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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国都城——夏都,位于大夏国中部,北倚东岐山,南临洛水河,方圆数百里,气势磅礴。
一夜的暴雨惊雷,把整个夏都冲刷的干干净净。新的一天,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依惯例,洪伯的茶馆总是这条街上最早开门的一家。
“这一夜雨下的,雷打的”洪伯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就着手中茶盏漱了口,朝湿漉漉的街上喷出。左右张一张望,街面上行人还少。却忽见一队兵士,刀戈森然地从街东头巡来,洪伯有些诧异。待那队兵士走近,领头的却熟识,名唤肖全,是个百夫长。
“哟,肖军爷,这么早便带弟兄们巡街呢?”洪伯低眉拱手笑道。“哦,洪掌柜呀”,肖全略一顿脚,对洪伯拱拱手,瞅了瞅身后走过的兵士,转身走来两步,洪伯一见,也忙趋前几步,待到近前,肖全小声道:“今儿就待在你茶馆里,别出去瞎转悠”。洪伯正待问,肖全已是拔脚转身,却又回头,用手指一指天,道:“变了”,便大步去也。洪伯一愣,正纳闷呢,抬头见肖全领那一队兵士却已走远,忙扬手呼道:“肖军爷下午来店里喝茶呀???????”。
此时,城北二十余里外的一片树林里,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瘫坐在一截倒伏的枯木上喘息着。她面色青白,浑身衣衫尽湿,怀中却紧紧搂着一个婴儿。婴儿很小,裹在一面青色底子上绣金凤的缎面里,只露半个粉兜兜小脸,细软的黑头发有些濡湿,却睡的香甜。
那妇人喘息了片刻,低头将缎面掖了掖,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如匍匐着的巨兽一般的夏都城,将粘在脸颊上的几绺散发捋到耳后,复又踉跄着向北奔去?????
大夏国往北,越过茫茫的天苍大草原,就是武国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十年过去。
这一日早上,武国最东部的一座城市——青灵城,格外热闹。
大街上,马车,行人络绎不绝,组成一道人马车仗的河流,向城东而去。人流中,一位年约六旬,梳拢着花白头发,一身素净打扮的老妇人,手中牵着一个孩童,那孩童**岁模样,略有些瘦弱,生的眉清目秀。眉头却微戚着,一副与年龄不相仿的若有所思状。老妇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颔首叮咛:“宇儿呀,这次遴选学童,你一定要努力啊!唉!婆婆老了??????”
往前行约里许,远远望见人流皆向左转去,老妇人略略有些激动道:“前面就到城主府了,快了,快了!”少顷,二人来到近前,只见街道左侧是一片百丈见方的广场,广场上正人头攒动,人们或三五个一伙,或**人一群,各占着一块地方,皆朝北张望。广场北侧是五阶高台,高台下方,两侧各一个昂首蹲伏的石狮。往后看是一高大门廊,门廊两侧各一耳门,耳门敞开着,门侧各站着一名衙役。正中是两扇紧闭的朱红大门,门上方一块乌黑的大匾额,上嵌三个金黄大字:城主府。
人们正焦急等待,只听“咯吱吱”一声响,两扇朱红大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两人。一人踱步在前,四十多岁模样,身着紫色长袍,体态肥胖,头颅微仰。这人身侧退后半步跟着一人,青灰衣袍,身材瘦小,微微弯着腰,一脸谄笑。待紫袍人在大门前的高台站定,瘦小男子趋前一步,躬身问道:“副院长大人,可以开始了么?”“嗯”,紫袍人略略点头。那瘦小男子转身向前两步,站到高台边沿,清了清嗓子,方大声喝道:“各位,今日是岳麓学院三年一次的遴选学童,由岳麓学院的副院长韩枫大人亲自主持,凡是八到十二岁的孩童皆可参加。各家孩童将荐书拿好,由耳门入府内测试,余等皆在府外等候,待两个时辰后,结果自将知晓”。
话音一落,人群纷纷拥向高台下两侧,一众孩童拾阶攀上高台,奔向耳门。已挤到石狮子边的老妇人从怀中摸出一封红纸柬,俯身递给少年,温声道:“宇儿???,进去吧!”。小孩接过纸柬,抬头看着老妇人,略顿了一会儿,道:“婆婆,放心!”转身奔高台而去。
到左侧耳门交上荐书,那守门衙役略一看,便收了荐书,拿出一个系着细绳的小木牌,挂到宇儿脖子上。朝门内大声念道:“一百九十九号,周宇,十岁,悦来客栈庆掌柜保荐”。
进得门内,周宇见青石铺就的甬道上,在两名衙役指挥下,已经挤挤挨挨站着近百名小孩。一名衙役冲周宇一招手:“一百九十九号,这边,再等一个,我们就出发去后院。”“二百号,叶俊飞,十一岁,恒春堂叶掌柜保荐。”随着叫声,右侧耳门跃进一个黑圆脸的少年。那指挥的衙役忙叫道:“二百号,快过来,站到后边,我们这就出发”。
两衙役一前一后,引护着百名孩童顺青石甬道前行,再右转经过一段游廊,前方赫然横出一带丈许高的白墙。中间一道拱门,门两侧白墙迤逦延伸进远处树丛。
前面的那名衙役拱门前站定,转身向众孩童大声道:“这门进去便是测试的第一关,考的是尔等的机警与胆识。墙内是城主府后花园,园内设有各样巷道,陷阱和障碍。尔等要在半个时辰内,穿过这些陷阱和障碍。记住,一旦落入陷阱,虽不会伤及尔等性命,却绝无可能完成测试的。出发吧!”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根半尺来长的竹筒,抽出引信,用火折点燃,只听“噗”的一声响,一道火光冲天而去,接着一朵火花在半空“啪”的爆开。
众孩童听得一声令下,蜂拥向拱门内冲去。
周宇随人群一道涌入门内,却见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前是一条两丈来宽的小河,河上架着三座竹桥,每座相隔数十丈远,河边有小路与竹桥相连。河对岸是一片半人高的草丛,也有三条碎石小路与竹桥相连。中间小路向前是一座数丈高的假山,小路蜿蜒向假山后面。左边是一片树林,右边则通向一丛翠竹。
众人见此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却有几个胆大心急的率先向竹桥奔去。一见有人动了,各人皆不敢耽搁,相熟的聚成一伙,各自选择一座竹桥而去??????
周宇没有熟识的伙伴,又兼生性谨慎,便落在后面。眼见众人四散而去,正思量着走哪座桥过去,身后却有人呼他,“兄弟,咱俩搭伙闯一闯怎样?”周宇回头一看,这人认识,正是二百号黑圆脸的叶姓少年。那少年抱拳道:“在下叶俊飞,十一岁,不知兄弟怎么称呼?”周宇忙抱拳回道:“小弟周宇,十岁。如此就请兄台多关照一二了”。叶俊飞摇手道:“兄弟不必客气,依你看,从哪座桥过去为好?”周宇略一沉吟,道:“中间”。叶俊飞闻言点头:“我也正是此意,如此,事不宜迟,走”。
此时中间一路,众人已陆续过了竹桥,走在最前的已转过假山后面。两人远远看着,并无不妥,脚下飞速向前,只一会儿,便跨过竹桥,奔向假山。人尚未到假山,便听到假山另一侧传来数声惊呼,接着是“噗通,噗通”落水之声。
二人心中惊疑,脚下却不慢,俄顷,转过假山。眼前是一方数亩大的水塘拦住前路,水中纵横各九排立着九九八十一根圆木,每根木头高出水面尺许,相隔三尺,粗细刚好容一人站立。水上一只无篷小船,船上两名灰衣衙役,一人撑篙,一人正俯身在船头捞救落水之人。五六个落水的孩童不一会儿都被救入船上,却个个都成了落汤鸡。那撑船的衙役哈哈大笑,指着尚在岸边惊魂未定一帮孩童道:“你们若想过去,便只此一条路。不用怕,放心大胆的往下跳,落下水去,自有我们相救,只是要受些许罪,哈哈哈哈??????”。“怎么?不敢跳了么?小兔崽子们,胆小的,我劝你们还是早早原路回去,省得遭罪,哈哈哈哈??????”
岸边此时还聚着二十多个孩童,看着被捞上船的几人正浑身哆嗦,一脸哭丧样子,几个胆小的便打起了退堂鼓,“我看这水塘怕是过不去,这么多木桩,天知道哪根不会沉。试又不敢试,过又过不了。唉,算了,还是回去跟我爹开布庄的好,省得去呛几口臭水,弄一身污泥。”
也有几个胆大的,还跃跃欲试。更多的,是窃窃私语地议论,观望。
周宇二人来的迟,此时正站在稍远处冷眼旁观。叶俊飞道:“这水塘不好过?????,咱们还是看看再做定夺。”周宇微点一点头,眼睛却是盯着那水塘中的八十一根木桩,若有所思,片刻道:“若我没有看错,这水中布的乃是九宫桩阵”。叶俊飞一听大喜,立马转身,双手把着周宇两边臂膀,“兄弟认得这什么九宫桩阵?必也知道如何通过么?”周宇点头道:“我只是听我家隔壁茶馆的说书人说起过这九宫桩阵的,虽有些变化,却并不玄奥,先看看再说不迟。”
两人说话时,几个胆大的少年已分散开,小心地向选好的木桩跳落,其中两人刚落脚,便随着木桩的一沉,“噗通”一声,栽入水中 。岸上又是一叠声惊呼。另两个站在木桩上的少年皆是拍拍心口,暗呼侥幸。却也唬得不敢动脚,站在木桩上进退两难。
小船过来将落水的二人救起,那撑篙的衙役有些不耐,大声嚷道:“小崽子们,要过便快些。时辰可不早了,误了时辰,过了也是无用,我劝你们还是早早回去的便宜,我们也交了差。”
站在西侧木桩上的少年,被衙役一催,索性心一横,一步朝前面木桩跨去。又是“噗通”的一声,落入水中。站在中间木桩上的另一人看着心惊,却也似有所悟,略一思索,便斜向左侧的前一根木桩跨去,竟稳稳站住,心中大喜。岸上诸人也皆面露喜色,目不转睛地盯着。桩上那人稳稳心神,复如方才一般的斜向左前一步跨出。岸上众人皆屏息伸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随即“噢”的一声欢呼雀跃起来。那人竟奇迹般的再次稳稳站在木桩之上。
撑篙衙役见了,不仅不奇,却是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