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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幽也回到房里,蔫蔫地坐在床上,就连雪儿的卖好,也不搭理。她真是看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生死死,难道活着会比死难么?为什么这些人就如此的不珍惜自己呢?
够了,她受够了!这难以承受的变态情感,她要逃,逃离这一切,远离这些恩恩怨怨,去一个清平的世界,那里她会亲自营造,一个只有爱的地方,没有猜忌,没有怨毒,没有抱怨,没有嫉妒,没有失恋……
屏幽无限纠结地睡着了,她蜷曲着身子,侧卧着,双手紧紧地抱着雪儿,像极了怕被亲人抛弃的孩子,睡梦中,眼角边还留有泪水,百里初寒来到时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的。
他的心一痛,是伤心了么,还是吓到了?也许这种场景不该让一个小女孩看到,遂伸出手为她拭去了那留在眼角的泪,然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屏幽隐约感到,似乎是小时候妈妈经常晚上抚摸她脸的动作,十分熟悉,十分温暖,十分幸福。睡的也就十分的香甜龛。
次日一早,屏幽梳洗好了后,也不似往常一样,逗弄雪儿,却是带着沫儿,径直奔向百里初寒所住的院落。
百里初寒住处离屏幽仅有一湖之隔,中间是一座木板桥架于湖上,其实从桥的这头就可以看见他的院落,屏幽是第一次来,突然有首词跳出脑际:“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情景虽然契合,但是意境却不贴切,甩了甩头,她这是怎么了,今日是来提出一拍两散的,竟然莫名的想起了一首咏颂爱情忠贞之词,简直是莫名其妙。
百里初寒住的院落名唤“畅意轩”,院落是府中最大的,也最精致,院中,没有其他的花草,只有满院子的柳树。现在已近晚春,柳树的叶片虽小,但是整体看去,仍是嫩绿一片,那嫩绿色的枝条,被微风吹拂,好似春姑娘的万缕青丝,尽显婀娜旖旎之态区。
说它精致,是因为,几十颗垂柳,无一不在三尺粗细左右,而且并不是简单的横竖排列,屏幽凝眸一瞧,竟然是错落有致,形成一排排的波浪形,而波浪形的垂柳围绕的中心就是百里初寒的三层木制的小楼。让人不禁联想到万顷碧波的汪洋中的一叶自由飘荡的楼船。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自由自在!
百里初寒在屏幽进来时,也是刚刚起床,尚未梳洗,只见屏幽带着贴身丫鬟沫儿,就这样大喇喇地进来了。“小王妃!如此早的来给夫君请安么?”百里初寒看着一脸阴沉的屏幽道。
云屏幽往房内唯一的榻上一坐,道:“百里初寒!我受够了,我要休书,然后离开这里!”
“休书?我何时说过要给你休书的?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王妃,岂能如此儿戏?”百里初寒一字一句地道。
屏幽双眼一瞪,大声道:“说吧,要如何你才能放我走,告诉你,我一定要离开,你不休了我,那我就休了你!”
“大锦只有女子可以被休,却没有女子休了男子的道理,你不要妄想了!”百里初寒也有了怒气,他就如此不堪么,被小女孩嫌弃?
“那我就毒死你,鱼死网破总行了吧!”云屏幽狠狠地道。
“悉听尊便,只要你能赔上云府一府人的性命即可!”百里初寒不再理会他,径自地去梳洗去了。
“你……好!你不休我,那从此你也休想好过!走着瞧——”屏幽跟在百里初寒后面喊道。
问心阁中。
屏幽把百里初寒种在她的院子的菊花,都连根拔起,肆意地胡乱地扔着,因为顶着破坏菊花的罪名而嫁进来的屏幽,此时是名副其实的毁坏了整个菊园,嘴里还不停地诅咒着:“死王爷,疯王爷,要疯就彻底点儿!”
沫儿、问天、毒怪、雪儿看着屏幽的疯狂,都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菊花枝被摧残,虽然此时菊花尚未开放,但是毕竟是满院的菊花啊,实在是可惜。
“小姐!你生气就打我吧,这些菊花很无辜的!”沫儿鼓起勇气道。
“无辜?我不无辜么?莫名其妙的就被杀了,莫名其妙地就来到这儿了,还莫名其妙的嫁人了!你说还有谁比我更无辜的?”屏幽瞪着要吃人的双眸,两只小手不停地挥舞着。
“被杀?哎徒儿,你是不是被气得糊涂了?什么被杀了?”毒怪道。
“糊涂?我倒是想糊涂,可我比谁都明白,所以我不想活的这么辛苦,那个疯王爷,非得不让我好过,好,那就大家一块儿难过!”屏幽边嚷着边拔着。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的各种菊花,都成了残枝,地上狼藉一片,问天默默地跟在屏幽后面收拾着,画面极其怪异,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肆意地破坏着,一个酷酷的俊挺男子在后面收拾着残局。
这一幕没有逃过百里初寒的眼睛,她站在木制小楼的三层刚好看到了对面的这一幕,一股怒气也冲上头顶,就这么想逃离这里,离开他么?他偏不许!
发泄够了的屏幽,疲累地躺在了床上休息,但脑子却没有停歇,不休我?那我就闹得让你休了我!主意打定,迅速地叫过沫儿道:“沫儿!走,去厨房,我给你做好吃的,今日我要亲自下厨!”
沫儿愣愣地跟在屏幽的身后,总觉得今日的小姐不正常,遂也不多言,只是跟在身旁,喃喃地道:“小姐!无论你去哪里,都要带着奴婢!”
前边的屏幽身形一顿,是呀,在这里至少有沫儿、问天、师父这些在乎她的人,遂点点头,心中已是感动。
厨房位于王府东侧,是个三间的大厨房,里面比较宽敞、整洁,厨房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干着活,突见王妃驾到,赶紧施礼,屏幽道:“你们都累了,今日不用做了,休息去吧,我来做饭!”
众人皆是一愣,哪有王妃亲自做饭的,偶尔做一个羹汤之类的还可以,怎么一大家子的饭食要王妃给做呢?都不敢动。
沫儿一见,厉声道:“王妃的话都没听懂么?准你们一天假,还不走?”
众人也不敢再犹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
屏幽在里面游逛了一圈道:“沫儿,今日咱们吃火锅,在咱院中弄一个小的,这里我再给他们做个大的!”眸中一抹儿狡黠。
“火锅?”沫儿闻所未闻,只能在后面打打下手。
于是,各种蔬菜洗好,切好肉片,调料调好,屏幽用两个食盒装上,叫沫儿先提了回去。
屏幽又在厨房找了一些做好的点心、水果,满满地装了一个食盒,顺手拿起一个火折子,将灶台旁的一堆柴火点燃,然后拍了拍手,提起食盒,往问心阁走去。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木头的爆裂声,听到屏幽耳朵里的犹如激荡起伏的乐曲,心情瞬间舒畅,想到百里初寒气得跳脚的样子,就忍不住激动得提着食盒的手都在抖,最好立刻休了她?皆大欢喜。
问心阁,屏幽的卧房外间。
屏幽和毒怪、问天、沫儿、雪儿,以及闻笛和闻萧,正围坐在一个火炉旁,火炉上架着一个铁锅,锅里正翻滚着羊肉卷和各种蔬菜,毒怪看着如此新鲜的吃饭,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筷子不停地飞舞着,连说话都顾不上了。
“小姐!这个火锅太好吃了,是不,问天大哥?”沫儿吃得小脸红扑扑的。
问天闷闷地点点头,道:“是好吃!”
闻笛闻萧也是赞赏有加,吃得额头都有了汗意。
雪儿兴奋地吱吱地叫着。
屏幽得意地道:“你们爱吃就好!师父,赶紧把你的桂花酿分给大家些。”
于是四人愉快地吃着火锅,喝着桂花酿……
但是另一处,王府的厨房重地,此时熊熊的大火正冲天而起,三间厨房,瞬间被大火吞噬,府中的下人大呼着:“不好了,不好了,厨房走水了!”
于是,全府里的人,有的提着桶的,有的端着盆的,有的随便拿过什么容器,齐齐的运水参与到救火之中,当然,除了问心阁中的热闹地吃着火锅中的六个人和一只狐。此时他们都有了些许醉意,因此即使全府如此吵闹,也未曾让他们注意到。
当大火终于被征服的时候,原先的厨房,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面目全非,只剩下烟熏火燎之后的凄凉与颓败。
百里初寒来到的时候,大火已经快被熄灭了,他查问了管家和叔几句,得知是屏幽来过,遂了然,想逼他写休书么,此法似乎很是拙劣呢。遂对和叔道:“把那几个管厨房的赶走吧,请人重新翻盖,如果再出现此类事情,一律打死!”
和叔一阵错愕,此种处置如何让人心服,但他素知王爷脾性,也不反驳,只能好好地打发了那几个无辜之人。
一日,两日,三日过去了,屏幽没有等到大发雷霆的百里初寒找上门来,却只听说那十几个管厨房的人都被赶出了王府,据说这几人都是家养的奴才,几代人都在王府干活。还有就是全府的人近几日的吃食一律都从尚品楼定,直到厨房修好为止,屏幽愤愤地将藏起来的糕点和水果,悉数扔到了门外。
屏幽的感觉就像一记拳头重重的打在了棉花上,出手虽狠辣,但是对方没有丝毫反应。但也激起了她的斗志,想冷淡地对待她么?想躲在一边看笑话是吧,那就来吧!
可是,正当屏幽准备和百里初寒进行持久战的时候,阴谋却悄然成型,一个天大的陷阱却已经为她挖好,只等着她这只不安分的猎物自投罗网呢……
夜色,如死水一般沉寂幽深,月牙儿发出的熹微亮光透过窗纸,照在云幽幽那成熟饱满的身段上,她今夜无眠,时不时地看向夜幕笼垂的窗外,面色有一丝焦灼,一丝期待。
今日是每月和太子百里冰曳约好相见的日子,可是沙漏的声音在耳际格外的响亮,提醒她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她等待着的人儿的身影依然未出现,难道他有事不来了?虽如此想,但还是时刻准备着看到他突然出现时候的身姿。
夜色越来越浓重,就在她准备放弃继续等待的时候,窗户终于发出令人激动的“吱呀”一声响动,太子一身黑衣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云幽幽此时千言万语只化作激动的一扑,便投入了太子的怀抱,“太子,我,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百里冰曳亲切地拍了拍云幽幽的后背,道:“一月一次,我不会忘掉的!今日有事耽……唔……”
不待百里冰曳说完,云幽幽便用那诱惑的红唇将他的嘴堵住了,香舌顺势游入他的口中,与他的舌纠缠不休……
眨眼间,云幽幽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全部都飞到了地上,牙床之上,两具年轻的身躯,如磁石般紧紧地吸合在一起,一起云雨巫山,一起跌宕沉沦。
当久违了的激情逐渐在二人身上退却的时候,云幽幽披散着一头乌发,枕在百里冰曳的胸腹间,疲惫至极地道:“太子!何时我能与你厮守在一起,不受这离别之苦!”
百里冰曳一脸的满足状,道:“你再忍耐一时,只要你偷到那半枚兵符,我便亲自迎你回府!”
云幽幽一叹道:“我也曾注意过,百里初寒只是在他的畅意轩和书房,待的时间比较长,但是此处我暂时无法进去。”
百里冰曳轻轻地抚摸着云幽幽光滑如缎的肌肤,道:“我曾派人进去过,但是一无所获,因此我才忍痛割爱,让你取得他的信任,套出兵符下落以后,我们就可高枕无忧了!”
“太子殿下,我只是难以忍受这相思之苦,要说这兵符,半枚在爹爹手中,半枚为何会在寒王爷手中呢?你才是太子呢!”云幽幽疑惑问道。
一听此话,百里冰曳的脸上迅速地罩上一层冰霜,沉声道:“还不是父皇偏心,明明我是太子,却无半分兵权,他只是个王爷,却独得大锦的军政大权!自小我就想好好表现,希望父皇能像看三弟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能像一个父亲一样的教导我,但是除了给我一个太子的头衔外,他的爱却一丝也不给我。”
云幽幽安抚地为百里冰曳按摩着胸口,道:“放心,以后有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别人也只是空欢喜一场!”脸上却呈现一抹坚定,她一定要帮助他登上至高峰,去俯视苍生!
“幽幽!墨玉之事我已派其他人寻找,你只要帮我得到那半枚虎型兵符即可!”百里冰曳双唇在云幽幽的藕臂上轻啄着。
“我琢磨着,似乎寒王爷对我五妹,感情不似对其他侍妾,不说大婚时所花的心思不一般,只是近日听说五妹烧了王府厨房,并且拔了他的菊园,但是寒王爷却似没事人一样,有些奇怪呢?”云幽幽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哦?”百里冰曳眼前一亮,只要有在意的人就好,这些年送入他府中的美人不是被他杀死,就是至今未承宠,没一个成功的,也许现在是个机会呢,遂赶紧道:“他在意现在的王妃是最好,我们不是多了个软肋了么?”
云幽幽也是一喜,是呀,她怎么没想到呢,道:“的确,这是一个不错的棋子!”
“你似乎有计了?”百里冰曳问道。
云幽幽莞尔一笑,无限风情,道:“既然寒王爷在乎她,那你说将她在乎的人杀了,他是会继续疯得更厉害呢?还是突然就变得清醒了呢?无论是哪一种,对你似乎都无害呢!”
百里冰曳赞赏地在她的红扑扑的粉腮边狠狠地一吻道:“不愧是我的后宫女诸葛!此计一击必中。不过……那可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忍心?”说道最后一句,满是疑惑地看着她。
云幽幽眸中一抹儿狠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岂可儿女情长,哪个帝王的成功之路上,不是手足相残,血流成河呢?为了你,切莫说是一个妹妹,就是我的整个家族,我也在所不惜!”
“好!说得好!这才是我的女人,有魄力,颇具母仪天下的风范!”百里冰曳恰到好处的赞扬和适时地抛出的橄榄枝,他相信这一句话,就会令云幽幽更加义无反顾的。
果然,云幽幽全身软绵的如一摊水一样,立即柔情万千地依附在了百里冰曳的身上,道:“有太子一句话,死也情愿!”
***的火苗,不经意间又在二人的耳鬓厮磨间窜起,于是又是一番雨骤风急、浓情蜜意的***大戏骤然拉开了帷幕……空气中遍布***的气息。
终于,在云幽幽不断地告饶声中,百里冰曳的躯体瞬间伏在了云幽幽的娇躯之上,足足一刻钟,二人才疲惫地分开,百里冰曳边穿着衣物,边道:“幽幽,可想好了如何谋算云屏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