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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去遥远无迹的上岛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就算再见面,他也应该是为人父了吧?
如何说,你留下吧,不要走,如何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生属于我们的孩子,离别在即,这一刻她从来没敢想,也当做它不存在。
也许清平本来就不属于她,她与清平的缘分也只为成就他与若烟而已。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她真的好想去问:“清平,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也许他是喜欢她的,可是天定的缘分已经给了梅若烟。梅若烟虽然清苦,可是此时看来,她比她富有得多。
初初的视线一直是模糊的,清平要走了,她想回忆与他以往度过的点点滴滴,可是
一点都回忆不起来,想得头都痛了,仍是想不起。难道清平只是一个梦吗?
元白就坐在她身旁,初初痛不欲生地扑进他的怀里,内心的痛苦再也控制不住:“我爱上他了,元白,我爱他,怎么办?可是我得不到他,我只能眼看着他走,元白,我的心好痛,好痛。”
她瞪着泪眼:“你知道你叫我七嫂的时候,我有多么幸福吗?明知道是假的,我也很甜蜜,你知道那晚我快死的时候,我想得是什么吗?我想着,如果能见清平一面该多好,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就算死了,我也会很幸福。”
“元白,你了解吗?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元白轻抚着她的后背:“我了解,我了解。七嫂,咱们这就下山,让他们别走了,找一个地方让他把你们都娶了,好不好?”
初初的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她咬着牙一直摇头。
元白着急:“为什么?”
初初哽咽道:“我不想插进别人的感情中间去。”
“如果不是你,他们也不能见面,我们一直叫你七嫂,太太也承认你是七少奶奶,你怎么是别人呢?七嫂,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
“再说七哥他心中是有你的。”
初初擦干眼泪,忍痛道:“元白不要再说了,方才我说的话,你也当做我没说。好吗?”
元白仍是不依不饶,追问道:“七嫂,为什么?难道你在乎跟梅姐姐同侍一夫?”
“是,我在乎。”
元白道:“我真不懂你。”
逗留了一个时刻,两人下山,这回不再挽手,而是各走各的,元白在前,初初在后。两人在寺前的小溪里洗了脸,喝了几口水,初初为免眼睛发红,着意捧水多冲了几下眼睛。溪水很凉,冲几下眼睛舒服多了。
“走吧。”初初道。
这回初初在前,元白在后,快进寺门的时候,元白道:“七嫂,我跟七哥说,让他们留下来好不好?我就说我有更好的地方安置他们。”
初初简单地说了三个字:“不许说。”就象将军命令士兵那样。元白也象士兵听命于将军那样,耸然听命。
来到梅若烟的卧房,他们并没在里面,房门关着,里面空无一人。这两个人跑哪里谈心去了。
初初和元白在寺院里找了一圈儿,最后在一个安静的菩萨殿外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菩萨殿连着藏书阁,中间有曲廊连接,初初和元白还没转过菩萨殿,只听曲廊那边梅若烟激动地声音道:“反正我不去上岛国那样的苦寒之地,清平,你替我想想,我这一生过过好日子吗?我身子这么弱,再过几年动荡的生活,恐怕命都没了。”
清平为难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若烟,我以为无论去哪里你都会高兴的。”
梅若烟扶着廊柱,望着远处,半晌才道:“清平,你难道都没想过让我也过过安稳的日子吗?繁花似锦处,泣泪到天明,我多想在这温柔富贵里微笑啊。父亲母亲的坟墓在这里,我不想离她们那么远,永远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她流泪了,美丽的双眸柔弱地望着清平:“清平,你没有变,这么些年你还跟以前一样,单纯,干净,一尘不染。不求名,不求利,我曾想,你才是一个合格的出家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让身为王子的你更为高贵。可是清平,如果你不是王子了,这高贵是换不来粮米和衣料的。你没有过过苦日子,你不懂正因为你不懂,所以可以这么潇洒,别人拼了命也得不到的东西,就被你轻易地丢下了。”
“我梅若烟,没做错什么,但却背负着一身的屈辱和骂名。我不知道太太为什么那么恨我。清平,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佛经也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清平安然道:“如果一个人错了,你还问她为什么错,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又怎么能找到答案呢。在错里找答案,本身就是一个错。”
梅若烟狠狠地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命就那么贱,她可以不知理由地践踏。五年我没出过山门,每日除了干活就是青灯佛卷,如果说青春是盛开的花,我想我早已枯萎了。如果象其他人那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话可说。可是我是被人强迫过这样的日子的。我丢失了女孩子所应有的一切,有时候我觉得山上的岩石都比我生动。清平,我的心已经被割得伤痕累累了,你知道吗?”
“我多希望你能够象元白那样,凡事努力争取,把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不用逃不用躲。让我们的生活暴露在阳光下,展示在大家面前。”
她不断擦着眼泪,温柔道:“可是清平,我已经爱你爱得不能自拔,若不是爱支撑着,我早就死了。”
清平凝目望着她,尽管痛苦,却显得无能为力,他过去抱住她,柔声道:‘我知道我不如元白,我早就知道,我贵为王子,能给你的东西很少,我只能带给你痛苦。我不知道,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多的苦。可是若烟,我只能说去上岛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只有那样才能脱离太太的掌控。
羸弱的若烟忽然推开他,生气地道:“我说了这么多,你给我的还是一个逃字。为什么要逃?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逃的是我们?五年前把我们逼入空门,五年后又逼我们逃奔异国,为什么?清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再退让,只因为你母亲的一个心情吗?她心情不好,我们就要承受痛苦?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清平温柔地又搂住她,怜惜道:“你不想与世无争地跟我在一起吗,小时候,你不常说要跟我浪迹天涯吗?只要有我在去哪里都好,逃离睿王府也曾是你的梦想,难道你都忘了吗?”
初初扶在墙角,看着绝世俊美的清平,这样温柔的恳求,换作是她,她早就答应了,不用
说上岛,就算是冰洋,她也要去。就算跟他一起吃冰,她也愿意。
手又被元白无声地攥住了。他似乎在告诉她不要伤感。初初头也没回,仍是被清平那边吸引着。
只见梅若烟扑在他怀里呜咽,然后抬起头,道:“清平,曾经我没受过这些苦,曾经我也不是二十四岁,曾经以为幸福就在眼前,可是,‘曾经’告诉我,以前的那个我不复存在了。”
她又柔声道:“清平,你太傻太傻,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做一回主,然后光明正大地来娶我?”
清平美眸懵懂地看着她,平静道:“我不懂。”
若烟叹了口气,道:“难道你没想过,如果你当了王爷,自己就有权做主了吗?等你当了王爷,只有皇上和皇后管得着你,太太还管得着你吗?你有了权利别人就管不到你头上了,你想娶谁,和谁好,就全听你自己的了。我们还用跑去上岛国吗?”初初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回过头来和元白面面相觑,梅若烟居然有这么缜密的心思。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他们一直以为梅若烟只是一个柔弱而美丽的弱女子。
清平宽容地抚着她的脸,平静道:“你知道我继承王位的条件是什么吗?”
梅若烟简洁地道:“我知道,结婚生子。’
清平哀伤道:“那样我就得和别的女子生孩子,而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这也没关系吗?”
梅若烟有恃无恐地道:“虽然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将来我们是在一起的呀,那有什么关系呢?”
清平失望地道:“就连我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也没有关系吗?”
梅若烟莞尔笑道:“你将来就是王爷了,王爷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不过是谁先谁后的问题,你若有心,以后多疼我一些就行了。我也不在乎正妃侧妃的名份,总之跟你在一起就好。”
端木清平倒退两步,受伤般地望着她,象是不认识她一样,布满红丝的眼里全是泪水,他抖着嘴唇道:“可是,这一生我只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只想有一个妻子,象别的男人那样三妻四妾,我不想要。”
听到这里,初初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无论男人有多少本事,这才算一个绝品好男人。梅若烟,你疯了吗,居然让他那么做?你可知道他跟我同处一室,为了你,他保持的高尚情操吗?”
梅若烟,优雅地环住他的腰,柔媚而得意地眨着美眸,然后又靠近他的胸膛,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一辈子只想跟我度过,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甜蜜,可是,世间没有绝粹,你心里有我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女人,你可以暂时把她们想象成我。等我过府之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