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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狂吼道:“梅若烟,你的心肠比蛇蝎还要毒辣,”
“你才知道,可惜已经晚了,”
“你不怕我把你抖出去?”
“你尽管说,你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象你这样下贱的人,谁会信你的话?直接送断头台最省事。”
楚天阔大喊:“我要见苏臣,苏臣你滚出来。我要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把我做过的罪孽都说出来。”
初初赶紧命人去叫苏臣,苏臣见事情明朗,赶紧让人转告大人升堂。
大堂升起,外面引来众多人围观,其中站在前面的是被他杀死的人那三个七奶奶的家属。
楚天阔戴着手铐脚镣,中等落拓的身材,宽阔的肩膀,一双受伤失明的眼睛更增加了他的煞气。
他的外表既可怖又可恶,那些人见了他恨得咬牙切齿。
他跪在地上,低着头,这位大人也姓苏,是苏臣的表哥,这位苏大人和苏臣一样相貌堂堂。
苏府尹一拍惊堂木:‘堂下罪犯姓甚名谁,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楚天阔大喊了一声:“梅若烟,你真的不怕我说吗?”
初初在一旁冷笑道:“谁会信你的鬼话?随便你说,本王妃不怕奉陪到底、”
“好,我想周围一定有很多人,咱们不妨结伴上路,也省得寂寞,也省得我想你。我虽然眼睛瞎了,但希望做鬼之后能让我重见光明,还能再看到你。虽然你唾弃我,恨我入骨。”
“本来我也想让你陪我一起,今日 我就圆了我的梦想。‘
旁边人见他莫名其妙,早等不耐烦了:“少啰嗦,既然犯罪就从实招来。”
“大堂之内不许喧哗。”外面顿时安静下来。
旁边的笔录官已经铺成纸张,执笔待书。
楚天阔睁着一双受伤的眼睛,表情十分安详,他仿佛从来也没有这么安详过。
他平静道:“我的故事有点长。要从许多年前 讲起,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耐性听,总之我只从开始讲。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那一面改变了我的轨迹。‘
于是他从与梅若烟见第一面开始,被她所迷。决定还俗找她,可是她连正眼也没看他。
此后他一直关注她,终于知道她的心事,为了迎合她的心事而去杀人。
杀人之后,她会对我相当感激。我也就更喜欢为她而杀人。端木清平之前的三个娘子确实被我所杀。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引起外面被害家属的强烈的反应,十几个官差尽力抵挡着,不然他们就要冲进来,把这个恶徒千刀万剐。
接着他又讲到毒蛇事件,那件事。不是他主动要做的,而是她拜托他处理一下,在他语气之中也完全是一件小事,完全没有自责的意思。
听他说完,记完笔录。让他签字画押。他看不到就按了手印。
苏大人一拍惊堂木:带梅若烟上堂。”
梅若烟被人从侧门带进来,她进来引来一片唏嘘。因为她实在是美得惊人。她的优良形象无法把她和楚天阔口中叙述的梅若烟联系在一起。
此时王府里的人也都站在两旁旁听。
端木清平则坐在苏大人的侧手。他一直平静地听着楚天阔叙述的一切。
美眸空空却流露着悲伤,当梅若烟被带上来,一抬头无意中与他对视。
美目如寒星般凄冷与不驯,她并不知道楚天阔已经把一切都讲了出来,虽然此时的气氛肃穆凝重,强大的震慑力。令她多少有些胆怯,但她挺着坚强的玉颜,根本看不出她的紧张,她无辜纯洁得象个处子。
她扫了一眼端木清平,美目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但她从容笑道:“这是来审问我的吗?”
帅气的府尹大人。一拍惊堂木:“梅若烟,你可知道罪吗?’
“我何罪之有?”
苏大人指着楚天阔道:“这个人你可认识?”
“认识,我跟他有不共待天之仇?”
“你们有什么样的仇,是怎么结下的,能说清楚吗’、。
梅若烟语塞。她说不清楚。她总不能把寇丹也招出来。
一开始就显得理曲词穷,但她仍然狡辩地道:“听闻楚天阔养毒蛇,是他放蛇袭击府 中人的,我身为平王府的王妃,当然要替那些亡灵们复仇了。“
苏府尹道:“梅若烟,你已经被废,不是王妃了。这是楚天阔的供状,你可认罪?”声音里无论威严。
她从衙役手中接过供状,那里写得很详细,甚至连他们曾经的对话也写在里面。
她发疯地撕着,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都是楚天阔伪造的!”
“那你是否承认跟他有私情?”
“没有的事,我当然不能承认。”
“请秋爽斋的伙计。”
那伙计刚进来,梅若烟声嘶力竭地道:污蔑,都是污蔑。我不承认。”
“端木清平,我爱你一场,你却落井下石,一句话都不替我说?你母亲的丑事,你们家的丑事,不怕我抖出来吗?”
清平沉痛地闭上眼睛不再看她,起身离席。
楚天阔,梅若烟杀害多条人命,其罪当诛,罪不容赦,今日起判处死刑,听候处斩”
梅若烟听后,哈哈狂笑,完全失了她端庄秀美的风范。
她目光剑一般地射向站在一旁的初初,凄厉笑道:“江城雪,你赢了,可是你也别指望有好日子过,我不会让你过舒服日子的。”
然后她又向楚天阔看去:“你这样龌龊的人,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死。你以为你为我做了多少事?我的噩运正是从结识你开始的。楚天阔,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时的楚天阔极为平静,安然笑道:“我喜欢你恨我,总比对我没感觉好。”
二人被押入大牢,退了堂,门口拥挤的人群散去,大堂上又归于平静。
苏臣过来,笑道:“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都还没吃午饭,叫上尤澈 ,咱们一起去酒楼热闹一下。”
初初没有高兴的样子,一句话不说,往外走,尤澈与苏臣先后跟上来。
苏臣小声地问尤澈:“她怎么了?”
‘她在想王爷。”
“可是王爷已经走了。”
初初知道清平已经走了,而且她也看到了清平那哀伤的眼神。
虽然梅若烟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可是,他们青梅竹马,他是在乎她的,他心里是有她的。说不悲伤是假。
如果她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虽然她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但那不是言语能安慰得了的。
“走吧,”苏臣催促道。
“我可是一向被人请,从来不请人的,你们够有福了。”
初初被他们簇拥着来到一个富丽优雅的酒楼之上,房廊处除了红灯彩带,那些妖娆的酒妓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里面有说书的,卖唱的,有挎着篮子的小童。
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挎篮子的小童忙过来推销他的水果。
几人挑了一些,苏臣付了银子。
点了菜和好酒,须臾酒菜齐上。苏臣再次举杯正式道:”多谢二位的帮助,功臣无以言表,先干为敬了。”
初初与尤澈默然举杯,也一口喝下去。
“我们也要谢谢你,我们也要谢谢你,不是你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因为梅若烟太狡猾了。”
“只是,寇丹公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了?”苏臣沉吟道。
在鹤鸣寺中,尤澈和初初都听到了楚天阔对梅若烟的话,寇丹是被端木清平所杀。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清平就危险了。至于楚天阔的话有没有可靠 性,可以先不必推敲。
就清平自身而言,不是没有可能,他知道了他与欧阳夫人的私事,为了王府的荣誉,为了欧阳夫人的名声,难保他不做那样的事。
这个苏臣虽然接触时间较短,但是他认真,执着,敏感,认准一件事情就要弄个水落石出,如果被他注意上就危险了。
他的一个问话,两人均没在第一时间做答。他不禁疑惑地看着他们。
初初笑道:“寇丹公子的戏唱得极好,我也是他的戏迷,
只可惜天嫉英才,去得太早了。听验尸官说他是自然死亡的。”
“怎么苏捕头对此还有疑问?”
“当时我正在外地管别的案子,回来时才听说寇丹公子死了。那个糊涂忤作的检查不能信。”
“我也是寇丹公子的戏迷。只说他死了,感觉很意外。寇丹公子一直洁身自爱,那正是我欣赏的。他平时很注重养生,我不能相信他会突然死亡。我相信凶手另有其人。”
“会不会是他的对手?我听说他们争场子,争得很厉害。”
“这个我也考虑过。”
“总之这件事完了,我会全心投入寇丹公子的案子中。我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
初初举起酒杯,笑道:“苏捕头不但精明睿智,而且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江城雪崇敬之极。我敬苏捕头一杯。”
苏臣恭敬道:‘多谢。
他转而佩服地对尤澈:尤老弟虽然年龄不大,却有一身好武功,更难得的是不怕毒蛇。苏某可没那样的本事。那天鹤鸣寺中若不是你,一定会被楚天阔跑了。幸亏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