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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乎意料的事情果然如夏小鱼预感的一样发生了。
不到正午,容华楼的伙计李春急吼吼地跑来了,说有一大群人拿着东西围着容华楼,说是要拆楼。
容华楼因为满哥奶奶晕倒的事情,已经彻底的停业了,夏小鱼让吴婶子打发了半个月的工钱,让所有的伙计都各自回了家。李春家就住在南隅,离容华楼不远,所以偶尔就去看看容华楼有没有开业,正好就看到了这样的事儿。
夏小鱼听了急了,她让吴婶子留下来照顾满哥奶奶,带上林双儿昨晚拿过来的证明书,和吴叔、李春一道赶去了容华楼。
果然不出所料,围住容华楼的一班人,正是四通赌坊的人,虽然张鹞子远远的坐在对面的茶铺里喝茶,并没在那群人中,但是很明显,人是他带来的钰。
夏小鱼她们到的时候,那群人四五个人已经喳喳呼呼的开始动手了,很多人站在边上看着,议论着,但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有人率先揭掉了容华楼的牌匾,扔在地上,连砸带踩几下就碎成了几块。
夏小鱼大喊了一声:“住手。咬”
正在动手砸门的人听见声音都停下来,转过头来见是个小姑娘全都大笑起来:“嗬,一个小丫头,气势不小嘛。”
“你们等等!”夏小鱼也没多跟他们废话,转头就向对面的茶铺走去。
张鹞子见她直接走到自己面前,挑了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们说好的,为什么你不守信?”夏小鱼心里着急,很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们说好了什么?”张鹞子很淡定地看着她,摇了摇手中的蒲扇。
“我们说好了,我拿五百两出来把房契赎回来,两天时间,你为什么要拆房子?”
“呵,我可没跟你说定。我不是跟你说,我不能确定地答应你吗。”
“说实话吧小姑娘,若不是因为是你和楚家的事,这种事,我看都不来看一下,下面的人早就办完了。”张鹞子放下扇子,注视着夏小鱼,眼神犀利逼人,“我今天来,也就是等你。实话对你说,我们这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事主不同意我答应你也没用。”
“我之前原本想着,房契有什么用,你说的也对,就算有人来接这盘子,你们若是有心要闹,我也很难出手。可是人家事主不在乎,人家不只不在乎,连楼和地都可以不要,就算是拆楼伤到了其他住户的房子,人家都说可以双倍的赔偿……这种事……”张鹞子稍微停了一停,看看夏小鱼惨白的脸,深表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事主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拆了容华楼,拿了楚家的房,把楚家的人赶出去。所以,”张鹞子扯嘴干干地一笑,“夏姑娘,这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怪楚家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这种事,有因有果,一切都是自己之前惹下的祸。”
说罢,张鹞子站起身来,对着街对面喊了一声:“拆。”
他一声令下,那一帮人立刻又行动起来,只是几下就砸开了容华楼的大门,冲进了容华楼在里面大张旗鼓,毫不留情地乱敲乱砸。
吴叔喊叫着想冲上去,被夏小鱼死死地抱住了。
夏小鱼连那张证明书都没有拿出来,张鹞子的一番话让她死了心,今天容华楼是无论如何保不住了。
张鹞子所说的事主既然下了那样的狠心,要让楚家无法在南隅立足,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济无事的。
房契在他们手里,要怎么处理房子是他们的权利,只是夏小鱼想不明白,这个人和楚家到底有多大的仇,竟象是要把满哥奶奶逼到绝路一样,下手凶狠,毫不留情。
是卢氏夫人吗?还是周家老太太?
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做?
拆东西的速度总是比建东西要快上很多,只是一会儿工夫,容华楼已经千疮百孔,不成样子了。
夏小鱼没有象吴叔那样失控地喊叫,也没有再做一点阻拦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睁睁地看着容华楼在她的眼前成了一片废墟。
拆掉容华楼后,张鹞子带人离开了,周围围观的人也叹惜着三三两两地散开,吴叔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这时,林双儿和孙贵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切,也呆住了。
“小鱼!这是怎么回事?”林双儿冲过来对着夏小鱼喊。
夏小鱼看了她一眼,只是转身对孙贵道:“二牛,你帮我把扶吴叔起来,我们先回去再说。”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有五百两银子就可以把房契拿回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林双儿气愤的道,“这些人太不讲理了!”
“算了,双儿,我们先送小鱼他们回去吧。”孙贵看出夏小鱼很难过,连忙劝阻林双儿,“走吧,双儿,别再说了。”
四个人回到楚家,吴婶子来开门时欢天喜地地道:“小鱼,小姐她醒了!”随即,她又发现四个人的表情很难看,自己男人的样子更加狼狈,就象是刚刚大哭过一场一样,“小鱼你们怎么了?”
“奶奶醒了?”夏小鱼也喜出望外,但是她马上又回过神来,对其他三个人道,“刚才的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让奶奶知道,听见了吗?”
然后她对吴叔道:“吴叔,要不你先别进去见奶奶了,你先回屋去洗把脸,歇会儿再来。吴婶,你跟吴叔一起回房去,小声些……我去见奶奶。”
“二牛,双儿,你们也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奶奶才醒,受不了刺激,至少现在不能让她知道,明白吗?”
孙贵和林双儿答应了一声,各自离开了。
夏小鱼整理了一下情绪,深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慢慢地往满哥奶奶的房间走去。
满哥奶奶仍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有一瞬间,夏小鱼觉得吴婶子刚才一定是说错了,满哥奶奶并没有醒,她在离床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是小鱼吗?”满哥奶奶的声音苍老疲惫,夏小鱼鼻子一酸,几步走了上去,果然看见满意哥奶奶微微地睁了眼睛,望着床的上方,听见她走近到面前,慢慢地转了过来。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又做梦了呢。”满哥奶奶对她艰难地笑了笑,“你怎么来了啊?”
夏小鱼想起尘土飞扬中倒塌的容华楼,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差点就要忍不住扑到满哥奶奶怀里放声大哭,却努力对满哥奶奶微笑,“吴婶子说您晕倒了,我来看看您。”
“您知道吗?这几天我们吓死了,您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奶奶,你以后不要再吓我们了,好不好?”夏小鱼跪蹲在床前,哽咽道,“我真的很害怕再也不能跟您说话了。”
说话间,她仍是忍不住了,趴在满哥奶奶的床边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大。
您知道吗,我没有帮您保住容华楼,容华楼已经没有了。
夏小鱼在心里对满哥奶奶说着,几天来累积的各种情绪破堤而出,让她终于坚持不住,失控了。
“傻孩子,我不是醒了吗?过两天就和以前一样了,你哭什么啊?”满哥奶奶抬手轻轻摸着夏小鱼的头发,“你啊,就是心眼太好太诚了……你就……没有生我的气吗?”
夏小鱼把头埋在被角,拼命的摇头:“没有……我没有,我只要你好起来,醒过来……我好害怕,我看见你不醒,真的好害怕……”
“我已经好了啊,醒过来了吧,你怎么还哭成这样?真是傻孩子。”满哥奶奶笑着揉揉夏小鱼的头,“好啦,你把我的被子都哭湿了,我还怎么盖?嗯?”
夏小鱼仍然埋头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收住了哭声,一时的冲动过后,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控制住情绪,还是想好如何把容华楼的事告诉满哥奶奶。
纸里包不住火,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能瞒也就是今天晚上一晚的事,只要满哥奶奶一走出这个院子,一切就曝光了。
必须也只能说,但是该怎么说好,用什么方式说,什么时候说最好,这些必须要慎重。
满哥奶奶现在的状态,不能再受更大的刺激,怎么样做好,这一点实在让夏小鱼为难了。
“小鱼,你有什么事么?”满哥奶奶看出来她的犹豫不决,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