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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筃歪在火炕上,捏着怀中雪团儿肉乎乎的小肉垫,难得不用动针线的日子,还好家里有这么个小家伙给自己解闷。
想想小妹这回过年就七岁了,前几日嚷嚷着不许自己再捏她的脸,小弟又因是个男孩子,时常不在后院晃荡……
正想着,心里忽又冒出了前世自己的那两个孩子……心中仿佛针扎一般的疼了一下,忙闭上了眼睛。
自回来之后,除了头几日外,她再没想过那两个孩子。
不是真不想,而是不敢想……
自己已经回来了,他们则留在了上辈子。没了亲娘的孩子会怎样?韩筃不敢想。而这辈子会不会能生出他们两个来?韩筃更不知道。
可要是等自己过门之后,再得了孩子,把这辈子的孩子完全当成上辈子的孩子来养活,对于这辈子的孩子来说,却又似是不公平的。就像这辈子自己要嫁给白安珩的话,绝不能抱着同对宋裕慈一般的心思想他,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毛茸茸的尾巴在自己手心儿里一甩一甩的,雪团儿跟韩筣那里的雪球不同,雪团儿懒,最爱四脚朝天的躺着,有时犯起懒来时,它能仰躺在炕上,从西边儿蹭到东边儿、再从东边儿蹭到西边儿。
之前有一回,它还险些就这么四脚朝天的蹭到地上去,让眼急手快的夏蝉一把抱住了,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那么高的地方,再把它脑袋磕坏了?
韩筣那边的雪球则正相反,最爱动,不管看见什么都要过去扒拉扒拉,韩筃每回去韩筣日那里的时候,都听她抱怨说“今天雪球又把什么什么给打了”的话。
夏蝉跟秋谷说笑时还道:“还好你家小姐嫁的是位王爷,家里好东西多的是,倒不怕打,要放在寻常人家,只怕好东西都不敢摆了呢。”
嘴角勾了勾,任脑子飞到那不着边际的所在,不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
忽听外面有人说话,没一会儿便进来报道:“白家二爷亲来的,送了小姐几支梅花过来。”
几枝刚剪下来的腊梅,上头或含苞待放,或迎雪怒绽,把屋中装点得鲜活了起来。
夏荷夏蝉几个笑得合不拢嘴,不等韩筃开口说话,就先给抬花儿的小子们打赏了一大串钱。
钱妈妈笑道:“这还没出正月呢,就惦记上了,还有六七个月的功夫,也不知要怎么熬过去呢!”
韩筃这几个月都叫她们打趣的脸皮厚了起来,听了这话也不理会,只叫人拿瓶子插好,自己这里留了一红、一黄,剩下的几盆分别送到了母亲房中一盆、两个妹妹处各一盆。
看着这两盆梅花再出起神来——来年二月就要下场了,可要给他预备些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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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寒意尽去、春暖花开,二月间正是乍暖还寒的日子。
韩笙骑着高头大马,身边跟着黑着一张脸孔的韩笵,朝着会场而去。
下了马,取好自己的东西,整整衣帽,便准备入场。一转头,正看见白家的人也到了,两边远远的打了声招呼,韩笙便凑了过去。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拉过白安珩手里提着的东西左看右看,一脸叹息之色的又塞回了他的怀中,冲着一脸纳闷的白安珩长叹一声:“唉,还没出门子就已经把我搁到了天边儿去了,可见就快不是我家人了!”
原本被他闹的有些莫名奇妙,这会儿听到他如此说,白安珩方明白了过来,含笑把自己的东西收好,又扫了一眼韩笙拿着的那些。
二人用的是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家什,那装笔墨的袋子、抱着吃食的兜子,都长得极像。可只要细看来,便能看出——阵脚疏密上面却有些不同。
自己的精细得很,韩笙的那个就略粗糙一些了。可那要看是跟谁的比,反正比一般人做出来的是不差的,可跟自己这个嘛……
把手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韩世兄,请。”
翻翻眼睛,把心里的无奈不爽咽了回去,二人一先一后的进了考场。
九日后,多少竖着进去的,这会儿全都横着出来了?
韩家的家仆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车子正好跟白家的在一处,两辆车上的主子这会儿也正站在一起说话。
韩筝一脸的好奇,一边扶着车上的门框子颠着脚一边向身边人问道:“我二哥怎么还没出来?你看见你二哥了吗?”
白安珣板着张小脸,双手背在身后,努力做成一副沉稳像的看着前面仿佛逃难的那些考生们:“还没,想必就快了。”
“你说,你二哥会不会跟我二哥约着一起出来啊?”
白安珣歪头想了想,点点小脑袋,依旧板着张小脸道:“也有可能。”
以为会约好一同出来的二人并没有一起出来,先走出来的是白安珩,他在的位子离门这里稍近一些,再加上他平日里会习些武,走出来时不过比平时稍疲惫了些,并无大碍。
见到二哥出来,再装老成的小豆丁也老成不下去了,蹲下身子、扶着车辕子就要下去,被跟出来的下人们看见了,忙把他抱了下去。这会儿心里着急,也没顾上说什么“爷是大人了,不要人抱,拿个凳子我踩着”的话,人落了地,想跑又不敢跑,急急的往前冲着。
还没等他冲到白安珩身边儿,就见听身后一个声音尖着嗓子叫着“二哥!二哥!”然后,炮弹似的冲过了自己身边,冲向自家二哥身后不远处的韩笙。
于是,小大人再也装不下去了,几步小跑了过去,被早就看见了的白安珩掐腰一把抱了起来:“可等急了?”
小脸微微有些发红,到底点了点头:“二哥可累着了?父亲母亲正在家中等着呢,咱们先上车吧。”
后面不远处,韩笙被撞进怀里的小肉弹撞得直翻白眼,随后跟过来的下人们忍着笑把韩筝抱了过来,道:“三爷,二爷累着呢,小的抱着您走可好?”
肉弹出了怀,韩笙这才咳嗽了几声,缓了缓气,挥手道:“上车上车,可有水?唉……我的位置正下风口,恭桶那个味儿啊……赶紧回家,我要沐浴!”好在,不是离的最近的,听说后头那一排的,前几天就熏晕了几个,被抬出去了。
“有有、有水。”下人应罢,又干笑道,“不过,二爷,咱们还得等等四爷。”
韩笙一拍脑袋,可不是么?这回自家来的可不止自己一个啊。
“那行,先上车吧。”
一直等到人都快散尽了,才迎着了韩笵韩大人——这位爷是被抬出来的。
原本就煞白的脸色这会儿更没人样儿了,睁开眼皮看看来接自己的下人,这位大哥干脆闭上眼睛直接呼噜过去了。
远远的,韩笙就闻见韩笵身上的那股子馊味儿了,比自己身上的重了不知多少倍,他都怀疑,是不是这位干脆掉到茅房里去了?还好,韩家这回来的是两辆车,这哥俩正好一人一辆,不至于恶心到韩笙二人。
回了韩家,韩笙痛快洗了个澡出来,跟父母、妹妹弟弟们还吃了顿饭,这才回去一觉睡到了次日下午。等他醒来后,听说韩笵那边还没醒呢。直到后日上午,韩笵那里才醒了过来。
不过,人虽醒了,却又大病了一场。韩朴忙干脆请了位太医过来给自家这位娇气的大爷侄儿看病,足足调理到放榜的那日,才勉强下得了床。
韩筃、韩筣、韩筌,再加上瞪着一对圆圆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韩筝,全都坐在屋子里面,大眼等小眼的等消息。
韩朴虽人在朝中,能提前跟同僚处打探着消息,可细想了想,却并没这么做——自家二儿子那个不着调的劲儿,要是真没考上,自己提前打听反倒怪没脸的。
韩朴和姜氏这会儿也全都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时不时的便要抬头向大门口那里看看。
韩笙一脸的不自在,恨不能干脆回自己的屋里去窝着去,也不再受现在这股子诡异气氛。原本刚考完的时候,他并没太在意自己考不考得上,又考得如何。可到了这会儿,就是自己再不在意,让他们闹得也在意起来了。
“两个要不要叫笵哥儿他们……”姜氏一语未闭,就听外面传来鞭炮声,吓得一哆嗦,指着门口道,“听听,是哪一家?!”
下人们连忙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道:“是西面许府。”
于是,众人泄气一般的又坐了回去。
韩笙实在受不了了,皱眉道:“不过就是一场科举,那七老八十的还有考不过的呢,何必自找罪受?”
“就是不听听你的,我还要听听我姑爷考得如何呢!”韩朴正想拍桌子话说,就听姜氏如此说道,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只瞪了韩笙一眼。
韩笙翻翻眼睛,又想再说什么,就听外面一连串儿的叫声传了进来:“中了中了!二少爷中了!”
呼啦啦一下子,众人全都站了起来。
“第几?中了第几?!”
那下人跑了进来,喜笑颜开的报喜道:“恭喜老爷、夫人、二少爷中了第五十五名!”
“赏!赏!”韩朴长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连声吩咐道。
那人忙磕了个头,又笑道:“还要给二小姐道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