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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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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初寒事先曾找到杜正,说他对朝中大臣的意图揣摩不透,虽然明着都很好,但是暗地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之事,也说不清。这几日怀州连连发生灭门惨案,大理寺卿却三日查勘未见进展,百里初寒便想着,也许杜正出头能帮上忙。

    杜正其人温润儒雅,正直善良,颇有其父的刚正不阿的风范,让杜正出面最好,也足以服众。

    杜正当然也是欣然同意,毕竟对怀州发生的三起灭门惨案,是心有余悸,也想查明白。

    怀州城接连发生三起血案,霎时,城中人人自危,特别是那些官员和富商大贾,更是每日夜不能寐,日日都是天刚刚黑下来,便一家人聚在一起,眼睁睁的望着天亮,就怕一不小心,被人砍了头去。

    而那些已然被屠杀了的三户官员的府宅,则是夜夜有冤鬼的哭声,日日夜里附近的住户都会听到,分别从这三户人家院中传出的惨叫声:“我好冤啊——我好冤啊——”。声音好不悲惨,犹如发自地狱的深处,听过之人无不毛骨悚然钕。

    南城尚自还好,自从瘟疫过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百姓的生活逐渐恢复了正常,处处可见一片铮铮向荣的景象,虽然北城三处灭门之事也传到了南城,但也丝毫未影响南城的生活,只是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而北城则处处可见成群的看家护院,时时可闻大人呵斥孩子的声音:“不要哭了,要人性命的魔鬼要来了!”

    稍有些家财之家则是到处买看家护院,不惜任何代价,只要保得一家平安即可。条件差强人意的官员,则纷纷想到了狡兔三窟这一招,不自觉的都在南城的贫民区买了一处住宅,带领着家人偷偷的搬离了北城桥。

    而这也造成了本来因瘟疫而人烟稀少的南城,几日之间,便房满人满,到后来,就连最破的柴房,都抬高了数倍的价格。这也就造成了如此血腥、如此赤色一片的怀州城中,唯一的一件值得人们庆幸之事。

    而血腥的屠杀还远没有停止,之后的三日,虽然百里初寒加强了怀州的治安,但是不知为何,那些人总能在午夜后,潜入官员家中,大肆屠杀。

    而唯一的一次被一群巡逻小队的官兵碰上了,但却因为武功不济,不但自己的十人中有九人一命呜呼,仅存的一名也是身负重伤,在得到救治后才说出了几个字:“杀手帮”,也便一命呜呼了。

    百里初寒手中紧紧的握着这些案卷,六个官员,几百口人命,就如此遭人践踏,他的手都握出了深深的印痕,他为那几百口人命感到悲哀,感到不值,就这样因为不能满足某个人的个人,而被无情的屠杀了。

    他神圣的感到自己如此的无能,如此的无助,他不想让无辜的生命消逝,却屡屡因为他,那些人而惨遭杀戮,他恨自己,为何不能在第一时间将凶手抓获,那样就能挽救多少无辜之人的生命。

    那些人都非大奸大恶之徒,仅仅是过于胆小过于拘谨而已,就被人灭门,虽然他明知道是谁指挥的,但是却不能去质问,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合鸣谷的鸣颜,太子不会承认的,反倒被动。

    但是六日了,有用信息仅仅是“杀手帮”三个字,不过似乎这个杀手帮是个小的组织,默默无名多年,却总能无意间听到关于他们的一些事,无名的足可以让人遗忘,可是在你快遗忘之时,却总能因为某些事让人想起它。脑中闪现出来的却总是那么的不一般的事,似乎和什么总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次的六件大案,如果真是杀手帮所为,那么这个杀手帮就不能小觑了,能在他如此坚固的治安下,杀人后来去自如,这个本事岂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小杀手组织所能完成的?

    屏幽悄悄出现在深度沉思的百里初寒身后,她站了许久,看到百里初寒那紧蹙的浓眉,便知道那件事又困扰住他了,遂在静静观察了许久后,终于不忍心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轻声道:“寒!告诉我你的烦恼?”

    百里初寒抬头,舒展开一直紧皱的浓眉,瞬间一脸璀璨的笑容,道:“幽,没事!你来得正好,陪我说说话吧。”

    屏幽轻柔的一笑,道:“你我是夫妻,本就是一体,你的烦恼就是我的烦恼,你不要瞒着我,也许我能帮帮你呢?”

    百里初寒轻轻的拉过屏幽的手,她的手一年四季都含着一丝清润的凉;她也轻柔的回握他的手,他的手依然是那种让她永远安心暖。

    他喜欢她的凉,而她恰恰依恋他的暖,每当这个时候,彼此之间就满含幸福和满足。

    “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是朝廷之事,你也没办法的,我不想你参与进来,毕竟这里面是浑水一片,有我呢,你放心!”百里初寒深情道。

    “有我呢,你放心!又是这句暖心的话,她喜欢这时的百里初寒,那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他可以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大声的疾呼:“你们放心,有我呢!”

    “寒,我猜猜好不好?如果猜对了,就罚你哪日带我去飞来峰!”屏幽娇俏道。

    百里初寒看着她的调皮的样子,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啊,那就猜吧!”

    屏幽顺势娇笑着向后一躲,道:“不要闹了,正经一点。”

    “爱妃,是不是说反话呢,如此还不正经,难道......”百里初寒双眸晶莹发亮道。

    屏幽丢开他的手道:“快坐下,我来猜,猜对了你点头就行了!”

    “好!”百里初寒顺势坐在了书案前,歪着头眸中带着腻死人的爱恋。

    “我想呢,你如此头痛,肯定是朝廷上的事,而最近朝廷上最棘手的大事莫过于那六起杀人事件,我说的没错吧?”屏幽双眸不停的注视着百里初寒,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轻轻的忽闪。

    百里初寒面色凝寒的点头,道:“是啊,查出是杀手帮的人呢,但是六年前杀手帮曾经害过你,我已然警告过他们了,本想着他们一个小小的组织,不足为惧,但是如今看来,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屡次作案,并且无视怀州乃是大锦皇城,看来这个组织非同寻常啊。”

    “杀手帮?那不是云幽幽曾经用来杀我的人么?”看来当日太子和云幽幽便有所牵扯了。

    “是!并未引起我注意的一个帮派,据说帮主是个一年四季不露面的神秘人,总是喜欢夜间出来,并且还居无定所。至今尚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呢。”百里初寒道。

    “你是犯愁抓不住他们一个现行么?还是愁扯不出来太子?”屏幽问道。

    百里初寒赞许的目光看向屏幽道:“幽果然聪明,其实抓他们几个并不难,但是难的是能让他们供出太子,所谓杀手,一般都是死士,不会出卖雇主的。”

    屏幽点了点头,手习惯性的点着头,一边皱着眉头思考,眉毛也紧紧的蹙起,“寒,你认为那些杀手是他雇的么?”

    百里初寒一愣神,他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遂问道:“你是说也和我一样?”

    屏幽点头,态度从未有过的认真,道:“既然你能,这些年太子的意图明显,为何他就不能呢,此次看来,如果真是他的组织,那么他可是舍出血本了。”

    百里初寒点头思索着,他未想过,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杀手帮会是太子的暗招,如果真是那样,他还真是低估太子的本事,不光狠辣,也很有才能和计谋。

    “若果真如此,我必将杀手帮荡平!”百里初寒狠狠道。

    “你的苍狼阁,没有查到线索么?”

    百里初寒摇了摇头,道:“这次太子极其小心,就连和杀手帮接触的蛛丝马迹都未查到,不过这也能解释了,为何查不到,也许是他本人下的命令,当然不用接头了。”

    屏幽点了点头道:“不如明日我们就去太子府走一趟,看看太子和三姐如何?”

    百里初寒疑惑的看着浅笑的屏幽。

    “不明白么?我会读心术的,看看他的下一家目标是谁呀?”屏幽道。

    百里初寒明了,可是那个肮脏的府邸,那个肮脏的人,他一辈子都不想见,不想说话呢,如何面对?

    屏幽笑道:“忍一时之气,便进可走康庄大路,退可得海阔天空!”

    “好!去!”百里初寒坚定的将屏幽拥到怀里。

    “遭了,师父和师娘等着拜堂呢,我本是来找你的,竟然耽搁在此了!”屏幽突然尖叫出声,从他的怀里抬起一张焦急的小脸。

    百里初寒也突然醒悟,是呀,今日定好了是毒怪和鸣颜结束几十年的爱情长路,走向幸福和美满的时刻,如何让那些烦心事给忘了?他赶紧抓住屏幽的手,向外跑去:“快些,要不然茂前辈要发火了!”

    沫儿、问天正焦急的等着屏幽和百里初寒的到来,依照毒怪和鸣颜的吩咐,只要身边的几个人给祝福就好了,但是去请百里初寒的屏幽,也迟迟不见踪影,惹得毒怪一阵不乐意,嚷嚷道:“难道是去生宝宝了么?恐怕孩子都快一岁了!”

    鸣颜盖着盖头,坐在一侧,沉默不语,这是她第一次做新娘子,而且是嫁给自己的心中那个情郎,如何能不激动?别说是屏幽晚来了会儿,恐怕就是让她等一晚上,她也不会觉得累,因为这个过程可是她无数次梦到过的,如今实现了,岂能不好好的感受一下。

    毒怪当然也很享受,但看到鸣颜七十有余的年纪,还要穿着屏幽设计的所谓的婚纱,在那里等他那个不靠谱的徒弟,便心疼不已,遂一个劲儿催促着沫儿和问天。

    沫儿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对问天道:“这里交给你,我去找王妃!”

    话刚落,就见百里初寒和屏幽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边跑还边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毒怪作势就要发火,被坐着的鸣颜一拉,顿时火气烟消雨散,化作绕指柔,声音压低道:“你们终于来了,赶紧拜堂!”

    百里初寒和屏幽对视一眼:“师父,就那么急嘛?毕竟师娘都已然坐在那里了,跑也跑不了了!”

    毒怪小胡子一噘道:“那可不行,我们行过礼才算夫妻!”

    屏幽也不再逗他,遂对着问天和沫儿问:“都准备好了么?”

    问天和沫儿齐齐点头:“好了!”

    “好,开始!”屏幽喊道。

    沫儿便将一侧坐着的鸣颜扶起来,与毒怪站到一侧,屏幽和百里初寒当然不敢居高位,只是站立在主位的一侧。

    屏幽问道:“师父,师娘,在拜堂前,我要分别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必须回答,才能拜堂的!”

    毒怪和鸣颜都点头同意。

    屏幽道:“师父!你可是真心的爱师娘?无论生死、疾病、困苦、贫富都会不离不弃?”

    毒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是!”

    “师父!要具体的回答。”屏幽想让感动永远进驻在他们彼此的内心。

    “好,我是真心爱鸣颜的,无论生死、疾病、困苦、贫富我都会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毒怪后面还自创了一句。

    把沫儿感动得顿时泪流满面,边擦泪边道:“太感人了!”

    当毒怪说到最后一句时,屏幽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转瞬就努力的甩掉了自己的那一丝不详,这么美好的时刻,她怎么能有如此不好的情绪呢?

    屏幽马上笑意盈盈的道:“那么师娘,我问你!你是真心爱毒怪茂北疆么?无论生死、疾病、困苦、贫富你都会不离不弃么?”

    在屏幽提出这个问题后,毒怪比鸣颜还要紧张,毕竟这么多年了,没有亲口听到她说出爱他的话。不仅手都有了一丝汗意。

    鸣颜鹤发已然被红色的盖头盖住,但从身材上看,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七十有余的老人,那苗条的身材,还如妙龄少女一般纤细柔美。

    在房内所有人都有了一丝紧张情绪后,鸣颜终于用那响亮的声音道:“我是真心爱茂老头儿的,无论生死、疾病、困苦、贫富我都会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一生,我们错过了五十年,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许诺我的下一生,乃至下下一生!”

    沫儿在鸣颜还未说完之时,便热泪盈眶,就近倚在问天的肩头抽泣起来。

    屏幽也欲语凝噎。

    饶是百里初寒堂堂三尺男儿,也已然酸涩。

    而毒怪更是痛哭流涕,从未有过的亦喜亦感伤的表情。

    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这是多么刻骨的爱,想想有多少年少轻狂的男女,轻易的便爱来爱去,可是有为爱付出一生的准备了么?也许是一生的孤寂,也许是一生的落寞,也许是一生的默默奉献。如果尚不能完全承诺一生,那就休言爱字!

    这种铿锵有力的爱情誓言,即使是那些吹着唢呐之人,所吹的曲子都带着感动,声音更让人心痛。

    屏幽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仅感叹自己看了前生的多少次婚礼,为什么从没有过如此震撼的誓言呢?

    “师父!师娘!可以拜天地了!”屏幽打破房内的低沉气氛。

    于是锣鼓继续响起,而管家和叔主持今日的拜堂仪式,虽然刚才也默默的为毒怪感动,但因为第一次主持这个仪式,此时的紧张更甚于其他。

    “一拜天地——二拜爹娘——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随着和叔的唱喏,四项很快拜完,具体的第二项,便是二人的爹娘的灵牌。随着最后一声,沫儿和问天才高兴起来,收起哭得泪盈盈的小脸,快乐的将鸣颜和毒怪送入了洞房。

    屏幽看着师父干瘦的身材,和师娘那虽然纤细但仍旧有些蹒跚的步伐,突然对着同样目送二老的百里初寒道:“寒!我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刻,不想错过今生!”

    “幽,可是我不但没有给你一个如此感人的婚礼,也不可能陪你走完这一生。”百里初寒眸中有一些愧疚。

    “不!”屏幽一下子捂上了他的口,道:“不要说,你已然给了我最感动的一句话就够了:生死相依,死生相守!这是我们两个自己的‘生死之契,死生之约!’你忘了么?”

    “没忘,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没忘!”百里初寒按住她放在他嘴上的手,轻轻的吻着。

    “那你上天入地都要带着我,你甩不掉我的!”屏幽嗔道。

    “好!”百里初寒眸中是深邃的海。

    二人携手回房,一夜的温柔缠绵......

    次日,出奇的,百里初寒没有听到有人被杀掉消息,遂松了一口气,想必是派苍狼阁集体围剿杀手帮快有好消息了。

    果不其然,在他上完朝回来后,便见到听雨、听雪来回报,说是杀手帮除了不在帮中的帮主之外,悉数抓获。只是他们总部看来并不大,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分部。

    百里初寒不想将这些人交给官府之人审理,毕竟官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旦投个毒,下个药什么的,也就堵了路了。遂委派苍狼阁的闻笛闻箫审理一下那些案犯。然后得到确凿证据后再交给官府,能一下子搬倒太子是最好的了。

    这是连续七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百里初寒面上也就有了轻松的表情。

    屏幽来找百里初寒的时候,他正在认真的研究案卷,但是眉头明显没有了紧蹙,遂笑道:“寒,看来有好消息了?”

    “是呀,听雨回来汇报,说是杀手帮悉数被抓,除了帮主之外。”

    屏幽也道:“的确是好消息呢?那我们是不是该会会太子了?也许他正气恼呢,不如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杀人组织。”

    “好!今日本王高兴,一定要陪爱妃尽兴!”

    二人就叫管家准备了马车,便向着太子府进发了。本来也不远,说着就到了。

    经门人禀报,太子也颇意外,但还是将屏幽和百里初寒请进去了。

    太子和云幽幽正在大厅喝着翠云茶,云幽幽已然一副太子府的太子妃之态。

    “给太子和夫人请安!”屏幽微微俯身。

    百里初寒依然如我,从不讲究那些礼节,一甩袍袖坐了下来。

    “五妹!你可是寒王爷宠爱的王妃,可不要多礼了,否则寒王爷一个不高兴,再杀进太子府,我们可是担待不起!”云幽幽开口就是不中听的话。

    屏幽也不介意,道:“夫人客气了,我们岂敢太岁头上动土,否则哪天再遭天谴,一不小心再落得个满门灭绝的下场岂不是惨了?”

    “哈哈哈——五妹说话还是那么有深度。”云幽幽讪笑道。

    太子只是对上百里初寒的黑眸道:“三弟来此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