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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凰尴尬地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不说话。
云子青抬手,捉住云凰的手,把自己的脸靠在云凰的额头上,
“姜儿,还记得我们在锦绣城的日子吗?那时候,我总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跑到楚荆王府找你……”
“青哥哥,你后天就要大婚了。你好好准备吧。”
“姜儿,你也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根本不想……”
“时间有太多的不理想,可是我们最后不都是逆来顺受,还是活下去了吗?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良久之后,沉默才被云子青打破,“姜儿,你是不是爱上皇帝了?”
云凰的身体被云子青的这句话惊得一震,同时,她自己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胡说什么呢?他弄残了师父的腿,还害得你的父亲自杀,现在,他还伤了你。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
“那你和我走,不要再呆在这破皇宫了。我也不要和那个什么云慈公主结婚……”
云子青语气坚决,好像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里回荡了数百遍,而今他终于说出口。
“青哥哥!你在说什么?”
像是平地惊雷,云凰被云子青的话给炸糊涂了。
“可我们是嫡亲兄妹……”云凰重复道。
“那只是皇上为了阻断我和你的情缘,强加给我们的,根本不算数!”
云子青有些发怒,眼睛里也有些怨恨。
“青哥哥,我……”云凰有些犹豫了,其实她也真的有点儿厌倦了这个皇宫、这个事故不断的地方。
“姜儿,就听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出宫之后的生活,会比现在更好。”
云凰攥紧自己的衣袖,不答应也不回绝。
“姜儿,皇上暴虐成性,太后老谋深算,在这深宫,有何意义?和我一起走吧,我都准备好了。”
云凰攥紧自己的衣袖,不答应也不回绝。
“可是……”云凰犹豫了,她当然知道宫外的生活更加单纯也更加自由。这皇宫,出了奢侈品太多,就是心机太多,像个牢笼。
想来,这皇宫还真的是一无是处。
可是,她现在是云贵妃,他现在是准驸马爷。如果这两个身份同时消失,广兰国不知又要起多大的风浪。
锦廉玺现在实力本就不稳,到时候,他能够承载的过来吗?
锦廉玺……
是因为舍不得锦廉玺才会有犹豫,才舍不得离开这牢笼?
云凰自嘲着摇头否定心里的想法,而这个动作却被云子青看成了拒绝。
“姜儿!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吗?”云子青面向满湖快要燃尽的花灯,满脸痛心。
云凰看见他这表情,有些歉疚。
他身上还有伤,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宫,为她精心准备了这些……
“青哥哥,让我想一想好吗?”
云子青原本纠着的眉眼,转瞬变成惊喜万分,“姜儿,我后天就要成亲了。所以,明晚天黑之前,我们就必须要走,知道吗?我们在这里等。”
“我……”云凰心里太过矛盾,但并没有做出决定,所以听见云子青说在这里等,她想要否定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儿,快回去准备吧。”云子青也不给云凰机会,擅自做主把云凰往回推。
久和殿,已经一片鸡飞狗跳。
锦廉玺和习洛赶回宫时,席兮兮正呵斥一旁的宫女,她一耳光扇在那宫女脸上,“知道我是谁吗?恩?要是得罪了我,你们吃不了兜着……玺哥哥,你回来了!好想你!”
锦廉玺的臂膀上,马上多了一坨重物,扯得他的身子都向一边弯了弯。
“兮兮,你怎么突然来了?”锦廉玺尽量挤出笑容,语气温和。
“太后娘娘派人接的我啊,就是那个叫做什么青鸾的侍女。”席兮兮一脸兴奋,嘟着一张嘴说话。
锦廉玺掰开她的手,把她的身体扶正,“来,自己站好,乖。”
席兮兮不高兴的松开手,朝锦廉玺做了一个鬼脸,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窃笑的宫女,那唇角有一颗痣的宫女被她的眼神吓得倒退了几步,赶紧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席兮兮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才收回目光,又黏上了锦廉玺。
锦廉玺朝习洛使了一个眼神,习洛心领神会,赶紧上前,挡在席兮兮和习洛之间,
“公主,臣已命人给你准备了最好的寝殿,让臣带你过去吧。”
席兮兮挥起手掌,一掌拍在习洛那伸出来的手臂上,
“不要!我就住在玺哥哥这里!我哪里也不去!”席兮兮说完,就擅自往锦廉玺的床榻走去,四仰八叉地就躺了上去,双脚还不停摇摆。
“来人啊,给本公主准备净身汤。记住了,要那种滚烫的水,再放入玫瑰花瓣,等它变成温热的了,再来伺候我更衣沐浴。都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旁边的宫女太监都面面相觑,望着锦廉玺。
锦廉玺看了一眼习洛,习洛便开口,“那,都去准备吧。”
席兮兮却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那个唇角有痣的小宫女,你留下来伺候我。其他人可以走了。“
那小宫女本来已经快步转身走了,猛然听到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顿住脚步,一脸惊恐地向习洛求助。
习洛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锦廉玺,这才对着那宫女微微摇了摇头。
那宫女眼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但还是赶紧回身,走到席兮兮身边,低着头等候吩咐。
“兮兮啊,朕还有点儿事没处理好,就先走了。你慢慢洗,啊。”
席兮兮本就是习过武功的人,听到锦廉玺要开溜,只感觉一阵疾风掠过,她便又吊上了锦廉玺的臂膀,“不准走,陪我。”
锦廉玺干笑着抽出自己的手臂,“朕不想。”
席兮兮一阵失望,但她还是快速调整好状态,继续雄赳赳气昂昂的蛮不讲理,
“我不管,反正就是要你陪。”
说话间,席兮兮的手又攀上了锦廉玺的脖颈。
锦廉玺有些疲惫,就任由着席兮兮这样,不再言语,干脆坐到桌边。
席兮兮很满意,吩咐剩下的那个小宫女和习洛,“你们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们哦。要是办不到的话,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习洛和小宫女互相望了望,这下一致望向锦廉玺,求助的眼光灼灼。
锦廉玺自顾自地品茶,眼神飘渺。
“还不走?怎么?我叫不动你们是不是?”席兮兮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
刚好,另外一些宫女太监已经把沐浴的所需全都准备好了,请席兮兮过去。
习洛和小宫女这下也等不得锦廉玺发话了,都乖乖地退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寝殿大门,规矩地立在寝殿大门外。
……
云凰在湖边和云子青分开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珶琚宫,她在皇宫里晃荡了半天。才恍然发现,皇宫的各处景致都美得异常。
有的巍峨雄伟,有的婉约流畅,交相辉映,错落有致。
心里的不舍越来越浓重。
晕黄深深吸了一口皇宫里的空气,夜晚的风带着各处花朵的清香涌入她的口鼻。
感觉真好。仿佛以前所遭遇的那些烦心事都顷刻间被完全淡化了。
云凰望了望远处,知道那是久和殿,锦廉玺在的地方。
远处看去,灯光的辉照让它一片朦胧。
云凰对着久和殿的方向,一直前进,不知不觉,就到了久和殿大门前。
习洛和一个年岁不大的宫女站在门口,而殿门紧闭。
习洛看见云凰突然出现,神色慌张,赶紧拦在她面前,“贵妃娘娘,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