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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凰不说话。
席雍恍然大悟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嘿嘿,我就是堂堂的宁国太子。这次太后特意派人接我们过来,想必是想要和我们宁国联姻……我就兮兮一个妹妹……”
云凰起身,打断他,“小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话真的很多。”
云凰含着泪跑开。
看来,自己现在真的只有和云子青离开皇宫这一条路了吗?
云凰一颗心起伏不定,只顾着往前伸腿,一步一步不知道走向哪里,根本没发现后面跟上来一个席雍。
席雍跟着云凰走了好远,云凰才停下来。
席雍看了看云凰前面的建筑物,大门上悬着一块牌匾,是方方正正的三个楷体,“浣衣馆”。
云凰在浣衣馆前面的一颗大树下坐了下来,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雍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发愁。
这个女人,居然是皇宫里的人物。
而且她在深夜跑来这个地方……看样子,她应该是浣衣馆的宫女或者掌事宫女?
不过,她真的很有意思。
每一次,她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之前在万佛山的时候的她,是豪迈间杂着魅惑的。
这一次的她,又是忧愁的、楚楚可怜的。
总之,席雍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个女人彻底迷住了!
广兰国真是个好地方啊好地方,这地灵人美的!
“哎!老女人,你怎么了?”席雍故意很夸张地跳到云凰身后,拍在她的肩上。
云凰本身正在全神贯注地悲伤,被席雍这样一吓,魂儿都差点了掉了半个!
“哇靠,你有病啊!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云凰的悲伤劲儿一下去了一大半,不过却是因为把席雍当成了出气筒。
她哪里还记得席雍刚跟她说过,他是堂堂的、尊贵的宁国太子大人!
席雍的眉眼抽了又抽,正欲发火,却又突然笑了,“嘿……你还别说,我还真吃你这一套哎!”
云凰不解,“啥?”
席雍听见云凰这一个字的问话,更加不解,“啊?”
翻了两个大白眼给席雍,云凰转过身,继续悲伤,不想再理他。
“你哭的样子……”
“怎么了?我哭的样子很丑所以叫我不要哭了对吗!哼!电视剧里的男猪脚都这么说!”席雍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又悲又气的云凰打断了。
席雍更加听不懂云凰在说什么了,犹豫了半响,认真地回答了一个“哦。”
云凰无语了,破涕为笑,“哦屁啊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席雍摇头,“不知道啊。”
被席雍这么一搅合,云凰的情绪更加复杂,真是又想笑又想哭。
“你住在哪里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席雍试探性地问,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
云凰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自己和云子青的约定。
如果她真的决定要和云子青一起离开,那么多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多一份麻烦。
所以,还是不要说得好。
“这么大几个字,不认识吗?浣、衣、馆!”
“知了知了,原来你住在这里,嘿嘿……”席雍心里惊喜,说话也开始恢复成他一贯的嘻哈风格。
云凰起身,向浣衣馆走。因为不想再和席雍有过多交流了去。
她真的还有好重要好重要的事情要想!
席雍望了望天色,“也好也好!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啊。”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云凰正想问,可是看见席雍已经欢快的走远了。
算了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云凰回到自己的 琚宫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正值浓秋,云凰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了,嘴唇都木了。
但不想惊扰了其他人,云凰就这么摸黑进去了,并且娴熟地摸回了自己的床。
刚想倒头躺下去,却听见床上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云凰倒退了几步,见那人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云凰才又轻手轻脚的凑上去,细细瞧了瞧。
是锦廉玺。
居然是锦廉玺。
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搞什么?
刚刚不是还说在久和殿和那个什么宁国公主搞得热火朝天,还累了一天吗!
现在又躺在她云凰的床上干嘛?
难道搞了一天还没满足,现在有道她这里来。继续?
云凰握了小拳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真是的,自己一天在想些什么啊,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而且,看锦廉玺的样子,真的像是累坏了,睡得那么熟。
云凰抱了抱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的和云子青走了的话,锦廉玺会难过吗?
会去找她吗?
还是,会很快忘记她?
这样想着,云凰就靠着床坐在了床前的木质床榻上,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真的好纠结。
云凰回过头,看见锦廉玺的手垂在床边。
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慢慢靠近。云凰想要去触碰锦廉玺的手。
却又颓然放下。
万一他醒了怎么办,然后他就会走掉吗?
可是锦廉玺的手就那样垂在那里,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月光的照耀下,真的让人想要握一握。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啊,他为了她,破坏了祖传的纳妃立后的训制……
只是,这些都是在席兮兮没有出现以前。
席兮兮才刚一出现,他不就把她留在自己的寝殿里……
还做了一天……
云凰自嘲地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藏进了衣袖,抵御着秋夜深寒。
身凉了,可以加衣服暖。可心若是凉了,原本以为的命运,就要转向了。
云凰起身,想要离去。可是仔细想了想,竟也是无处可去。
不得已,她又回到床边,再次看了一眼锦廉玺。
如若真的要离去,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和他这样单独呆在一起了吧。
以后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了。
越是想得多,就越是错综复杂。
云凰叹气,轻轻拉过旁边的棉被,以极轻极缓极小心的动作盖在锦廉玺身上。
盖好以后,云凰就这样站着看了锦廉玺许久,最后又在床踏上坐了下来。
本想扯一床棉被给自己搭身子拒寒的,却不想锦廉玺偏偏压住了棉被的一角。
怕弄醒他,云凰也就放弃了。
隔日清晨,习洛去 琚宫找锦廉玺的时候,锦廉玺正小心翼翼地把云凰放到床榻上,替她掖好所有被角,他才转过身,拉着习洛走到离床有好长一段距离的地方。
锦廉玺沉声问道,“额头好烫,发烧了?你快去请太医。”
习洛这一次没有把心里想说的话憋住,但还是尽量把声音放低,“太后准备了家宴,算是为席氏兄妹接风。要你和贵妃娘娘一起过去……”
“朕现在、立刻、马上要见到太医。”锦廉玺仿佛没有听见习洛的话。
“皇上,太后特别叮嘱了,要你和贵妃娘娘立刻、马上去康安宫。特别是贵妃娘娘。”
习洛望了一眼床榻上满脸已经烧得绯红的云凰,很是为难,但还是坚持说了这些话。
其实,他还有一句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传旨的公公还说,要在家宴上初步定下皇后的人选。
锦廉玺抬眉,“一夜没见,听话的能力退步了?”
已经有隐忍的怒意。
估计要不是因为怕惊扰了云凰,这个男人此刻绝对不会用这么小的声音和自己说话。习洛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转身,作势要去找太医。
不过,他走了几步,在离开锦廉玺有一定距离之后,他又转过头,认真且诚恳地说,“主子,你最好快点去太后那里,真的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