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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的牢房,坚硬的铁栏,将烙月与自由彻底分开。仇恨却还伴着烙月,他不怪温云霸,不怪王慕,只是怪这宣德老儿运气太好。
多想无益,逃生才是道理。烙月凝神静思,只望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烙月刚聚了精气,会了神思,脑海中又响起了那诡异琴谱中的旋律。烙月暗叫不好,自己五脏六腑已经受损,再听这琴音只怕非死不可。待要挣扎出来,却突然觉得这次听着竟然没有血脉喷张,五脏六腑剧痛的感觉。
只觉一股暖流从灵墟出发,渐渐滋润诸身百脉,好不舒畅。走了一遍、两遍。烙月刚要走第三遍,只觉血脉开始胀痛,五脏也随之有感觉。烙月慌忙凝气回神,努力从琴音中走出来。
如此一来,烙月只觉被温云霸振伤的五脏六腑不再那么疼痛,身上的伤也开始发热,渐渐结疤。烙月大喜,一拳击在牢门之上。
那知被铁门一振,烙月只觉拳头奇痛无比,自己需恢复了些体力,却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此时只见走来一个刀疤牢头,笑道“有人来看你了,好好叙叙吧,只怕再没这个机会了。
烙月抬头一看来的正是眭芝麟和陈晓,不见温馨,烙月心中好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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眭芝麟笑道“哪又怎的,你杀皇帝确实不该”说完看了烙月一眼“可是你焚州衙,惩贪官;盗寅仓,救贫民;烧白府,除恶霸;却是我所敬佩的”
原来陈晓已将一切告诉了眭芝麟、周林、李耀庭,只盼这三人能够救出烙月。
烙月看了一眼陈晓,心中想道,没想到我临死之前还会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当下将酒一饮而尽。陈晓待要说话,只见走进来那刀疤牢头,催促道“够了够了,赶快出去吧”
陈晓看了烙月一眼,手一张,一个东西掉到牢房中,烙月会意,赶紧用脚遮住。
待两人走出牢房,兵士离开。烙月才将那物事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粒药丸,烙月却不知有何用处。当下藏在袖子之中,仍然回到墙角坐下。
过不多久,走来一个年青的汉子,只听他指着烙月说道“这都是要死的人,浪费这么干净的房间,给我转到甲二号房去”说话间给烙月做了一个眼神。
只见一个小兵开了牢门,将烙月换到了甲二号牢房。
烙月一看,粪桶倒在地上,泥与粪裹在一起,到处一片狼藉,果真是奇臭无比。烙月苦叫道“临死还要受这份折磨。”
烙月突然想到那粒药丸,那要是毒药就好了。想到陈晓当时的模样,烙月便拿出来吞了下去。只觉一阵头晕,烙月随即倒在粪泥之中,染了一身粪泥,已是面目难分。
第二日开斩烙月,只见那屠夫手起刀落,烙月的头便远远地滚了出去。众人散尽,只见欧阳天的管家福伯将那头连着身子一起,用布袋装了,拉到郊外火焚。
火化完烙月尸体,福伯转身走进了树林之中,赶出来一辆马车,慢悠悠地朝金城西门而去。你当马车中坐的是谁,却正好是烙月和陈晓,烙月还兀自昏迷。只是此时他已换了女人装扮,变成了陈晓的母亲。
来到西门,那守门士兵问道“马车中是谁啊?”
福伯乐呵呵的说道:“是老伴和小女?”守城士兵一看,果然没错,也不阻拦。
出了西门,福伯这才将马车交给陈晓,陈晓连忙道谢,福伯只是嘱咐几句,却向金城南门去了。
陈晓赶着马车往西走了半日,烙月才醒了过来,只当自己已经做了鬼,那知掀开车帘一看,正是陈晓在赶车。当下问道:“你怎么也死了?”
陈晓唾了一声“乌鸦嘴。”
烙月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晓笑了一下,便开始说此中的原因。
烙月被抓后,眭芝麟、李耀庭、周林三人便找到了陈晓,并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她。
陈晓当下就傻了。随即恳求求三人救出烙月,三人哪敢敢贸然答应。陈晓一急,便将烙月烧海州府衙,杀恶霸白少钧的事说与了三人。
三人一听,烙月虽是有罪,可是却是干了几件大快人心的事,这样死了的确有几分可惜。可是三人就算有心救烙月,却也是无法的。此时刚好看到了温云霸和欧阳天的打斗。
四人顿时觉欧阳天是个可用的人,于是便去求欧阳天。那知欧阳天受温馨所托,也在苦想办法。
五人苦思一夜,却是一筹莫展,只能是相对而叹。
五人正急之时,只见柳柳走了进来。听说烙月被抓,她就已经在暗中打探,最后得到原来那天牢甲二号牢房是后补的,与外面只是一墙之隔。只需把烙月转到甲二号牢房,便有机会将他救出。
于是众人便一起开始谋划。首先烙月不能不死,走脱了刺杀皇帝的刺客,整个金城都将戒严,到时候就算是救出了烙月,却也是出不了金城,早晚被羽林军抓住,等于白搭。
如此说来,烙月就必须得死。掉包计是眭芝麟想出来的,可以找个人替烙月去死。
可是斩首之前需要验明正身?随便找个人只怕不行。
这个时候周林又想到了计策,只要烙月在地上滚上一身泥,谁又能看见他长什么样子。
可是万一替换烙月的人突然后悔了呢,又怎么办?
这时欧阳天又想到计策了,只要先将烙月弄晕,给牢狱们一个假象,他们觉得烙月本就是昏昏糊糊,只当是傻了。再将那替换之人也弄得昏昏糊糊的,只怕他死了都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再如周林所说,脸上敷些泥土,谁还分辨得出来。
当下计定,众人各自分工,一阵忙活,这才让烙月死而复生,逃过了一劫。烙月当下说到“替我死之人岂不是很冤?”
陈晓说道“不冤,他也是牢中死囚。只不过等人发现他不在的时候,我们已经逃出了金城。”
烙月绝处逢生,感慨万千。随即向京城方向拜了一拜。又对陈晓说道“你不是要杀我吗,如今却为何又要救我?”
陈晓看了烙月一眼,脸一阵躁红,说道“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我不准别人在我之前杀了你!”
烙月一听这话,心中一阵酸甜,回到车帘之中,却是在想温馨,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而其实欧阳天一救出烙月,便派人去正义山庄传信去了。
闲坐半天,烙月恢复了些体力,随即走出马车。将陈晓替换下来,陈晓干脆坐到一旁,两人说话。
烙月这才问道:“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呢?”
陈晓想了一下“去蜀州吧,我想去瞧蜀南奇峰峨眉,那个地方远离中原,你正好可以去那避避风头。”
烙月点头道“的确是个好地方!”说完抽马一鞭,两人向向南方向驶去。
两人径直穿过中州夏宁,来到了缙州、夏宁州、蜀州三州的交界处,原来这缙州北湖府,夏宁州西陕府,蜀州渝北府三府原来是交界的。
这三州交界的地方有一个镇子,名叫三州镇,却是联通三州的要塞,异常的繁荣。
两人当下计定,今夜便住三州镇。
逃命至此,陈晓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原本该很恨烙月的,是他毁了自己的声誉,是他毁了自己的一生,可是她却还有另外的一种感觉。
如若没被烙月绑架,那现在自己肯定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父母的一纸婚约,送到另一个家庭。继续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妻子,然后是母亲最后了却平凡的一生。
恨烙月,却又感谢他,陈晓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直缠绕着。陈晓兀自想得出神,只见前面霍然立着一个红衣女子,拔出宝剑挡住了去路。
待陈晓仔细一看,来人却是温馨,只见她眼中冒火,已然失去了原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