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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袁怀孕的消息在校园里不胫而走,短暂的一个周末,林袁一下子名声大噪,每一个人见到她都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让本就不开朗的林袁一下子沉钝了不少。
周澈在朋友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周日回校下晚自习时,他在学校路边的刨冰摊吃刨冰,朋友看见他老远跑过来打招呼,一个劲问你们班林袁怀孕的事是不是真的?这让在手里端着的刨冰的周澈一个猝不及防,手里的刨冰差点倒翻再地,五颜六色的汁液洒落了几滴在他洁白的衣服上,还没来记得及顾暇,脑海里就扑面而来的都是林袁怎么可能怀孕的质疑,王郁站在一旁,一脸凝重的看着他,纠结的说不出来话。
过了很久之后的周澈才回过神来,端着泼了一半的刨冰碗走到垃圾桶丢下,才接过王郁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身上的污渍。他看了王郁一眼,王郁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个所以然。微风带着夏日夜晚的酷热,树间蝉鸣的聒噪让周澈有些郁闷,学校周围还是鲜有车辆经过,夜晚的空气清新的有些怡人。他蹲在路边抽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正准备问王郁,林袁怀孕是不是真的,王郁走到他的身边站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平静的说:“放心吧,林袁不是会做那样事的人。”
周澈吊着的心这才沉了下来。他刚抽了几口,就看见林袁和短发姑娘老远的向自己走来,他满脸的欲言又止,很想问又不敢问,只好定定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林袁没有笑,也没有哭,脸色很红润,长长的马尾吹起了根根发丝,她好像比开学时瘦了很多。周澈第一次在夜晚寂静的路灯下,看着这样的林袁,心微微的颤动,慌了神。
林袁走近他身边的时候,没说一句话,只是很生涩的看了周澈一眼,站在一旁的王郁,满脸笑意的打了个招呼便从她身边过去。周澈回望她的背影在路灯下越走越远,心里忽然一酸, 王郁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的看了看走远的林袁,没有笑,一脸严谨的看着周澈说,走吧。
周一升旗礼教导主任简单的唠叨过后,突然话锋一转很是严肃的说:“高二六班的林袁,队伍解散后到校长办公室来一趟。”
这让本是不放心的周澈,越发心慌了,周围的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林袁低着头,神色淡淡的穿过人群,看不清楚她情绪的波动。林袁走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才是真正感觉到,出大事了。
那个很久不见,甚至是她短时间都让自己难以面对的人,正正襟危坐的坐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里,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灰色西装,林袁记得,那是她亲眼目睹他出轨时所穿的衣服。正微微慌神之中,父亲突然冷漠的张口了:“还不给我死过来,站在哪干嘛?怕我打你啊!”
林袁下意识的想起那个午夜,父亲大力掌掴的耳光,让林袁深深的感觉到一丝后怕,她战战兢兢的走到父亲的身边,刚刚坐下,校长就冷冷的开口了:“林袁,我问你,星期五晚上8点左右,你是不是去过二楼的卫生间。”
林袁仔细的听过之后,十分慎重的点了点头,校长见状从一边拿出一个包着卫生纸的东西递到林袁面前:“那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
父亲见状,本是沉静的脸色一下子红了大半,林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父亲重力的打了一个耳光,校长连忙起身阻拦:“林袁爸爸,你先冷静一下!”那一巴掌,让林袁久久的不能回过神,捂着又红又痛的右脸,林袁觉得委屈极了,眼泪都决堤漫出来了,她倔强的看着校长:“这东西不是我的,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它刚好在我脚边,所以我就捡起来看了一下,这东西真不是我的,我都不认识它!”
“你不认识它,怎么大家都说是你的呢?林袁,你真是好样的,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女儿!真是给我林家丢脸!”父亲在一旁气的跳脚,几次冲上来朝林袁的背脊狠狠的打了几下,林袁努力压制眼泪,一边说一边抹泪:“就说了不是我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是你女儿,我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父亲不理林袁的解释,他站在林袁不远的地方,一个劲跟校长说:“是我这做家长的管教不严,我会带林袁去医院检查,这件事是我们的错,请校长给我一些时间。”
校长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家长,满脸都是抑不住的暗喜:“别这么说,林袁爸爸,我们校方也有责任,还是按照你说的,先带林袁去检查,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在来商谈下一步怎么样?”
坐在一旁的林袁终于回过神,她满脸的失望和死寂,眼神直勾勾看着桌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好似会用瞳孔将它一击即碎。
林袁跟在父亲身后出了办公室,林袁想要转身回教室却被父亲一把拉住:“还想跑,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打掉,你就别想回学校!”
林袁听后,重力地甩开手,声嘶力竭的冲父亲吼:“我没有怀孕,那东西真不是我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又怎么样,怪不得几个星期不回家呢,原来是给我在外面乱来,走跟我回家,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爸!”父亲欲狠狠拉起林袁的手,却被林袁一把挡开,眼泪陡然的淌了下来,激动的大喊:“为什么,你老是这样,你从来不问我原因,也不听我解释,别人说什么你就当真,你还是不是我爸爸,你凭什么当我爸爸!”
父亲再看见林袁十分悲绝的眼神过后,久久不能动弹,只得看着林袁倔强的跑远,又怒又气又满怀的伤心。我是不是真的误会她了。
林袁真的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心里是这样不堪入目的女生。她好像在一刹间就被自己的父母给放弃了,他们认为自己的女儿,是个不知检点不知羞耻的坏女孩。林袁有些心寒,有些委屈,她窝在校园操场不容易被发现的死角哭的惨兮兮。不断地抹泪,又不断的把泪憋回去。自己的17岁,没有大风大浪,却只有细微的像针一样戳死自己的言论和误解。
她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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