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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那些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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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李修谨被从手术室推出,在宋承延的安排下住进了一个单独的病房。从医生口中得知他平安无事,安澜彻底松懈了心神,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即使知道阑尾炎并非什么大病,但她依旧怕有个万一。

    “安澜!”楚一一却被她一跌给吓了一跳,赶忙去扶她。

    “呵呵。”安澜哭的双眼红肿,但此刻却笑如夏花,明亮夺目,“一一,我没事。”

    “真的?”

    “嗯嗯。”安澜看着楚一一,熬了一夜的面容掩饰不住的疲惫,眼角余光瞟到宋承延,他已打了个哈欠。握住她的手,笑的很真诚,“一一,谢谢你今晚陪我。累了一晚,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要等他。”

    她一直都以为安澜是温婉含蓄的,而此刻的安澜是她从未见过的张扬肆意,一双眼眸明亮的璀璨,是如此的动人。

    她不笨,那一瞬就明白了安澜的意思。

    “既然无法割舍,那就使劲抓住。人生无法做到百分百的完美,我们尽力就好,剩下的就交给命运。”楚一一握住了安澜的手,“澜澜,祝你幸福。”

    “谢谢。”她嫣然一笑。

    李修谨,因为你,我忍不住对命运妥协。

    送宋承延和楚一一离开后,她才回了病房,麻醉药效还没有过,在床边坐下看他睡着的模样,静静的,像是要勾勒出一幅经语流年的画。

    高一的秋天,她与他初相见。

    一场钢琴合奏的缘分,她与他接触认识。

    一辆自行车,他载她逛遍了整个金陵市,看过春夏秋冬花开叶枯的风景,看过秦淮河畔的流光溢彩,抛过夫子庙旁的红绸许愿树……

    她生日当天,他在邻市参加化学竞赛,却连夜赶回来只为在最后半个小时,给她一个拥抱,亲自说一声“生日快乐”。

    暑假,他在家给她补习数学,她还记得他专注认真的侧脸,款款而谈的从容,那一抹温润容颜,是她整个夏天最亮眼的白光,撩了人心,活色生香。

    他们互换了彼此收到的情书,约定‘绝不早恋’,小心翼翼又满怀羞涩的维持着那份年少的情意。

    他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却是他倚在她肩头睡着了;她却看着他,轻轻的笑了。

    深冬时节,他弯身背她上紫金山赏梅。她伏在他背上,那满园的chun色,除了梅花,还有他。

    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固执,她有她的娇气和底线,他们见过彼此糟糕的一面,亦参与过彼此的青葱年少。

    ……

    高三的夏天,她与他说再见;其实,那一天,她回过头。

    她的脑海里满满都是关于他的回忆,关于他们的过去。安澜想起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一首诗,握着他的手,轻喃低语:

    那些年华的风声,温柔细腻;

    吹了这么多年没有零落,季节换了颜色;

    可心里的那写年华永远不曾改变。

    老去的是容颜;

    记忆依旧停留在青春飞扬的燃烧岁月中,

    成了一道永恒的风景。

    安澜低头,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李修谨,你成了我生命一道永恒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