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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发展战略的核心是促进金贸合作以及推行文化产业,相对而言,地广人稀,便于管理,加上军区大院从旁震慑,没有谁敢发展黑势力,这也造成了基层管理员的嚣张和跋扈,在南城,流行一句话:宁惹小人,不惹城管。
一辆皮卡,就能撵得整条道的小摊小贩鸡飞狗跳,一根木棍,就能在大街小巷横行无忌,比真正的黑势力还要牛逼三分。
追逐王东生等人的,是这一片区域编号为09的小股势力,别看人数少,却个个都是剽悍的东北爷们,一个顶俩,端的是凶悍无匹,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一般遇到小贩抵抗,城管的手段有三种,一是直接没收‘作案’工具,概不退还,管你哭天抢地,二是录像拍摄,上传网络曝光,叫你颜面无存,三是一顿胖揍,关押入局,整得你体无完肤。
其黑暗程度,不比黑帮弱半分,别说当街打砸王东生的宝马车,就是把它掀了,炸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市民更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王东生猛踩油门,左冲右突数次超车,渐渐与身后的皮卡拉开距离,奈何堵车在哪个区哪条街都较为平凡,没过几个红绿灯,前面就遇上了千军万马闯独木桥,落得一地漆皮的宝马夹在车流之中缓缓而行。
“开回去,我不走。”陈韵倔强的脾气上来了,闹着要回去,一是气这乾坤朗朗下,城管依然敢当众打砸车辆,还有没有王法,二是不论外界阻力多大,她都要回去陪着钟娟。
“你开玩笑吧?这车堵的跟便秘似的,你掉个头我看看?”王东生看了眼后视镜,两辆皮卡没有被甩开,依旧在屁股后面黏着。
“那好,我下车走回去。”陈韵说着,拨起门锁,就要往下跳,蒂娜见了赶紧拉住她,吼道:“what are you doing, dangerous?(你在干什么,危险)”
陈韵一把甩开她,脸上寒气逼人,王东生背贴座椅,单手向后拽住她的衣服,“你冷静点好不好?”
“你放开。”陈韵道。
“理智一点!你现在下去就算不被车撞,也会被那群人抓住,你要是伤了一根指头,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王东生没有放手,死抓着她的外套不放,陈韵干脆把外套一脱留给他,打开车门就往外蹦,得亏老王眼疾手快,在瞳孔缩放的瞬间,就扯住她的手外回拉,陈韵拼命反抗,一脚揣中车门,车门砰地撞向旁边的马自达。
再由着她的性子指定出事,王东生也不怜香惜玉了,把陈韵粗鲁地摔在后座上,右手使力,压下副驾驶座,左手随即跟上,一把关住车门:“你想死吗?那好,我陪你。”
右前方正好出现空隙,破烂的宝马车噌地一声,突然甩尾,一越至右行车道,油门一踩,从密集的车辆中穿插而过,两盏后视镜因此遭殃,被直接撞飞。
即便如此,老王也没有减速,继续超车,最危急的时候,被一辆重卡逼到角落,两只右轮碾上了牙石路,差点撞上前方的壁垒发生倾翻,幸好在下一刻,王东生紧急刹车,才避免事故发生,而后,他再次启程,朝着三环高速前进。
王东生没有驾驶证,他的车技完全是在做修理工时偷学的,那时候他才十七岁,就敢在以险要著称的鬼狼山与人飙车,还因此赢了两千块钱,只是后来这钱被人抢了,就再没有干修理工,而是做了另一个职业,按摩学徒。
他辗转数十个行业,图的是新鲜刺激,练的是胆魄眼光,他一旦认准了要做的事,就算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也会不顾一切去完成,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喜欢思考的问题了。
陈韵想干什么?当然是想祭奠故友,感怀思念之情,王东生要做的,就是成全她,既然成全,那为何不在龙阳路呢?答案很简单,那里又不是钟娟的墓。
钟娟在校填写的资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假的,她的父母不是钟史晖和易凤喜,世上也没有这两个人,她只是陈鲁挑选出来贴身保护陈韵的保镖罢了,她死后被葬在哪,除了陈鲁知道外,也就只有跟随他十几年的老管家知道了。
上回在金九家产业园,老管家程夫子与老王畅谈,他就是在那时,得知了钟娟的事情,还有之后葬于何处,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其实,钟娟的真名为侯璐,是河北邯郸人士,惟独不知道的就是,钟娟的亲人是谁,为什么程夫子对此闭口不谈。
宝马车行驶了八十公里后,甩开了皮卡,来到了中岭墓园,陈韵困惑之余尚存怒气,王东生停好车后,对陈韵说:“想知道钟娟葬在哪吗?想的话就跟我走。”
陈韵眼神里透着惊讶,更有激动以及些许怀疑,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一行人在墓园管理处问明情况后,起身赶往,最终在背靠主山,山环水绕的地方,找到了侯璐的墓地,墓地坐西向东,明堂宽广,四周植物茂盛,修建地大气磅礴,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
望着石碑上的相片,那熟悉的容颜,凝固在微笑的刹那间,陈韵哭了,凄厉的模样,一如《长恨歌》中提及的那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