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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先上下打量了番,方揶揄道:“刚才看见你婆婆了,这些日子可好?”
韩筃见她拉着自己的手打趣,只得含笑点点头:“婆婆长嫂都是极好相处的人,能进这等人家做媳妇,是我的福气。”
长公主见她脸上的喜意非是故意装出来的,想必在白家过得应该很是不错,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今儿个是你的妹妹的好日子,这一回你母亲可就算是能彻底安心了。”
韩筃在这边同长公主说笑,二房婶娘周氏远远的眼着,见坐在那一处的人一眼看去,那通身的尊贵气派可都是打从根上散出来的,和寻常那装模作样的人家根本没可比之处,忙朝甘氏那里低声问道:“同你家二儿媳妇说话的是哪一位?”
甘氏掩着心中的不耐,只得告诉她:“那位是长公主。”
周氏两眼立时亮了起来,就想朝那边凑过去,忽听身边的甘氏道:“弟妹来瞧瞧这个,这可是宫中才有的规制东西,外头再见不着的。”
甘氏早在刚进来时便同长公主并几位贵人打过了招呼,这会儿自不能让自家这位弟妹过去扰了贵人们的兴致,便拉扯着她在这里说东说西,只不放人。
那边韩筃同几位素来见过、相亲的长辈打过招呼,转头之间,就见不远处大皇子妃正跟赵茹岚在那边说话呢。
脚下顿了顿,心中多少还是对赵茹岚关切的,尤其在听说在她掉了个五六个月的孩子之后。
心中正想着,可巧那边赵茹岚转过身儿来,远远的瞧见了她,忙跟身边的大皇子妃打过招呼,便朝她这边来了。
“上回不巧了,接了你的贴子,却没去成。”
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见她面貌还好,虽有些疲态,可远不是之前过年前后见她时的疲惫模样了。想来她回到敬王爷府上后好好休整过了。
“那有什么的?这事儿谁也没能事先想着。”韩筃客气了一句,便问道,“观你气色,身子想已大好了?”
赵茹岚含笑点头:“早就养好了,只是近日父亲为我上书奏请,预备要建县主府的事儿,咱们倒是一直没机会遇上。”说罢,看着在韩筃,眼中带了一丝期待,“等府邸建好之后,我下贴子,你们姐妹偶尔过来消遣一二可好?”
韩筃一愣,先点了点头,才问道:“不知可定好日子了?府邸选在何处?”
“就在西城那边儿,皇上已经准了,这会儿正迁着原本的住户呢,想必来年七八月份前就能得了。”说着,又轻叹一声,“当日我婚事定得太紧,这事儿倒推到后头去了。”
赵茹岚的县主封号是有实封的,虽品级不是最高的那等,却也是大婚后能建府邸的。之前没建,头一个是太急、太快,建府的时候实在赶不到婚事之前了。
二一个,成亲的前的那回事有些丢脸,敬王爷心里呕着气,便故意没给她提前请旨,也有让她吃吃亏的意思。
三一个,便是赵茹岚自己不乐意。她只觉着自己是深爱着宋裕慈的,而他又是个有大志气、极有傲骨的男子,自己要是真顶着县主的最贵过门、反让他去县主府去拜见自己,只怕会让他心中不喜。
可现在,什么喜不喜的?她是县主,从生下来就是。她的父亲是王爷、从生下来就是!
二人正说着话,又一个往日认识的过来跟二人打招呼,先是跟韩筃道喜,又向赵茹岚问道:“今日怎么没见你婆母一起过来?”
要知道,在此之前,赵茹岚要么就是不出门,在家中给婆婆进孝,要么只要出门,就必会陪在宋家老太太的身边儿,今个儿可倒奇怪,竟没见着人。
赵茹岚神色不变,笑得自若至极:“婆婆身上不舒坦,太医瞧过了,上了年纪的人、年轻时又受了太多的累,本就不宜四处辛苦的,便在家中修养身子呢。”
从她再回了宋家,便一口气把宋家老太太送来的丫鬟全打发出去了。后又把宋裕慈同僚送来的那些不清不白的小妾们扫地出门,只留了三个她自己做主开了脸的、安份随时的。
宋家老太太再提要立规矩的事,也被她身边这回带出来的、宫中出来的老嬷嬷给顶了回去,只道:县主为二品之尊,老太太您高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罢了,县主尊您为婆婆,平日里免去您应行的礼仪已是仁慈大度,您老既是探花之母、便更当惜福尊敬县主才对,怎么倒让县主给您去立规矩?这天下哪有这种道理的?
只这句话,就堵得宋母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叫来儿子发脾气,才从儿子处得知——那老嬷嬷说的竟果都是真的!之前是赵茹岚孝顺,才过来给她请安,又给她做足了面子。这回回去后,敬王爷便得了皇上的令,从宫中请出了太后身边儿的嬷嬷过来伺候县主,这已是罢明了懒得再理会她的意思了。
这个憋吃得宋母再不乐意见赵茹岚的面儿,连带着连她的消息都不想知道,直到这会儿,敬王爷请建府邸的折子皇上都已经批了下来,她却还不知道,将来县主便要不再在自己家里住的事呢。
又过了一会儿,宫中皇上的赏赐、太后的赏赐、宫中贵妃等人的赏赐依次送到,又有圣旨到,封韩筣为五皇子妃。
众人又跪下行礼,待五皇子和五皇子妃接过圣旨后,方纷纷起身。
五皇子大婚,可没多少身份够的人能去灌他的酒,只各桌各处循着敬上了一杯酒便算,直到月上枝头,这场热闹方散尽。
跟甘氏汇合到了一处,和王氏一人一边扶着甘氏的胳膊,一众女宾方从内门走出去,上了各自的轿子。
门口早有京中巡卫封街,只等这些宾客散去方罢。
白安珩骑在马上,等着自家母亲、妻子的车子出来,白錾今日自然也到了,这会儿正坐在轿中闭目养神呢。
不多时,见车子出来了,先跟母亲打过招呼,才驾马到了后面自家妻子的车外,隔着窗子道:“等前面长公主、大皇子妃的车子过了,咱们再走。”
韩筃挑开一点帘子,看了看他的面色:“外头风大,怎么没戴帽子?”
白安珩一笑:“刚吃了两杯酒,叫风吹吹便好了。”
“吃过酒怕会出汗,叫风一吹倒怕来日头疼。”
见她眼中带着几分焦急,眉头轻皱,这关切的话语一出,白安珩只觉着比吃上什么山珍海味都叫人熨贴,笑着点点头,随手把兜帽拉到头上,笑道:“这回可放心了?”
看他那似笑非笑的得意样儿,韩筃脸上一红,又嗔了他一眼,正欲把帘子放下,忽见不远处有人骑马,到了另一辆车子跟前儿。那人的身影很是眼熟,不是宋裕慈又是哪个?
挑了挑眉毛,细看了一眼,见那马车上的灯笼上挂着个“赵”字,心知那是赵茹岚的车子,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
今日一见,她就觉出了赵茹岚跟前半年的不同之处了。前半年的那个赵茹岚,哪里还是平日的她?原本天生的一副孔雀性子,竟被生生的扭成了受尽欺负的委屈小媳妇样儿。
而今日,她虽说看着没大变化,可那精神头、说话时眼中的光泽,又让韩筃看出到了那个当日的天之骄女的影子来了。
那车上挂的灯笼是“赵”字,而非是“宋”字,她是绝意以县主之尊来活着,而不单单是那个宋家妇了。
心中稍安,方含笑把帘子放了下去——若许只有她这样的,才能在入了宋家后能真正过得痛快吧?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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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帘子跟赵茹岚说了几句话,宋裕慈便驾马到了车头处。
这次赵茹岚回来后的样子,彻底变了一个人,自己再温柔小意的体贴温顺,她也只是那般得体的笑着,听过自己的话后方含笑点点头:“夫君果真十分疼我呢,我自是清楚的。只我是女子,天生就好妒,原本看那些个妖妖娆娆的就不顺眼。之前是怕夫君不喜,既然现下夫君说了,只真心带我一个,那我便将她们都打发了吧。”
当时宋裕慈只觉着心底发寒,僵笑着:“有些是母亲所赐……”
“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夫君不必担心。”说罢,便又笑着叫人把自己送了出去,单独歇息了下去。
紧跟着,便又是要建县主府的消息……
冷烈的寒风吹打在脸上,刮得人脸生疼。
他之前就是怕这个,才想让母亲压压她的性子。那县主府,她本说好不想建的,就是将来建,也只建个“宋府”,而这回这事……
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气,再睁开眼睛,忽见不远处过去的那一排车,正是大皇子府的……
当先那驾车子的窗帘打开了一角,他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却知道那必是大皇子,只得垂头向那边远远的行礼。
大皇子是个薄情的,便是身边人,也时常换着新鲜的来,除了头半个月里,他几乎隔三差五的找自己舒缓,之后,一个月中能陪他一二回就是好的了,男的、女的、大的、小的,他身边就从没断过人……
他不嫉妒,更巴不得他想不起来找自己过去排解,可现在、至少现在,自己还没让大皇子依赖上,所以也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讨好他。更可恨的是,那边还没彻底巴上,自家后院又起了火,母亲……
压下眼中的怒火,宋裕慈缓缓疏解着心中的愤怒,有些事,只能徐徐图之,等赵茹岚彻底住进县主府,只怕自己就越发的被动了。
得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