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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一席白衣的凌羽白身上,等待着那沉默已久的盲修。
烈日下,风吹动凌羽白肩头披散的黑发,像黑色的芒在张扬,一柄长剑从丹田祭出。阳光照射下,那柄丹田中祭出的长剑,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便在耀眼的日光中一闪即逝。就随着光线恍惚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凌羽白扬起的手中长剑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粗大的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灵剑承影轻微震颤,传出阵阵嗡鸣,搅动着天际间的灵力不住波动,在那若隐若现的波动中隐隐有种危机潜伏其中。
在场所有人都为那柄丹田中祭出的长剑所震撼,那丝危机同时将所有人的神识都牢牢锁住,仿佛只要凌羽白心念一动,自己就会在长剑律动间灰飞烟灭。
“我虽初出茅庐,但也对天明誓,绝不辱没了我丹田中的这柄剑。此剑承影,有影无形,这柄剑下不斩无名之辈。今天,遇到你,是我第一次用这柄丹田中的剑。有人曾对我说过,此剑一出,必殇红颜。你虽然不会辱没我的剑,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我不愿伤你,今日你还要试这柄剑吗!”凌羽白垂着头,仔细看着手中那柄有影无形之剑,仿佛在用目光轻拂倒在怀中的情人一般温柔,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当然,也许我是个例外!”于姬见凌羽白从丹田中祭出长剑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三尺三寸,青光若虹的宝剑。长剑出现那一刻,耀眼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和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高耸巍峨。一时间全场似被一阵起伏的涟漪拂过,涟漪之中传出阵阵罡风,又有丝丝邪意。
“此剑名曰天子,以上古九渊神铁锻铸而成。锋锐无匹,能破邪,斩妖,除魔,传说只有天子才堪配用,而我身为女子,这剑一直追随于我,挥之颇为顺手,今天我就压制修为到炼气期试一试你手中的这柄剑。”于姬执剑直指凌羽白,傲然道。
凌羽白没有做声,依旧俯视着手中的这柄剑,蒙在眼上的白色长巾微微飘动。
“此剑名曰天子”,孟凡听到这里不禁暗叹到,难道说是这便是那柄传说中的天子剑。前世写文时,曾仔细研究过兵器谱,名剑谱中唯一一柄没有排进前十却又不得不写的宝剑,便是这柄天子剑。天子剑,相传拥有者,必死之,乃邪剑,也故无排名,
春秋、战国时期,一个叫虞公的铸剑师,铸出一把长剑,名曰天子。取意为镇慑四方归心,百姓万世安乐。周天子无能力受用此剑,被第一个称霸的齐桓公得到,后被楚庄王打败,齐桓公用此剑自杀楚庄王称霸后得到此剑,也成为剑下之鬼。秦穆公拿到天子剑,因王室政权纠纷,无奈自刎于剑下。吴王也有幸得到这把剑,结果被越王勾践战败灭国,夫差无奈死于剑下。到秦末农民起义,项羽从虞公的后人虞姬手得到天子剑,因此天子剑成为他们的“媒人”,同时也是他们的送终“人”。项羽的谋臣曾劝他,“凡得到过此剑都成为剑之魂,可见此剑不正,不如不要。”项羽自认为春秋时的霸主只是短暂的,无福接受也不配拥有天子剑,自己有能力是灭秦的大英雄,夺取天下的真龙天子,受之无愧,结果却上演了为千古所绝唱的‘霸王别姬’。新婚之夜虞姬自杀,使霸王悲愤万分,乌江水畔,项羽也绝望地用这柄剑自刎,英雄五年的西楚霸王也降不住天子剑的凶煞,至此这柄不祥之刃就失去了踪迹。
而此时孟凡在这里听到天子剑的名字,看了看眼前这位同名且相貌丑陋的女人手中,心中也不免有些异样,不知这是不是那柄早已失传的邪剑。
天子出鞘,十方臣服。
汹涌无边的罡风从黑凰山上向于姬手中这柄长剑聚拢,罡风袭过之际,每个人心头都感到缕缕邪气,微凉但丝丝入骨,总有一种将人拖入万丈深渊的意念。
下一刻,于姬头上凤钗玉环无风自响,整个天地间充满无尽肃杀之意。天子剑上寒芒闪过,卷动着万重杀意直刺凌羽白。火红衣衫轻轻舞动,夺目流星点过间,一缕罡烈剑意飞奔而至,锋锐无挡。
白衣飘逸,凌羽白手执承影,漫不经心的随意一挑,无影的剑身片刻避实就虚,将天子剑激射而来的剑意化解的丝毫不剩。
也许是凌羽白那漫不经心的一挑激怒了,于姬化为一片红云,红云之中万朵梨花竞相绽放,闪烁的青芒满天狂舞,好似九天垂下的嗜血银河,要斩断面前的每一寸生机。锋芒突起,坚实的青石地面上碎屑飞扬,无数道深深的剑痕如刀砍斧劈般刻入青石之中。
强大的剑势掀起了阵阵烈风,凌羽白依旧紧握着手中那柄飘忽不定的承影,宛如怒涛中的一叶扁舟,无依无靠,四处荡漾。波峰波谷间,随波逐流,历经万险,泰然自若。
“叮叮噹噹。”间两柄长剑相交数十次,于姬挥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疾,本来压制在炼气期九级的修为无意中已慢慢提升,渐渐达到筑基期巅峰,狠戾的剑气切割着空气发出绵绵不绝的“嘶嘶”声。
面对越发凌厉的剑意,凌羽白英姿依旧如常,随性中更显飘逸。
任凭风吹雨打,胜是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