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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数日之间,怀州城中的昔日的繁华不再,有的只是店铺的纷纷关门,各种店铺门前纷纷贴出告示:本店由于人手短缺暂时歇业!
而纵观百姓之家,短短数日,亲人之间便阴阳相隔的不乏其人,有的甚至是一户之中,再无人迹可寻,邻里之间,难觅人影,就是那还有人活着之人的家里,仅存一口气躺在炕上等死的,也遍地都是,甚至是有的人家全部病倒,连喝口水都没有人烧的地步。
而士大夫阶层也是不见好到哪里,昔日门庭若市,现在是门庭冷落车马稀;昔日是人来熙往,现在是就连找个佣人小厮都是奢侈的景象了。
怀州百姓人口大量缩减,大片的土地没有人去打理了,都荒芜了。
而守城门的官兵却每日都能见到几十具甚至是上百具的尸体运出钋。
当然皇宫之中虽然未遭此灭顶之灾,但是皇宫处处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一个国家就是人气的旺盛,才代表着发达,如今大锦哪里还有人气可言,如果在此时,大锦的邻国发动战争的话,可谓是一击即中了。
与此同时,负责看守北辰质子阿古拉的守卫也向百里初寒禀报:阿古拉王子已然于昨日逃出大锦了。
百里初寒接到阿古拉逃跑的消息时,阿古拉正在屏幽那里,和屏幽告别,虽然此行十分凶险和大胆,但是却也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罴。
想必此时整个大锦除了紧张的面对瘟疫,就是在搜查阿古拉。
屏幽本来正在研制预防之药,当阿古拉一身黑衣的站到他的面前时,她下了一跳,道“你这是做什么?”
阿古拉眸光灼灼,刻意压住声音道:“我来与你告别,我要回北辰了,此行凶险异常,不知再见你是何时了?”
“你要走?”屏幽看着阿古拉的装扮,是一副轻装打扮。
“是,逃走!北辰国变,父皇殡天了,我不知道能否再见你了,那个与寒王爷的约定,恐怕暂时搁置了!”阿古拉说着便走向屏幽,继续道:“屏幽,抱一下算作告别吧?”
“那个你此时来到这里,不是很危险?”屏幽道。
“与你一见,值了!”阿古拉大喇喇的伸开双臂,邀请屏幽的拥抱。
屏幽并不觉得为难,阿古拉的为人豪爽大气,符合她的性格,遂轻轻的一笑,走上前去轻轻一拥,那是朋友间的拥抱,道“下次我们去北辰玩!然后看你去!”
阿古拉身上散发出一股北方男人独特的气息,令人迷醉。
“要是你不说我们,我会更加高兴的。!”
屏幽娇笑连连,朗声道:“阿古拉,你是我认定的朋友,虽然你屡次说出那么让我感动的话,但是可能是你我相见的时间和地点不对,我的心中已然被填满了,你能明白么?”
与其给他开个空头的感情支票,不如直截了当,也是对他的尊重。
阿古拉眸中现出一丝痛苦和落寞,但还是又一次拥了一下她,真诚道:“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要有负担,我希望我爱的女人,一生是无忧无虑的!我懂的,这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屏幽没想到,饶是如此拒绝,阿古拉依然执着,遂道:“随你吧!不过,北辰我一定去!”
阿古拉看天色不早了,深深的看了看一眼屏幽,道:“手下等急了,我要走了!”
“嗯!保重!”
当百里初寒将阿古拉逃跑的消息报告给皇上的时候,他一下子坐在了宝座上,半天未曾动弹。这是雪上加霜的消息呀,如果阿古拉趁此时机回去调动军队,进攻大锦,则大锦危矣。
如此内忧外患,百年来未遇到,皇帝百里戎狄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皇上!如今瘟疫肆意蔓延,已然呈现不可控之象了!”丞相苍老的声音提醒道。
“哎!你们说说,到底如何应对才好?”皇上此时是焦头烂额。
“老臣仍旧主张全部杀掉!彻底焚烧!”秦暮第一个发言。
“还有其他的办法么?此时怀州百姓得病的十之六七,如何杀?”皇帝道。
这时杜正走出来道:“皇上!微臣倒是有一个方法,不知可否?”
“说!“现在只要有人肯说话就行。
“既然济生堂和仁寿堂两个医药坊可以治好瘟疫,那么就宣他们来此,立下誓约,让他们研制抑制瘟疫蔓延的药物,如此也算有一丝希望!”杜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皇帝点了点头,对着太子道:“太子说如何?”
太子知道仁寿堂的事,自然是想立下一功,遂说道:“父皇,我觉得可行,如此一来,也是给他们压力!”
“好!即刻宣旨,传济生堂和仁寿堂的掌柜的上殿。”
“是!”太监领命而去。
“慢着,”杜正拦住了那个要去传旨的太监,道:“皇上!听说此次瘟疫的方子主要是济生堂的拨云大夫,而不是他们的掌柜的,我想是不是叫拨云前来面圣要好一些?”
“哦?是么?既然这样,就让济生堂的拨云和仁寿堂的掌柜前来!”
“是!奴才遵旨!”
而得到瘟疫药方的仁寿堂的确发挥了不小的作用,竟然连连开设了好几个治疫地点,并声称誓与瘟疫斗争到底。
如此一来也得到了百姓的口碑,百姓纷纷传言,仁寿堂的新任掌柜是菩萨心肠,只要去看病的,有钱没钱看了再说,绝不难为人,竟然瞬间把仁寿堂当年的声誉抹掉了。
虽然他采取的方式与济生堂相同,都是为无钱的百姓免费治疗,但是屏幽听了只是一笑,如果真是太子幕后操作,这也许只是第一步,那么他接下来还不得以挣钱为目的,到那时狐狸尾巴又能藏多久呢?
这是不足惧的,而让屏幽苦恼的是时至今日,虽然找到了治疗之法,但是预防的方法还没有找到,夏季到处是蚊虫,如何断绝这些传染源呢?
苦苦思索着的不光是屏幽,这个问题也同样困扰着仁寿堂的掌柜董玉,他也想首先找到根本方法,那样刚刚立足的仁寿堂,便在气势上大胜了济生堂了。
这时,屏幽和董玉分别接到进宫面圣的圣旨。
百里初寒跟随屏幽一起进宫的,他不知是何事,担心屏幽应对不来,遂跟着好做照应。
大殿上,气氛异常沉闷,皇上愁眉苦脸,大臣自然也是眉头紧皱,屏幽见董玉也在此,想不是又出事了吧?
“民女拨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拜见父皇!”
“好了,都起来吧!寒儿,你为何一起来了?”皇帝纳闷,她召唤的是济生堂和仁寿堂的人,为何百里初寒一起来的。
百里初寒忙道:“父皇!我正在和济生堂的拨云大夫商议如何解决瘟疫蔓延的事情,便接到父皇的圣旨,儿臣便一道来了!”
“哦?是么,商议的如何?可有结果?”皇帝急切的问。
一侧站立许久的仁寿堂的董玉也是竖着耳朵听,既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怕被抢了风头,一时很是矛盾紧张。
“暂时还未有结果!”百里初寒实话实说。
皇帝明显的失望道:“难道这场瘟疫就如此的难解决么?你就是拨云?看来还很年轻啊。”
皇帝的不信任情绪屏幽也感觉到了,年龄能说明问题的话,岂不是找老叟来即可?
想归想,屏幽却没有任何情绪。
“今日找你们前来是知道你们医术非凡,而且据说济生堂的拨云曾经研制出了对症之方剂!确实不错,但现在面临着的是新染病患源源不断,不知二位可有解决之法?”皇帝对着屏幽和董玉道。
董玉急忙跪下道:“皇上!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实施起来却是需要谨慎,如果药材用过量,那是万万不可的。”
皇帝明显的精神一震,赶紧催促道:“快说,到底是什么?”
“是呀!你尽管大胆直言,父皇乃是明君,说错了也是不会怪你的。”太子赶紧先圆了一下场。
“是!草民曾经针对治疗的药方进行了进一步的尝试,发现如果用巴豆泻之,将体内的余毒尽数排出体外,也许是可行的。”董玉慢慢解释道。
屏幽眉头轻皱,她不是不知道曾经有人用巴豆预防过瘟疫,但是那是用之得当治病,用之失当致命的,况且巴豆也许能保住一部分平时体健之人,但是却会将那些体弱多病之人直接送入鬼门关,是一把双刃剑啊。
皇帝则是不懂那些,听到董玉可以有效的预防,遂问道,“你是说给百姓都发一些巴豆,也许有效?”
“是!将体内的邪毒除之,至少能保住大部分人。”董玉道。
“好!既然此法可行,我看——”
“皇上!不可!”屏幽打断皇帝的发号施令,急切地道。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拨云,道:“为何不可?你可是有更好的办法?”
屏幽也跪下道:“皇上!巴豆虽然有排毒之效,但是却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救人,一面杀人!那和瘟疫相比也就大同小异了。我有一个方剂,但是具体管用不管用,我也难以肯定,只能试试看,但却保证不会害人。”
“不知道管不管用就试试,岂不是儿戏?”太子道。
“但是巴豆之法万万不可,不可急功近利!”屏幽反驳道。
“父皇,不如让拨云大夫说说那个方剂也好,也许是个良方呢?”百里初寒出声道。
“也罢,事关人命,需谨慎行事!你说说吧,也让宫中的太医考量一下,到底谁的要好一些。”皇帝道。
“是!我的方子叫清瘟败毒饮,是我专门研制对付瘟疫的,但是从未用过,不知效果如何,其所用药材为:生石膏八钱,小生地二钱,乌犀角二钱,另外是再用生栀子、桔梗、黄芪、知母、赤芍玄参、连翘、竹叶、甘草、丹皮、黄连各二钱即可。”屏幽说完,众人大都听得糊涂,因为不懂方剂。
但是董玉却是暗中赞此方的好处,绝对比他那个巴豆要好上不止百倍,但是却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认输,只好沉默。
“此方可行?”皇帝问道。
屏幽恭谨的道:“皇上!此方功用清热解毒、凉血泻火,从原理上说,正好符合瘟疫的特点,但是从未试过,因此不敢妄谈!”
“父皇,我以为还是董玉的方法稳妥一些,毕竟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而拨云的方子却是不确定的,因此也就含着风险。”太子道。
“皇上,太子所虑不无道理呀,如此还是先解决瘟疫才是上策。”丞相秦暮也附和道。
杜正看事态如此发展,因心中对拨云的为人比较敬佩,因此也就有了几分偏心,出来道:“皇上!我还是觉得拨云的方子也未尝不可,毕竟未知之事,有成与不成之说,不如放手一试!”
“父皇!我也觉得拨云的办法要好一些,毕竟人命关天啊!”百里初寒也发表意见。
皇帝心中却对仁寿堂的掌柜董玉的说法,有一些偏重,但是却又对百里初寒稍有私心,心中一琢磨,道:“这样吧,凡是南城的百姓的都归济生堂医治,而北城的百姓都归仁寿堂医治,这样如果哪一面的效果好,计划再做调整!”
太子明了,皇上还是倚重仁寿堂要多一些,因为大家都知道,怀州的北面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或者是商贾名流,而南面大都是贫民和小商贩,皇帝如此分配,明显是对拨云的不信任。太子心中不免得意了一下。
但是屏幽倒是心中有了一丝负担,对于她来说,人命不分贵重,因此心中惴惴的,却是自己的方子是否可以救了他们,毕竟这是全民的事情,不是几个人的事。
百里初寒看出屏幽的担忧,遂小声道:“莫担心,你的方法肯定行的。”
皇帝的又一次平分秋色的做法,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不可谓不高明,当利益双方争得你死我活之时,这种和稀泥的做法事百试百灵的,如今太子和寒王爷各执一词,他作为他们的父皇,只能将利益均衡。
再说这些年皇帝暗暗观察了太子,似乎做事颇为狠辣,不计后果,而那个他一直揪心着三皇子,他却是满心喜欢的,如果说将来他的皇位人选,在他心中还是百里初寒比较接近他的心中所愿,但是太子是嫡出,却又不能不立为太子。
自从知道百里初寒的病好之后,他发现那个聪慧的儿子又回来了,因此他的那颗几度想换太子的想法,又一次动摇了。
这一次他希望百里初寒支持的拨云能出其不意的打胜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也不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要知道北城都是显贵,如果此次太子支持的仁寿堂不能治好他们,那么势必会彻底得罪这些人,那他也就给百里初寒提供了一个上位的借口,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谁又知道他的那颗看似糊涂的心,是多么的通透和痛苦呢。
屏幽当然不会理解皇上的心思,只是暗暗道:真是个老糊涂!
只有百里初寒和杜正对屏幽,也就是拨云的她信心满满,不时的给她打着劲儿。
就这样一场看不见的硝烟悄然升起,所有的人甚至都是无意之中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此刻,各人心思不同,但是有一个目的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谁能首先控制住这场瘟疫,也就占尽了先机,对于太子和百里初寒而言,这不是济生堂和仁寿堂的战争,也不是董玉和拨云之间的角逐,而是他们之间的政治力量的角力,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在皇帝和众位大臣面前的搏杀。
济生堂大堂中。
屏幽和方昇不停的将反复的对比着方子中的那些药材的分量,既然是预防之药,那么量很重要,多一分则有害,少一分却又不管用,屏幽经过了几十次的对比研究,终于和方昇制定了一套精确的计量。
她将二人一夜的心血交给方昇道:“立即让济生堂的所有人配制出一千份,我要连夜送给敢于尝试的百姓试试,如果二日内没有发病,或是其他的危害,我们就大量的配制。”
方昇赶紧招呼人去配制了,毕竟每个人要配制近百份,不是小数目。
而屏幽连日来也未来得及休息,眼睛都已然红肿,面色呈现萎黄之象,就连以前红润的樱唇,都泛起了皮屑。
而一直坐在远处看着的百里初寒则是满心的心疼,这样一个小女子,竟然要承受如此之重的任务,也许是自己太冲动了,为何要与太子一较长短呢?
“幽!累了吧?回去睡一觉吧!你一连几日都未好好休息了。”他可没忘了就爱睡觉的她。
屏幽笑笑道:“别引诱我了,如果我现在躺倒床上,相信三天三夜也不会醒过来的,我还是在此对付一下,明日继续战斗吧。”
“你也要注意身体的,也许你的肚子里都有我儿子了呢,别把他累坏了!”百里初寒调笑道。
“这个时候还没正经的,我可没那心思给你生儿子,我只想怎么救活别人家的儿女!”屏幽嗔道。
百里初寒宠溺的抚着她的头,边推着她向前走去,边道:“不要说了,既然在这里睡觉,你还是快些休息去了吧,别累坏了!”
“不行,我还要配药呢!”
“好了,听我说,你去睡,我去替你配药,否则我就要点你的穴道了。”百里初寒恐吓道。
屏幽看百里初寒认真的样子不像是玩笑,遂屈服道:“你会么?可不要配错了,不懂的问问方昇!”
“好了,躺下,等你睡了我再去!”百里初寒已然将屏幽送到临时住处,并强行将她按到在床上,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的说着。
而屏幽的头一挨到枕头,片刻之间,便响起了温柔的呼声。
百里初寒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傻丫头,拼着命来,不知道累么?”
想着曾经如此爱睡觉的人,这些日子以来,未睡个安稳觉,不禁有一些敬佩,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替他担起如此重任。
看着呼吸逐渐绵长的她,百里初寒又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后站起,来到大堂中和其他人一起忙活着配药。
百里初寒和方昇等人在大堂中忙活了一夜,终于在天开始放白的时候,一千份清瘟败毒饮配制完成。
而在睡前说要睡两个时辰的屏幽,却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百里初寒看到她的时候,她仍然是一个姿势,他不禁皱眉,那样不就很累么,也不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