!”
“我们绝不敢隐瞒啊。”
“大人请为我们主持公道……”
范天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众人都如此说,应该不会有假。他沉吟一番,阴森森道:“你们等着,我就去找队正去,还反了天了,竟然敢打我六船的人!”
怒气冲天的范天功直接冲向了于宏达的营房。
到了于宏达的门外,范天功高声道:“属下范天功,求见于大人!”
房内,于宏达眉头轻轻一皱,可是从范天功的语气之中听到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怒气,轻喝一声:“进来!”
一进去,范天功面上便浮现出一丝潮红,眼中闪动着发怒的光芒,双拳紧握,看着于宏达,道:“拜见于大人,大人可要公正处判啊!”
于宏达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赶紧说!”
范天功立刻道:“那三船的人欺人太甚,刚刚训练完,便拦下我们六船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将我六船的七八个人都打成重伤,尤其以庞安平的伤势最重,回来的时候是一身血迹,到现在还不能说一句利索的话呢,实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大人,你可要为我六船的人做主啊!”
听到是庞安平,于宏达差不多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却是不知道这次庞安平遇到了什么愣头青硬茬子了,不过庞安平他老爹的面子却还是要给的,不由的暗暗摇了摇头,道:“三船的人?三船除了胡破虏的实力相对不错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人吧,他们能打过你们六船的人?不会是三船全部的人都上了么?”
范天功一震,诬陷一条船的人,他却也是不敢,法不责众,若是他敢说三船的所有人都一起上,那么这事情必然会被玩大了,到时候谁都讨不到好处,连忙道:“没有,是一个叫吕强的家伙。”
范天功说完,于宏达的神色便是微微一动,吕强,他确实印象很深刻,想起此前英侯亲卫寇志勇的事情,寇志勇还亲自去见吕强,当时吕强的那种口气,还有寇志勇竟然真的主动登门拜访,这件事,于宏达就算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于宏达差不多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定然这庞安平这伙人又是惹是生非,只不过这一次选择的欺负对象变成了吕强,吕强可是谁都能踩一脚的角色?反被吕强打了,现在却来装受害者告状了。
普通的斗殴而已,于宏达却明白不可能拿这件事来为难吕强,当下不动声色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范天功心中一滞,看着于宏达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却也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于宏达发话,范天功也只能拱手道:“属下告退!”
范天功回去,便发现庞安平却还在他的住所带着,见到范天功回来,便忙不迭的道:“怎么样了?于宏达准备怎么处理?是不是准备将那姓吕的小子给拿下了?治他一个扰乱军规的罪?”
范天功没说话,庞安平面色一变,道:“难道只是打一顿板子么?”
范天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看于宏达的态度,很是模糊,可能是不想管这件事了……”
庞安平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巴掌厚的实木桌子被一巴掌拍的粉碎,暴怒之下动用了还没有理顺的真气,顿时面色又是忽青忽白的,差点又是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了。
范天功连忙给其输入了一丝真气助其调理体内忽然不受控制的真气,半晌之后,庞安平便再次突出一口血,一口血喷出,这气才顺了一点。
从小到大,他何时受过这种气,他虽然只是一个私生子,但是他爹却是极为疼爱他,加上他本身的修炼天赋也不差,进入这黑蛟军之中,大大长了脸,他爹更是疼爱,生怕受了一点委屈,平日里各种好的丹药从来不缺少,更是只有欺负人的份,谁敢欺负他?
这一次被人打成这样,一辈子第一次受到这种伤势,吐血也是第一次,但是这一天却已经吐了两口血的,能不气么。
半晌之后,庞安平才好似大病了一场一般,靠在椅子上哆嗦着道:“我看于宏达这个队正是不想干了吧!竟然敢包庇那吕强,教官,你去找我爹,让我爹给我报仇,不弄死这小子我不甘心啊!”
范天功看着庞安平的样子,也感觉麻烦,道:“那好,我明天一早就离开新兵营去找百户大人。”
庞安平立刻喊道:“现在就去!立刻!马上!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了,现在就去找我爹,让我爹给我报仇!报仇!我要让那小子生不如死!”
范天功暗叹一声,再次给其以真气调理内息,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你好好疗伤!”
范天功趁夜悄悄离去,庞安平虽然只是一个新兵,其天赋也不是那种逆天到能让教官都巴结的地步,终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有了一个好爹,就算是庞安平态度再怎么不好,范天功也忍了,他已经不想在这新兵营里干了,他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而天赋差不多也已经用完了,基本上不会再有太大的突破了,靠自己的话是没有可能再次提升了,而这一次庞安平就是一个契机。
只要能跟庞安平的亲爹庞雷火搭上线,便可能能调出新兵营,军营之中最看重的就是军功,想要晋升,军功是最快也是最硬的本钱,在这新兵营之中能有什么军功?若是没有军功,不能晋升,这辈子就死死的被束缚在这新兵营之中。
这黑蛟军之中,他这种什长军衔的人一抓一大把,仅仅在册的就有一百六十个之多,而他这个什长却是新兵营之中的,属于最没有权势的类型,而什长之上还有三十二个队正,其上,才是十六个百户,这百户,总共就只有十六个,随便哪个都是有实权握在手中的,哪像他这一个什长,天差地别!
连夜出了新兵营,范天功便来到一早就打听好的庞雷火所在的营地,还未做到营地,便感觉到一股子毛骨悚然的味道,范天功也是黑蛟军的人,自然明白这是被暗哨盯上了,赶忙道出暗号报上身份:“末将新兵营六营教官,求见庞大人!”
此话一出,那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便随之消散,片刻之后,营地之中才走出来一个人,带着范天功进入营地之中,进入其中一个大营,便见到其内有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个一身戎装的大汉,满是威严霸道的感觉,眼睛好似凶兽一般。
不等范天功说话,这大汉便开口,声如惊雷一般:“范天功?你就是我儿的那个教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可是我儿出了什么事情?”
范天功连忙半跪着下拜:“末将范天功,见过庞大人!此次前来却是为了报信。”
庞雷火眉头一挑,道:“什么事赶紧说!”
范天功也不敢废话,直接道:“庞少爷在新兵营之中被人打了!”
嘭!
话音一落,便看到庞雷火一巴掌将面前的桌子拍成粉碎,眼中满是暴虐的杀机,身上的气势好似狂风骤雨一般的扑面而来,范天功气龙二转的修为竟然连这气势都有些抵抗不住了!
庞雷火嘶吼道:“谁敢动我儿子!于宏达这蠢货在干什么!”
范天功连忙道:“已经给于宏达说了,但是这家伙却是不想管这件事,此前我已经给其禀报了,他也知道庞少爷乃是大人的亲子,但是我话还没说完,就给我赶了出来,末将不得已,只能听了庞少爷的话,前来给大人禀报了。”
庞雷火满面怒火,眼中的火焰好似要喷薄而出一般,破口大骂:“于宏达这狗东西,真以为在新兵营之中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我看他这个队正是不想干了!我儿子在他的地盘被人打了,他竟然不闻不问,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庞雷火怒气勃发,逮着于宏达骂了好半天,才平息了怒火,道:“是谁打了我儿子?”
范天功道:“是新兵营三船之中的一个新兵,名叫吕强……”
庞雷火摆了摆手,道:“好了,新兵营的事情我也不好直接插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是马上要龙门考了么?这龙门考之上每年都会有死伤出现,虽然有诸多教官在一旁帮衬着,但是残废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范天功立刻意会,道:“末将明白,庞大人放心便是。”
庞雷火见范天功如此上道,便跟了一句:“等下拿些伤药回去,好生照看一下平儿,等这一期的新兵营结束之后,你便来我的营地吧,正好过段时间要出海,你会将你调过来的,你下去吧!”
范天功大喜,连忙叩首,道:“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回到新兵营,范天功将庞雷火给的伤药都教给了庞安平,安抚了庞安平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住所,范天功苦思冥想,这龙门考,每年的确都有一些伤得比较重的人,但凡比武,不可能没有伤亡的,在龙门考之上将吕强打成残废了,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对,不过这样的人选却是一个问题,范天功此前听到庞安平被打的过程便明白,吕强是一个硬茬子,气泉境就能打的气海境毫无还手之力,而且秒杀同级别的气泉高手!恐怕新兵营绝大多数的新兵都不是吕强的对手。
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范天功眼睛一亮,猛的一拍大腿,叫道:“就是他了!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只要他出马,这吕强绝对要被活活打成残废了!到时候想要废了吕强的左腿,就绝对不会废他右腿!”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度过,每天的残酷训练依然在进行,所有的人都是如同以往一般训练,打熬肉身,磨练气力,每天进行同队之间的比武训练,教官再以指点,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甚至庞安平这一伙人也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庞安平都再次出现,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而且也不再想之前那么张狂了,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庞安平这一伙人也不再找胡破虏这些人的麻烦,甚至见到,都是刻意的避开,避免接触。
一天的训练结束,庞安平望着远处的吕强,眼中闪动着怨毒的光芒,暗道:“我爹已经知道了,就先放你一马,到时候要让你在龙门考之上出一个大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活生生的打成残废,让你生不如死,小子,这就是惹到我的后果,没背景的人,不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这就是下场!”
吕强似乎感觉到有一股子恶意之极的目光向着自己看来,回过头,便正好看到庞安平的目光,不屑的嗤笑一声,暗道:“跳梁小丑永远都是跳梁小丑,人,只能靠自己,总有一天,别说你,你的靠山见了我,也要必恭不敬的,靠别人,永远都不会有大出息,你最好以后不要再招惹我了!”
见到吕强看过来,庞安平便立刻将脑袋转到一边,他现在对吕强是又恨又怕,反正吕强是注定了结局,现在再招惹吕强,再挨一顿打也是白挨了,可比为了这一时半刻的风头跟吕强对着干,至少,挨了一顿打,庞安平的确是聪明了那么一点,懂得忍让了。
胡破虏走到吕强身边,看了一眼远处的庞安平,不屑的嗤笑:“欺软怕硬的货色,就得狠狠的揍他一顿就老实了!”
吕强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胡破虏将手中一个包裹递到吕强身前,道:“给,这是你要的药材,已经找齐了!”
吕强接过包裹,轻轻嗅了一下鼻子便知道这里的药材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数量还不少,最少够炼制好几份了,连忙道谢:“多谢胡兄了!”
胡破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没事,你们都是跟我一条船上来的人,我有靠山最起码能揽的住事,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
胡破虏这话说的的确会让人有些不舒服,好似大家都是他小弟,他是大哥一般,不过吕强却知道,胡破虏心地不坏,只是性格使然而已,道谢之后,吕强便拿着药材匆匆离去。
他也没想到胡破虏的办事效率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