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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儿哭得如同一个泪人,她轻轻的将屏幽放在了破被子上,掀开她的裤子一看,顿时差点儿没背过气去,那里已然没有了模样,只看到血糊糊的一团血肉,分不清哪里是腿,哪里是隐私处,血依然流淌着,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屏幽,沫儿突然感到,也许小姐再也回不来了,会这样走了……
“小姐……你快醒醒啊——王爷!你在哪里呀?快来救救小姐吧?老天啊——你睁睁眼吧——啊——”沫儿叫完百里初寒,就只能向着苍天苦求,希望那个她经常顶礼膜拜的仙人们,赶快显显灵。救救这个一直救死扶伤的小姐吧。
远在府中刚刚回来的百里初寒,在一进府中,心头便莫名的一痛,就仿佛要窒息一般,莫非他要犯病,但是,与往日发病又不相同,他拍了拍心脏部位,将手中的几页信笺,送到了正准备就寝的孟幻枫的手里,道:“找到几首喻落尘的诗,你研究之后,告诉我结果!”
百里初寒转身走出,鬼使神差的他感到心中莫名的空虚,出奇的乱,与以往发病截然不同,难道是屏幽出什么事了?他的脑海中立刻就出现了屏幽浑身是血的模样,遂也不回府,穿上黑衣,打扮成苍狼,运用轻功,向着大牢的方向而去。
进到大理寺大牢,守卫明显增多了,百里初寒只好等到子时,人们最困倦的时候再进去,打更的梆子声,今夜显得特别的慢,让人等得焦灼…罘…
子时一过,百里初寒便腾身而起,躲过已然睡着的侍卫,进入了大牢,随手将两个狱卒点住穴位,便在牢中找寻屏幽的身影,突然,沫儿的啜泣声传入他的耳朵里:“小姐!你要是想走,就带着沫儿,沫儿至死跟随……呜呜呜……”
百里初寒循声疾驰而去,入眼的却是屏幽浑身是血的躺在破被子上,下体殷虹的鲜血如妖娆的红梅,却扎得百里初寒的心一阵刺痛。他运用内力一下子打断小臂粗的锁链,进入阴寒的牢房,一把抱住脸色苍白如纸的屏幽,泪无声的顺着那刚毅的面颊上流下……
正张皇失措的沫儿看到了硬闯进来的苍狼,一下子想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已然知道苍狼即是王爷,王爷也是苍狼,遂急切哭道:“快!救救王妃!她被用了猫刑!欤”
百里初寒二话不说,抱起屏幽就走,走到了关押着问天的牢房,一用内力,牢房应声而开,被铁链锁着的问天,得到自由后,对着百里初寒道:“请您说吧,如何做?”
“带走沫儿,我们劫狱!”百里初寒面上是压抑着的怒气,无处宣泄。
“好!我们走!”问天早就有此想法,但屏幽一直不同意,因为她有着王爷的牵挂,和云府满门的牵挂,但此时他们却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今日他们要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幸好进来时,外面的人都是浑浑噩噩,也就没有被察觉,但是二人都要抱着一个人,出来躲避那么多的眼线,就不容易了,刚一走出牢门,便被一个衙役发觉了,“来人啊——有人劫狱了——”
顿时,四面八方出来二十几个衙役,都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叫喊着:“留下人来,杀呀——”
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还有百里初寒满腔怒火的吼叫声,一并响彻在大理寺大牢的夜空下。
百里初寒一手抱着受伤昏迷不醒的屏幽,一只手挥舞着手中的柔柳剑,所到之处一片赤红,血液四散喷射,衙役的武功本就都平平,岂是武功数一数二的百里初寒的对手,更何况问天武功自是不低,二人片刻之间就砍杀了二十几人,顿时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当最后一个人的头颅也如西瓜一般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出去后,百里初寒和问天看都未看一眼,抱着自己怀中最在乎的人,飞奔回去。
回到畅意轩中,百里初寒将愈加虚弱的屏幽轻柔的放到床上,赶紧吩咐人去找方昇来诊病,但是沫儿却一下子跪倒在百里初寒面前道:“王爷!云幽幽和太子用发情的野猫,并给它喂食催情之药,将野猫丢进,丢进了王妃的亵裤里,将她的下体已然抓的面目全非了,恐怕,恐怕……”沫儿边说,已然泣不成声。
百里初寒的眼眸嗜血的红,他恨不得将太子和云幽幽剥皮削骨,但此刻他却更多的是心痛,那种利刃一般的抓挠,她是如何承受的?泪再次在他那本来以为早已干涸的眼中滚下……
扶着沫儿起来的问天也是眼角湿润,他也是侠骨柔肠之人,难以想象的是一个是堂堂的大锦的太子,一个大男人如何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而另一个更加过分,竟然对她的亲妹妹痛下杀手!问天暗暗发誓,他绝不会放过这二人。
百里初寒看着屏幽的下体仍然淋漓不断的血迹,遂一挥手对问天和沫儿道:“你们出去吧,我来亲自给她处理,不会有事的,她说过要陪我一生的!沫儿,赶紧叫来雪儿!”
这是又一次看到她躺在这里一动不动,毫无知觉,百里初寒又一次心中害怕异常,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逐渐发凉,百里初寒轻轻的褪下那已然血染的亵裤,下体已然一团模糊,血肉一团,分不清到底是些什么?
百里初寒的心再一次被狠狠的痛击了一下,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他真没用,竟然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屡次受到伤害,而无能为力,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忍住一切悲伤和自责,他轻柔的将屏幽的下体用温水擦洗,大腿内侧同样惨不忍睹,血肉模糊,那曾经白皙柔嫩的所在,此刻却是累累抓痕和牙印。
“百里初寒!在不?听说你将寒王妃给劫回来了?厉害!我进去了!”应千凌不合时宜的又出现了。
“滚!”这次不是暴怒,是低沉和悲戚的声音。
“哎,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一个字呀,我,哎,你的侍卫怎么这么没礼貌呀,和他的主子一个样!”应千凌的声音逐渐远了,想必是被门前的听雨听雪给架走了。
沫儿带着雪儿回来时,百里初寒仍旧在轻柔的清理着那些止不住的血水,他虽然给她点了穴道,但那血液似无穷尽般的下流,终于沫儿来了,也带回了他的希望,雪儿一定有办法的,它的泪不是有奇效么?
“雪儿,快,眼泪!小姐被打伤了!”沫儿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雪儿看了看屏幽的伤口,眼泪顿时涌下,这是她视为母亲的人呢,那种惨不忍睹的伤口,任谁看了都会心碎的。
这时,方昇带着小荷也赶来了,因为听说屏幽所伤地方特别,小荷便上前查看,一看之下顿时也泪如雨下,哽咽道:“师父,你受得了如此苦楚?”
她对方昇描述了一下,方昇也是心痛异常,这是他们的亲人,他嘱咐道:“王爷,恐怕单纯用雪儿的泪治疗,会影响师父将来的生育,那样可能保住一命,但是恐怕日后很难生育了,毕竟伤了根本,但是如果用我的方法慢慢治疗,师父则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有可能将来不耽误子嗣问题。”
百里初寒黑眸现出无比的痛苦,没想到这次对她伤害如此之大,遂决然道:“还是雪儿吧,我要她活着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沫儿听到如此严重,顿时哇哇大哭起来,雪儿也是一阵心碎。
方昇不意外得到如此的答案,他也是为了师父好,毕竟生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随缘吧。
雪儿的泪水出奇的多,竟然淌了整整一大碗,沫儿看雪儿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遂道:“雪儿,够了,下次在哭吧。”
雪儿已然泪水如泉,摇着头示意,它不是为了那些泪水,而是根本停不下来,这次是真的扯动了它的心痛之处,恐怕这些泪水每一滴都富含真情实意。
沫儿明了,道:“雪儿,我知道你这是关心小姐,但是小姐日后还需要你,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呀?”
雪儿这才哽咽的努力停止哭泣。
虽然用了泪水治疗外伤有奇效,但是由于所伤部位的特殊,必须结合着方昇的一些中药,屏幽的伤口几个时辰内是都长出了嫩肉,但是却仍然可见道条条的抓痕。尤其是私密处,自那以后,便经常莫名的疼痛,如万针刺扎一般。每一次都让屏幽无比痛苦。
屏幽再次醒来时,是三日后,她恍惚里觉得回到了百里初寒的怀抱,这几日她不是不想醒来,但是眼皮沉得想睁却睁不开,身上好像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直到今日,她迷迷糊糊感到一抹儿光亮在远方,便努力的跟随着亮光飘移,却看到百里初寒在一个亮光大盛的地方不停的向她招手,并且喊着:“幽,回来吧!回来吧……”回声不停的回响着……
屏幽一着急,赶紧向着百里初寒跑去,不小心却在即将抓到他的时候,一下子跌了一跤,顿时,屏幽“哎呦!”一声,睁开了双目,入目的却是百里初寒的胡子拉碴的面容。
百里初寒看屏幽的表情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喜悦的,便一动不动的守候在此,终于当她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的心才终于落了地,醒了就好。
“幽,你睡了三天了!”
“水,喝水……”屏幽一醒来就觉得嗓子发干。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倒。”百里初寒麻利的去倒水。
房内只有他一人,难道这三天他都没有离开过?但是她不是在牢里么,对呀,不是被云幽幽和太子用那个变态的猫刑祸害么?为何回来了?
“来,我扶你起来慢慢喝。”百里初寒此时感觉特别幸福和满足,因为她醒了。
屏幽在咕咚咕咚豪饮了三杯水后,才终于能正常说话了,道:“寒,我被无罪放回来了么?”
百里初寒一下子将她搂紧,“不,是我将你劫回来的,以后无论生死,我都陪着你!”
屏幽醒来便听到如此暖心的话,泪就有要流下来的趋势,道:“寒,好痛,那个猫刑太厉害了。”
百里初寒心痛得抱紧了她,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都看见了,你受苦了,都怪我没用!”
面对百里初寒的自责和悲伤,屏幽也回手抱住了百里初寒的脖颈,如小鸟依人一般道:“寒!以后我们生死同舟,再不分开!”
“好!”
二人的亲亲我我,在房内无限的腻歪着,可是却苦了外面与官军在对峙着的一群人,因为寒王爷将大理寺的二十几个衙役全部杀死,并且劫走了云屏幽,所以皇帝也很恼怒,就下令将百里初寒抓来,但是因为屏幽生死未卜,百里初寒宁死不去皇宫,于是就有了与大内侍卫和寒王府所有侍卫家丁的对峙,当然包括在此住着的应千凌和孟幻枫。
对峙的三日,每日都要进行小规模的打斗,但因为闻笛闻萧,已然秘密将苍狼阁的高手都装扮成了家丁,一时之间,势均力敌,大内的侍卫也奈何不得。
这时,等得已然不耐烦的大内侍卫决定此时发动总攻,因为皇帝十分震怒,怀疑寒王爷想反了?
打斗声空前壮大起来,屏幽趴在百里初寒的怀里也听到了,遂问道:“寒!外面什么声音?”
“是父皇派来抓我们的人,来此三日了,想必是得到总攻的指令了吧?”百里初寒云淡风轻的道。
“什么?你们对峙三日了?”屏幽心道,完了,这不是造反么?
遂赶紧起身道:“快,找沫儿给我更衣,我们即刻进宫,也许还来得及,要不然可是谋反的大罪了!”
百里初寒慢悠悠的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父皇如果真是如此糊涂,我们就远走高飞。”
屏幽简单的梳洗一番,又吃了些粥,毕竟三日未曾进食了,只好先用一点,要不然起来时,眼前直茂金星,腿脚虚浮。
外面依然在打斗,问天等人都加入了战斗,当屏幽出来后,一声娇斥:“好了,都给我停手!”
众人皆是一愣,当然王府中这些人却是一喜,赶紧收兵器道:“王妃,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呀,你们辛苦了!还有你们不是要抓我们吗?走吧!”屏幽对着那些侍卫道。
“寒王妃,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你想啊,你们皇帝一不高兴,定你个谋反之罪就不好了,不如跟我回席月国躲避一阵子吧。”应千凌此时唯恐天下不乱。
“是呀,给我回那离国也好!”孟幻枫像是没有看到百里初寒那臭臭的脸。
“呃,那个多谢两位的好意,我还是选择留在我夫君的身边了。”屏幽尴尬的道,没想到事情一波又一波,这两个奇葩还没走?
百里初寒将屏幽抱起,道:“幽,身体还虚弱的,不要多说话!”并且对着那群侍卫道:“还不快走?”
孟幻枫则是紧紧的跟随其后,边走边道:“寒王爷,我有必要跟你一起,如此的陷害岂能放任不管,尤其是这么有才的才女,我已然查明,这喻落尘的文采绝不在我之下,因此我断定必是有奸人陷害寒王妃,因此我要随你一道向大锦皇帝阐明。”
应千凌则是也如跟屁虫一般道:“那我就陪着孟兄去作证吧。”
百里初寒则无视二人的存在一般,只是抱着屏幽赶路。
皇帝的寝宫中,太子和皇后,以及丞相正在不停的说着当日大理寺的惨状,皇后柔声道:“皇上!看来寒王爷并非真傻呢,竟然能一人劫狱,看来倒是另有目的呢。”
太子观察皇帝似有为难和不舍道:“父皇,请你饶了三弟吧,也许是他一时糊涂呢。”
秦暮也道:“太子差矣,太子宅心仁厚不假,但是也不能太过优柔寡断为好,免得被人利用啊!”
“皇上……”皇后还欲说话,却听到皇帝不耐的道:“好了,你们就让朕清净一下吧!”
这是太监江清进来禀报:“皇上!云将军求见!”
皇帝了然,想必也是为了此事的。
遂点头请进来。
云将军进来后,见皇后、太子以及丞相皆在,便依次行礼,然后道:“皇上!臣此来是想向皇上求个情,求皇上饶屏幽一死,哪怕将她休了也好!”云将军忍痛道。
皇帝为难道:“云将军,朕也是为难呢,他们竟然公然与朕作对,到现在为止竟然不与我作个交待,你叫我如何饶了他们?况且那里也有我的亲儿子呀。”
云将军一怔,没想到皇帝也是如此纠结。
江清一路小跑又进来道:“皇上!寒王爷和寒王妃来了!”
“什么?这个孽子,让他们滚进来!”皇帝厉声喝道。
百里初寒抱着虚弱的屏幽走进来,一下子跪在皇帝面前,道:“父皇!不孝子百里初寒和儿媳云屏幽来请罪了!”
皇帝一看百里初寒竟然瘦的脱了形,屏幽也是面色萎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中一痛道:“你们这两个逆子,说说你们到底何罪之有?“
百里初寒一反以前的天真状态,恢复睿智清明,他知道经此一事,以前的装傻充愣也混不下去了,遂也懒得再装,遂调理清晰的道:“父皇!儿臣在公有罪,在私无罪!”
“哦?何为公?何又为私?”皇帝气呼呼地道。
“在公之罪,罪在公然违背圣意,私自劫走了云屏幽;而在私无罪,则是屏幽乃是我结发妻子,妻子被人陷害,那他的夫君理当据理力争,但儿臣没有等到这个机会,就陡然听闻,太子殿下竟然和他的侍妾云幽幽私自去了大牢,对屏幽用刑,导致她差点儿丧命!因此在私情有可原,我当无罪。”
百里初寒逻辑清晰,句句在理的表述令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多年来,寒王爷只是给人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没想到竟然有此逻辑?
皇帝眸中现出一抹儿惊喜,但转瞬即逝,面上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道:“太子何时有此闲心去管大理寺的事了?”
太子一听,顿时跪下了,道:“儿臣只是陪着云幽幽去看她的五妹,并不知三弟所说的到底是何意,况且真如三弟所说的寒王妃伤情严重,那为何仅仅三日便好了?”太子是何许人也,岂会任人鱼肉。
屏幽淡然一笑,道:“太子倒是伶牙俐齿呀,记性也不大好,我那三姐对我施刑猫刑之时,太子可是乐得很呢1”
“什么?屏幽!你说是你三姐对你用猫刑?“”云将军震惊得口中能塞个鸭蛋。
屏幽不忍心的看向已然有了沧桑之态的云将军道:“爹爹!此事屏幽绝没说谎,其实早在三姐还在寒王府之时,就屡次想伤害我,但都未得逞,这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