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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倾云的掌法刚中带柔,柔中有刚,与柳一亭强劲的火云掌相比,气势不够,稍逊一筹,但却后劲十足。
“话还没说完。可惜了。终不及我的火云掌厉害!”柳一亭眼神一冷,手腕挽动,在离开枝头时随手一掌拍出。
火红色的气流确实比她的的毒掌气劲还要纯厚,暮倾云也不敢怠慢,赶紧飞袭离开,白色飘裙飘落时,她亦是站了院墙上,瞧着残枝断树,正待弹出青锋,却见凌飞疾步穿过几株梅树,转眼步出圆月亮门。他指着阴笑不已的柳一亭大喝道:“柳一亭!不要命了吗?”
柳一亭无辜地咬了咬红艳的唇,脸色灰暗,小声地嘀咕,“不准我去找她,这会儿她都挑衅上门了,还不让除了她!”
凌飞踏出一步,“柳一亭!皇上早说了。若你敢对香妃无礼,即刻就让你魂飞天外!”
听着柳一亭与凌飞的谈话,暮倾云这才知道在京城为何一直安然无恙,原来,夏侯一落早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去找她麻烦。她一时怔住了,感觉欠他甚多,那不是保命就能还清的。
“不无礼就不无礼!”柳一亭负气地横了凌飞一眼,起身飞跃,却突然在中途向发了愣的暮倾云拍出一记火云掌,“我的目的最终是除了你!还有硕和王!”
暮倾云不防,硬生生地受了一掌,她如一只小蝴蝶一样向后坠去,砰地一声栽到雪地里,接着身子不受控地向前一扑,喷出一股血箭。
雪地里,一地嫣。红,鲜红的血液在上面画着一幅美丽而逼真的梅花图,比真实的还要妖艳。
暮倾云的心口很疼,如被巨。大的岩石砸中,五脏都好似碎了。身体的温度也在渐渐降低,却努力地爬了起来,摇摇欲坠中倔强抹了抹嘴角的血。
终是太过单纯,没想到柳一亭是个演戏好手。可冷风一吹。那心口的疼好像不是那么浓郁了,挟着仇恨,就扶着院墙脚步蹒跚地向圆月亮门走去。
外面,掌风霍霍有声,凌飞已经与柳一亭战成一团,他们掌来掌往,打得火。热,而明眼人都能看出,凌飞已经用了全力,柳一亭只是应付。
见她迎着风雪走来。柳一亭拍出一掌逼退凌飞,惊讶地道:“你还能爬起来?”
是啊!暮倾云自个儿也佩服自己!火云掌何其厉害,在毫无抵御的情况下中了一掌竟然还能站起来,瞳仁一收缩,两道寒光迸出。“老人妖!你没死!我敢死吗?”
“那就再吃我一掌!”柳一亭弃了凌飞,掌中拍出一股火红色的气流向暮倾云覆来。
暮倾云急忙弹跳开来,避开了掌的锋芒,与此同时青锋弹出。受了内伤,没有多余的体力,只有拼了!一招定成败!
她手腕抖动,那剑卷起一股股的气流。强劲而高速旋转的气流使得四米之内的雪花聚拢,快速形成一股龙卷风,呼呼声乍耳,最后人剑合一向柳一亭席卷而去。
柳一亭正待闪躲,却在这紧要关头,身体的骨骼开始发生急剧变化。隐隐有宛如万蚁啃噬的钻心痛。
“皇上!”
柳一亭刹时面如死灰,绝望的目光投向圆月亮门,好似那里有夏侯一落的身影,只一眨眼,更大的痛疼袭遍全身。低头时,心口好大一个窟窿,而暮倾云手里的剑还在高速飞旋,细碎的肉屑也在她惊愕的眼眸中飞溅,合着红艳艳的血肉一块渗透在雪地里。
她愕然地张大着那樱。桃小嘴,死气笼罩,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灰暗无色,直到只看见一片白光,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夏侯一落背负着手慢慢步出门来,冷冷地望着瞠目结舌屹立在雪里的柳一亭,沉缓的声音代表他心有多沉重,“朕都不忍心伤她!你竟敢违背朕的旨意。”
柳一亭拼尽全力,“一亭都是为了皇上……好!”
夏侯一落缓慢地眨到那双曾邪气浓郁的双眸,看不出情绪有何波动,“朕早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想利用朕杀了他们!而朕救了你,你毁在朕在手上一点也不为过!”
轰地一声响,眼睛睁得大大的柳一亭倒在了雪地里,那张极其妖美的脸庞一直活鲜鲜地映在在场所人的眼里。
“多谢你出手相救!”如没有夏侯一落及时催发了噬血符,以致于让柳一亭心神慌乱,暮倾云也不能保证这拼了全力的一招能致柳一亭于死地。
“当初留下她,源于邪恶之念,而此时,她是时候归去了!”夏侯一落凤眸弯弯,淡淡的笑意,带着圣洁的光芒,转身朝圆月亮门走去。
夏侯一落能这般悔悟,亦是让暮倾云感到心慰,她内心遏制不住地悸动,朝踢了一脚柳一亭的凌飞一拱手,小声道:“簪子我给了贵妃娘娘!你要保护好皇上!”
凌飞感激地一抱拳,“王妃放心!凌飞自幼就是皇上的护卫,自当得尽心!”
暮倾云离开寒山寺后,考虑到城门已关,便勉强在山脚的亭子歇着,虽运功抵御着沁滑的寒冷,也特意披了保暖极好的狐狸毛氅衣,可刺骨的寒风呼呼,再加上产后落下的后遗症,还是没让她感到暖和,不时埋头咳嗽。
好不容易天色大亮,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飘洒起来的雪花,向山脚走去。
回到客栈,吃了药后就蒙头大睡。
夜晚,仗着轻功卓越,轻易地从午门的院墙越过,避开所有侍卫朝静香阁走去。
尽管心里打着鼓,也不情愿再见到太妃,可暮倾云还是决定探探太妃,也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时间尚早,太妃虽脱了外衣,可还没。入睡,正在那桌前上香,闻屋门被唐突地推开。她扭过头来。
对于总是不请自来的暮倾云她没有露出一点讶色,只是淡淡一笑。
暮倾云怔怔地盯着太妃,本是想施礼,可见到太妃后就身子木然。
她对太妃整个人过敏,因为柳一亭把妇人演得惟妙惟肖,真假难分。
“你不会又是来掳哀家出宫的吧?”
暮倾云想说不是,但这话却久久没从嘴里出来。
太妃返身在椅子上坐下,眼里闪耀着浓浓的嘲讽,悠闲地端起了几案上的茶盏来,“夏侯国已经因你大乱。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的目的达到了。未来的皇后!”
“这不是我的目的!”暮倾云打了个寒战,走近些太妃,也许是太妃眼里的流光刺激了她,她蓦然微微抬高下颌,理直气壮,“先皇遗旨!太妃知道吗?”
太妃惊诧地望着在这会儿变得高深莫测的暮倾云,“遗旨?”
“先皇病重期间,早拟下了废除太子另立新皇的圣旨!”从太妃的眼中,暮倾云断定她不知道遗旨一事,又道:“整个事件,张圆张公公应该一清二楚。你应该去问问张公公。”
“张圆?”
“是张圆!张公公亲手拟写的圣旨。改传于硕和王。你的亲生儿子!”暮倾云冷冷一笑,此刻,夏侯一落已经心灰意冷,不想要江山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太妃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陷入了沉默中。
“我与他已经一刀两断。皇后另有人选。你可以安心好了。”暮倾云说完这些话,身心轻盈,却心里空落落的,转身朝门边走去。临出门时特意望了眼太妃,那妇人还在思索,也许正在回忆先皇死前的情形。而素闻妇人与先皇感情甚好,也难怪如此。
刚步到门前庭院的几株老树时,眼角余光就猝不及防见一个微胖的身影从楼廊诡异地闪来。
她深吸一口气,急忙躲在了树后,定晴一看,却是仇人李沐。
李沐习惯性垂首行走,又因为天黑,所以,并未看见暮倾云。
怎把这卑鄙小人忘了?暮倾云看着李沐进。入了太妃的卧房,凭着直觉,李沐这次到来目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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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
“来瞧瞧你啊!”
一声摔碎茶盏的清碎声音激荡传出,代表妇人心中的怒火有多大,“大胆!”
暮倾云朝屋内探出半个头,就见侧面向自己的李沐手中亦是拿着个小瓷瓶儿。他厚颜无耻地向太妃道:“奴才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看看太妃!这是娘娘赐给太妃的。”
这是要毒杀吗?宫里的恶毒手段暮倾云可见得多了。深夜不带任何人来临,手持小瓷瓶,这不是毒杀是什么?
太妃一扬眼睑,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是鹤d红?”
李沐卑鄙无耻的笑着,向太妃逼近了一步,“皇后娘娘说了,太妃这么多年都隐忍过来了……这也是娘娘的一番好意。”
太妃瞅了漆黑一团的屋门,眼里现出灰暗,垂头一叹,无言地接过小瓶来,却不甘心地问:“先皇死时脸色怪异,是不是也是中了这毒?”
“告诉你也无妨!”李沐嘲笑两声,“当日得知先皇留了遗旨给张伊太傅,皇上与皇后就派人抓了伊太傅。当然,先皇也不能留,而且,还是奴才亲自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