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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光点碰上另外一个光点的时候,他们成功地融合在一起,然后又游向下一个光点。在仿若星空宇宙的识海里,这样的碰撞与融合一直在进行,不过所花的时间多少,并无概念。每一次的碰撞都需要一段时间和距离的寻找与追赶,甚至有些碰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过程是一直在继续。
数不清已经融合了多少光点,现在最初的那个光点已经变成了一团光球,并且生出了一定的吸力,附近飘荡经过的光点会被自动吸引过来,然后快速融合、壮大。
漫长的时间之后,泥潭深处的谭飞终于动了。变大的光球在一刹那苏醒了过来,一些记忆复苏了,谭飞睁开眼睛,却被泥浆所阻,本能地扑腾着往上飘浮,直到出了泥潭。
全身像个泥猴一般,又没有水清洗,谭飞有些发愣,思维正常,记忆却变得支离破碎,只有一些片段在脑海里闪过,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模糊不清的。他努力回想着,早已习惯了黑暗的视线,巡视了一圈,也翻遍了全身上下,希望找到一些可以提醒自己的东西。
这个过程很痛苦,不是**上的,而是毫无头绪带来的苦恼和烦躁,努力回想的行为看上去并无多大用处,不过在识海深处,这种行为却是搅动了识海里的平静,无数的光点疯狂地旋转,迅速靠近中心的光球,被吸纳融合。
慢慢地,开始有一些记忆变得清晰起来,但是没有按照时间的顺序,只是片段变的完整,回忆起了一件又一件事情的整体经过。虽然没有完全成条理,至少是有效的,包括一些能力的运用,比如神识。
须弥袋被打开了,一件件东西摆了出来,又增加了一些片段;一块块玉简被查阅,一个个人名跳了出来。识海里的漩涡就像风暴的中心,或者说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闪光的神识碎片自动投入其中。
谭飞像一尊泥像,坐在泥潭旁边动也不动,任由脑海里的无数片段整合,重组。几个月过去了,谭飞用回想起来的不学无术中的方法,唤出水球,将全身冲洗干净。当最后一片闪光的碎片成功融合之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完全恢复了!
识海里的事情并没有完结。谭飞神识可以发现,识海里飘浮着无数的不能主动融合的暗淡神识碎片,这是被自己干掉的入侵者。对神识来讲,这是养分,吞掉即可。于是谭飞神识分五,分头去追赶吞噬那些碎片。
时间过去了多久?惜媛怎么样了?顾不得未完成的一些事情,先去找到惜媛再说。出了地洞,外面正是白天,刺眼的阳光很不舒服。直奔拉达吉达部落,族长还在,可是怎么变了模样?一问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三年!惜媛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谭飞命很硬,必死之局也没死成,蕴养了很长时间的金丹,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些自己的意识烙印,这些微弱的意识烙印被元神调进识海,与其中的一个神识碎片融合,种下了复生的种子,然后经过了长达十几年的慢慢融合,终于唤醒了熟睡的自己。
而这期间,金丹一直在缓慢却稳定地向全身输送真元,长生真诀自动吸纳泥浆里的灵力,在元神无意识却绝对神奇而高效的控制下,这些年或快或慢完成的炼体,被调整至最完美的状态。虽然五行炼体并未完成,但是心念一动,手上冒出一团黑色的火焰,妖冶而神秘,正是魔修炼体到一定程度后体内产生的魔焰,与丹火性质、功能相近。
谭飞返回鬼城的地下仓库,静下心来,思索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寻找惜媛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毫无头绪,还有泥潭里的灵晶要带走,神识要融合。木灵种曾经的所在暂时不去探索,自己沉在泥潭底部很久不出来,惜媛一定曾经来找过自己,或许会留下些什么。
再一次仔细搜索了一遍,终于在自己曾经修炼过的地方找到了那行字“为何弃我而去?是否明白吾心?何时才能重逢?难道缘分已尽?”
四句问话,问得谭飞心里滴血,他很想为自己解释,自己并未离她而去,或许有些不够关心,但是,两世的缘分岂能随便就结束?总有重逢的一天!解释无用,付之行动吧,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挖出了泥潭底部的土灵晶,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是海内的神识碎片全部吞噬完毕,谭飞的神识突飞猛进,仿佛一下子突破了一个临界点,动念间即可在周身布置一个三丈范围的领域。
吞噬完神识碎片之后,吸收了那个人的全部记忆,才知道此人叫江长风,乃是武州过来的一名散修,入了定州长乐门之后,偷窃了数部宗门内的修行功法,包括《神识通研》,事情败露后,逃跑失败,被抓回去,然后扔进了鬼城地下的泥潭中。没想到虽然肉身被毁,却借助泥潭的神奇,硬是将神识从筑基期修炼到元婴后期的水平。此人阴险狡诈,又忍得住孤苦,差一点将谭飞夺舍,幸好谭飞福大命大,有惊无险,反倒收获巨大。
搜遍了江长风的所有记忆才整全了《神识通研》的全部内容,将长风此人也算是个奇才,居然将里面的内容根据自己数百年对神识的研究做了部分调整,调整之后更加完美,可是白白便宜了谭飞。
只是此刻的谭飞没有任何的开心,对于自己的提升和收获,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唯一让他高兴的事情恐怕只有见到惜媛。
出了鬼城,谭飞直奔冰丽宗而去。路过圣灵宗的时候,谭飞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找雪儿。不过走远了又忍不住绕了回来,远远地用神识找到灵仙子,询问了一下雪儿的境况,得到的消息是雪儿正在闭关冲击元婴,谭飞有些失落,也有些欣慰,到了元婴境界,下一步就可以冲击化神,二人相见的时间又缩短了一些。
空手上门不是个好主意,谭飞找了一下,发现还有剩余的十来颗超级水灵丹。进了冰丽宗,找到惜媛的师父,得知惜媛并未回来过,面对惜媛师父的追问,他只好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自己被困某地十年,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惜媛的踪影,这才四处寻找。谭飞的境界已经到了金丹巅峰随时可破丹成婴,对方也不好责备,只是叹了口气。谭飞送上十颗超级水灵丹,算是安慰,也算是拜访长辈的礼物,然后离开了冰丽宗。
站在莽莽的冰原上,谭飞有些茫然,第一次觉得好孤独,觉得很想家。风还是那样猛烈,雪还是那样飘落,为何这一次,自己却觉得有些寒冷,有些寂落?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次旅途?雪儿与自己一起出来,却又不能与自己一起回来;找到了自己上一世的思念,却又因意外而分开;到头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何去何从?
难道修道之途注定了要一世孤独?难道长生路上,真的不能真情相伴,美好灿烂?
自己本来就是个无家可归之人,在这世上行走了多年,能算得上家的地方也只有正仙宗了,回家看看吧,或许,在家里能让自己得到些许温暖。
掉头往南,朝着回家的方向行去。
人常说近乡情更怯,对修仙之人来说,这些情感会淡很多,不过只要是人,总会有感情,乡情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那里还有亲人朋友,还有美好的回忆,还有个家。
这次回来,谭飞的心情有些复杂,有激动,有失落,也有些茫然。那些小伙伴们怎样了?那些可爱的长老们怎样了?蔺轩怎样了?回去了下一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