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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风看着暮倾云头上的白纱落地,眉头一绉,转身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差点撞上夏侯子曦。
夏侯子曦背着手大步走了进来,终究是道行高深,眉头只稍稍一绉便走到一动不动的暮倾云面前,瞅着她吐的一滩胃液,便伸手推了一下她。
暮倾云不但没有反应,反倒是‘咚’地一声掉入粪盆,这下,屎尿全淹没了她。
他马上神色大变,本想着暮倾云那么生龙活虎,却没料到她会如此虚弱,大脑里这才想起她刚从鬼门关回来没多久,“还……还不把王妃捞起来,真要玩死王妃吗?”
护卫们大眼瞪小眼,心里皆想,还不是你让这样做的,这时候反倒怪起人来了。
几个人憋住一口气,伸手把臭气熏天的小少女拖了出来,却没有人敢动她,她可是王妃,身份尊贵,何况男主子在场,谁敢以下犯上。
夏侯子曦咬了一下唇,自己挖坑自已跳,作茧自缚。他麻利地脱了外袍包上小少女的身体,遮住难闻的臭气,抱着她往外面跑去。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装修古朴的温泉洗浴池房里,清香扑鼻,一汪流动的温泉水热气袅袅,面上撒着无数嫣红的花瓣。
已经清洗了几遍身体的小少女静静地躺在白玉石池边的软垫上,额头又重新缠上了干净的白纱。
她小脸苍白透晰,身上盖着一床银色的云锦缎子,在反射出莹光的锦缎映衬下,精致如画的五官越发地美丽动人。
玉儿脸庞红肿,被红玉踢了个正着的下巴肿大,但她顾不得疼痛,正轻轻地给暮倾云打理着堆叠在地下散乱的青丝。
夏侯子曦青丝披散,身着一件隐透的内衬雪衫,松松散散,脚上没穿鞋,光着的脚丫很白,在这寂静而昏暗的洗浴房内异常刺眼,透过薄薄的纱衣,可以看到他健硕的肌肉,整个人散发出一圈圈妖魅的迷人光晕。
他缓慢地走来,接着蹲下,两指认真地摸着小少女的脉搏,指尖撤了时,冰冷的容颜软和了些,便挥手让玉儿下去,随即抱起她一步一步地向那池水中走去。
小少女在一个时辰后醒来,意识里还身处在粪盆里,秀眉一绉,想发出大喊,却发现此时已经变了环境,及时地没有发出声音。
鼻子再也闻不到要命的臭气,耳边好似还萦绕着动听的水流声响,最要命的是有股浓郁的墨香味。
她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头脑再清醒些,赫然发现她身裹雪色锦锻正躺在男人宽厚的肩头,他有力的臂膀竟把她整个人环住,使她不下沉,不浮开,甚至是头上的白纱都未打湿。
心一阵地慌乱,怯怯而好奇的眸光高抬环扫,原来男人头枕在池边,除了一只手紧紧地环箍着她外,另一只手悠然自得地搭在水面,而身体下面应该是有跳蹬之类的东西支撑着他的身体。
他正闭着眼睑休息,白净的面容俊美得让人窒息。
由于半躺在他的身上,而暮倾云也弄不清楚他是真眠还是假眠,只得闭上眼睑假装没有醒来,何况墨香袭鼻,让她想起了与男友在一起时的情景。
“丫头!你是老天派来折磨本王的吗?”闭上眼的男人果然头脑清醒,不经意间从嘴里道出这句愁肠百结的话。
暮倾云那颗本是怦怦狂跳的心更是加快,却死死咬着牙关,硬装作没听见,突觉得包裹住身体的锦缎被轻轻地撂开,暗自握紧着双拳,惊心地暗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却不料,锦缎被掀到胸口时,男人又蓦然拢好了。
她仿似感觉到他在笑,心里直怀疑这男人有病,亦或是心理不健康。
小小的指头趁男人美美地笑着之时,猝不及防地点了他的穴道。
“哈哈……咯咯……”她腿一抬,径直骑在他的身上,苍白透晰的小脸因激动而有了些润色,笑得天真烂漫,“高贵的王爷!我还以为你真是无懈可击,孰不知你也会有走神的时候?”
男人的眸光依然非常冷,被点了穴道竟然还能平淡地眨了一下眼睑。
她不再看他那双夺人心魄的卧蚕眼,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冷地道:“竟敢把我丢在粪盆里,我要连本带利还给你!”
他仿似未听到她的狠话,只是眼睑垂下,冰冷地看那双白皙小小的手。
她牙一咬,双手蓦然合拢收紧,正如她所说,她要把连日来受的侮辱全还给他。
别看她人小,但手上的力道并不小,没一分钟,他的脸就在紧掐之下涨得通红,好看的嘴也微微张开,呼吸困难,只是依旧未发出一声求饶的话,可那双卧蚕眼一直紧紧地盯着咬牙切齿的暮倾云。
她在他脸色变得铁青,无力眨动眼睑时,霍地放了手,微眯着大眼看他,原来,他比她还倔强,也比她还要能撑。
他大口大口的呼气,那双眼睛又有了点神采,可却又盯着她,就宛如要她脸上寻到什么。
她不再看他,面对这种又硬又臭的石头男人,她决定放弃报仇,毕竟罪魁祸首不是他,踩着跳蹬麻利地上了岸,裹紧锦缎向门跑去。
“门口有残风守着,你衣袍不整,纵使能打,能逃得掉吗?”
身后传来他冰冷如雪的话,说得有理,残风看身手就不弱,而且与他寸步不离,想他这样安心,定是有恃无恐,最要命是只着透明的内衣。
她慢慢地转过身,男人还躺在水面,显然穴道未解,而她在细看之下,蓦然发现他下身的三角地区那里隐隐一团黑,还鼓鼓地撑起,原来,刚才她只顾着看他脸了,没注意。
她的脸在此时羞得通红,却在不经意间又溜见他嘴角竟然噙着一丝坏笑,牙一咬,现代人,什么没见过,既然逃不掉,何不再来玩玩,要玩,就玩得彻底点,便又转了回来,跳入水中,闭上眼三下两下给他脱了裤子,戏谑地对他道:“逃不掉,那就与你玩玩!”
他轻嗤一声,看她的表情越发有趣,“就算本王放了你,你也逃不出皇上的掌心。他盯着你了!你就是他射向本王的一支利箭!”
“可我却是你手中的玩物!”她一愣,怒火冲天,想想也是,当今皇上确实利用她羞辱了他,就光那赐衣赐酒的一幕就足以证明。
他耸了耸肩,动作很小,暖昧调戏的冷言又出,“本王还没得手!不算玩!”
“来人了!”她再也不想与他说下去,转眼大喊,脸上荡漾着得意之色。
残风倒是第一个进来,却神速地退了出去,而陆福与陆全又紧跟着奔进,他们的反应怎么能与残风比,当即愣在原地站着,搞不清当前状态,却忍不住低头咬着嘴皮偷笑。
男主子身份高贵,动作历来潇洒如风,虽时常当着下人赤身裸体洗浴,但何时有过这滑稽样。
“王爷要作画,给本王妃拿笔墨纸砚来。”
陆福与陆全互视一眼,低头走去,却在迈门槛时回过头,再次看向那高高耸立在黑松林中的巨大山根,又咬唇一笑,相继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