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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尽,野地里的青草上还挂着星星点点晶莹的露珠。 滔滔的江水在初升旭日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金光,更显得活力无限。
江岸上不远处便是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笔直官道。若是在往日里,这个时辰的官道上还是行人稀少、一片安静的。但在今天,这种安静却早早地被打破了。
隆隆的马蹄和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响由远而近,一支由上百辆骡马拖着的板车组成的队伍从西南边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板车上的人统一着装,队伍后面还拖着一门门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型铁家伙。行进途中,一整齐划一的歌曲也在队伍上空不停地回荡。
“说起那松老三啊,两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无有儿啊,只生了一个女婵娟……”
“爷爷住在二龙山啊,不怕清狗不怕官呐……”
……
这支跟滔滔江水一样活力无限的队伍正是陈亚望司令领导的光复军北伐部队,最近连战连胜,士气很是高昂。
距离上次从桂林撤围,又过去七八天了。这些日子里,陈亚望率领着光复军北伐部队一直跟在太平军后面沿着大路向东北方向进,眼下已经快到全州。等过了全州再向东北走上百十里,就是湖南地界了。
前几天光复军协助太平军攻下了兴安县,征集到了不少骡马和板车。老洪也大方,把这些东西优先给光复军装备,于是乎陈亚望和他的小弟们便集体告别了11路公交车。
“前面还有多远到全州?”陈亚望半躺在中间的一辆马车上,一边玩着psp单机游戏,一边问。
“快了,还有二十来里吧。”坐在对面的侯七回答完之后又起了牢骚,“司令,你说老洪咋这么急呢?天还没亮就拔营奔着全州去了。他去也就去了吧,咱们为什么也要这么着急地跟上去?您瞧瞧,好多兄弟现在还眯瞪着眼睛打着哈欠呢!”
这一次当然要快点跟上去,因为陈亚望记得,原来的历史上冯云山就是在打全州的时候中炮身亡的。现在这事儿既然让他赶上了,那就肯定得做点什么来改变一下。挽救一切可以挽救的反清斗士,给满清制造更多的麻烦,这正是他所乐于做的事情,这种事就算不给钱也干。
但这些东西是没必要对侯七讲的,所以陈亚望也就没理会他的牢骚,一边努力地扫射着屏幕上的怪物,一边继续问:“塞尚阿、向荣那边有消息传回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那些王八蛋肯定还在几十里外呢,借他们俩胆也不敢跟上来。”
上次在桂林城外,向荣等各部清军又被陈亚望司令率领的光复军教训得不轻,虽然之后还是在后面尾随着太平军和光复军北上来了,却一直远远地跟在几十里外、不敢靠得太近。
见赛尚阿和向荣如此识趣,陈亚望也懒得再去理他们,爱跟着就跟着吧,只要别过来干扰陈爷的大事就行。
“加快度!争取早点到全州。好几天没在屋子里睡过觉了,到了全州也好补上来。”陈亚望放下游戏机,打了一个大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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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州城很快到了,当光复军赶到的时候,先前抵达的太平军已经摆开了攻城的架势。
由于太平军和光复军从桂林北上的度实在太快,奉命从北边各省前来支援的各路清军根本还没来得及进入广西,而广西省内的清军主力如向荣等部又被甩在了后面,所以全州的防守力量很是薄弱。正规绿营兵才一千出头,其余的都是临时征调的民壮。
准备好了以后,攻城开始。太平军负责北、东、南门,光复军负责西门。因为已经有了之前在兴安的一次配合,太平军与光复军的协作进行得相当顺畅。先是由太平军对南门起佯攻,将城内守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之后,随后光复军在陈司令的率领下突然向西门起进攻。
战斗过程谈不上有多精彩,已经程式化的东西本来就没多少欣赏的价值。
跟上次打兴安县城一样,光复军先用高射机枪和无后坐力炮彻底封住了城墙上的清军火力。之后爆破小组迅推进到城门附近,挖坑、安放TnT,退出安全区域之后按下起爆器。一连串巨响过后,城门楼子附近的一大段城墙如同被突然推到的积木一样,哗哗啦啦地变成了无数块倾泻而下的破砖,连带着城头上的清兵也被震死了不少。
缺口一打开,其余的事情也就不用麻烦陈司令和他的小弟们了。早就准备好的太平军从缺口处蜂拥而入,像一道道奔腾的洪流涌进了城中。
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决心为大清赴死的知州大人刚把白绫甩上房梁,还没来得及打结便被冲进来的太平军士兵按倒在了地上。三两下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知州大人嚎啕大哭,你说本官刚才要是撞墙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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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全州之后,太平军自然是全军欢腾。虽然上一次打桂林久攻不下,但自从桂林撤围北上,打兴安、全州都是半天工夫不到便一鼓作气拿下,这使得他们当初受损的士气立刻又飙升了回来,甚至过了曾经的巅峰时期。
“陈兄弟,这次又多亏了你啊!”亲自带队巡视街道的洪秀全笑容满面地对旁边的陈亚望说道,“这一次甚至比前几天打兴安还要快,若无陈兄弟的协助,我军怎能进展如此之?”
陈亚望则是一边说着没营养的客套话,一边观察着街上的景象。
总的来看,太平军的军纪还是过得去的,进城之后并没有随意侵入民宅骚扰百姓,重要的官衙、府库门口都安排了士兵站岗,街上还有一队队来回巡逻的太平军士兵,防备宵小之辈趁乱生事或是己方士兵的违纪害民之行。一切看上去都井井有条。
而那些官老爷和豪绅们就不怎么幸运了,连人带家眷都被捆上押了出来,送往大牢关押,家产被全部没收。有几个曾出资帮助全州知州招募民壮的豪绅被拖出来之后,就在大门口被砍下了脑袋,鲜血喷了一地,将门前的台阶染得通红刺眼。
同样不走运的还有孔老圣人。太平军进城之后,个目标是州衙,第二个目标便是城内的孔庙。按照老洪自己创立的理论体系,孔老先生的学说都是一钱不值的狗屁,是毒害广大百姓的大毒草。因此,孔庙这个罪恶学说的象征自然没有半点存在的必要,三两下便被拆成了一堆废墟,孔老先生的牌位也被扔进了臭水沟。
不仅是孔庙,城里的学馆也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陈亚望看在眼里,不禁皱了皱眉眉头。难道讨厌某些东西,恨某些人就一定要这么明目张胆、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吗?有些事情老洪未免做得也太过了。
“陈兄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天王,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哈哈哈......陈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在我这儿,陈兄弟的话没有什么是不当讲的!”
“对于拜上帝教与孔教的冲突,我不太了解,不好说什么。但有些事情,天王也不必做得如此直白。像这样的话,”陈亚望指了指不远处被拆成一片瓦砾的孔庙,“贵军怕是会失去读书人的人心。”
陈亚望说完之后,本来以为老洪即便不变脸,至少也会有些尴尬。没想到老洪还是之前的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一丝波澜也没有,似乎刚才陈亚望是在劝他晚上多吃点饭一样:“有劳陈兄弟费心了,关于此事,之前秀清也曾多次向我提过。不过,此事也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其中许多缘由,或许将来你们就能知道了。”
老洪都这么说了,陈亚望当然也就不好再劝,索性不说这事了。以后老洪要作就尽管作好了。
“天王,陈兄弟,好消息啊!”这时,冯云山从对面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的全是兴奋,“秀清和朝贵在城南刚竖起招兵旗,前来应募的贫苦百姓便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来,清妖当真是已经失尽了民心,我军一路势如破竹也早在情理之中!”
因为有了穿越客陈亚望的运作,在原来的历史上因攻打全州而中炮身亡的冯云山被成功地逆天改命,现在还结结实实地活着。
“是吗?”洪秀全也是高兴得很,“陈兄弟,我们也一同去看看吧?我之前曾说过,北上途中征到的新兵是先任由你来挑选的,现在当然也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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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全州的几天里,太平军忙着征兵征粮,实力又扩充了不少。同时,太平天国历史上的一次重大事件生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件事本来是生在永安的。但在目前这一时空,由于反清同道陈堂主帮的大忙,太平军从桂平直接一路打到了桂林,根本没有到永安去。因此,这一事件的生地也就变成了全州。
这一重大事件便是太平天国分封诸王,只不过本来的永安封王变成了现在的全州封王。
公元1851年(咸丰元年)六月三十日。这一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洪秀全下令在城中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诏封左辅正军师杨秀清为东王,右弼又正军师萧朝贵为西王,前导副军师冯云山为南王,后护又副军师韦昌辉为北王,石达开为翼王。以上所封各王,受正军师东王节制。
此前,老洪还特意在私下里找过陈亚望,说只要陈亚望愿意,太平天国义诸王里也可以算他一个,王爵的名称都拟好了,桂王。
对老洪的这番好意,陈亚望当然是想也不想就以“才疏学浅、资历不足,难以服众”等理由婉拒了。当太平天国的王?开什么玩笑。现在自己好歹还跟老洪是合作关系,要是当了太平天国的王那就是老洪的部下了。不管是实控的部下还是羁縻的部下,先在地位上就矮了一大截。桂王?桂王有个**毛用。自己要想当广西的王还用得着老洪来封吗?陈亚望可不想为这种虚啦吧唧的权利尽一毛钱的义务。
见陈亚望坚决推辞,老洪也就没再勉强了。
与此同时,全州周边的局势也在不断地生在变化。
南边,赛尚阿督率着向荣等各部从桂林追来的兵马停在全州以南四十里安营扎寨,像一条斩不断的尾巴。北边,各路自外省来援的清军也在日夜兼程赶赴全州。到全州封王的第三天,绿营绥靖镇总兵和春部的前锋已经抵达全州城北三十里。
面对一条条反馈回来的敌情,洪秀全召集诸王前来,抓紧完善北上计划。
新的战事,一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