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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你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惯于批亢捣虚,却不能险中求胜,故而我打算传你周流风劲。明月你勇猛精进,性子刚明,却失于粗疏,我打算将周流雷劲传给你。闲云你憨直刚正,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故而这周流山劲再适合你不过。最后灵霄么,有些丢人,不过人各有志,师祖也不好说你什么,你小子滑不溜秋,就学周流泽劲吧。”俞岱岩说道。
灵霄听到俞岱岩说他“有些丢人”,臊得黝黑的脸上黑里透红,周天生几个在一旁窃笑不已。
俞岱岩又道:“天生你先别笑他,你也好不了多少。天下武功说到头来,精髓不过三个字‘劲’、‘速’、‘巧’。‘速’便是反应之速,移动之速,出招之速,守御之速。你在这‘速’之一字上的造诣为师也无话可说,这是天生的,打娘胎里带进来的,不是后天修来的,切莫骄傲自满。”
周天生脸上恭恭敬敬连连回道“不敢自满”、“不敢自满”,心里却不以为意,谁说我这“速”是天生的,明明是九死一生修炼黑天书得来的。
“别的两项,简直是惨不忍睹!”俞岱岩恨铁不成钢说道,直把周天生说得脖子一缩。
“先说‘劲’,你根本就没有‘劲’。你有的只是力,散而不凝,毫无大用,力需整合成劲,方才能说有了些门道。”俞岱岩解释说道,又怒斥道:“形意拳你是不是没下功夫?要是下了功夫,以形意拳‘整劲’之效,怎么还会像你这般胡乱发力?”
周天生忙解释道:“师父,这个实在是接触形意拳时日尚短,还未能领会其中精华”。
其实实际情况哪是这样,他自重生而来,一门心思都扑在黑天书上面,哪里有心思去钻研别的拳法?只是在早课时跟俞莲舟学了些套路罢了,他现在只想着将黑天书练完之后,借住劫力速成大金刚神力,走上“陆渐”成就超一流高手的路子。
也是他见识不够,而且俞岱岩说他自满骄傲也确实说在点子上。陆渐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突破显、隐脉的障碍,这才能一举踏入“炼神”之境,若不如此,最多也就能跟炼气小圆满那个级别的高手争锋,遇上顶尖高手挡不住三招五下的。周天生若因此自满,恐怕成就也就一般。
“嗯,说得也有道理,是为师心急了一些。”俞岱岩倒也能承认己过。“再说‘巧’之一字,你一连七掌打在清风后背、腰腹等处,位置丝毫不变,接触瞬间还能收回七八成力道,可能你还自以为得意。”
周天生心里确实有些得意,瞬息七掌,连中一处,还能收力,怎一个帅字了得,纯是高手做派啊!
“你这一路颇似‘巧’中的‘叠字诀’,但是!”最后两个字“但是”俞岱岩加重了语气,周天生忙做专注倾听状。
“掌是叠了,可你的劲力叠了么?你就是拍中一下就是一下,掌掌之间似乎是连在一起,但是下一掌拍上去的时候,上一掌的掌力早就散了。”俞岱岩语重心长说道,“天生啊,前路漫漫,需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他看得出周天生已经生了些自大骄狂之气,虽然不知道周天生有什么底气,但不管是何等的高手,有了自大骄狂之气,离失败就不远了,甚至万劫不复都有可能,更何况是周天生这等二流都算不上的人物?是以提前给他敲个警钟,免得为时已晚。
见周天生只是嘴上唯唯诺诺,其实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俞岱岩叹了口气,“为师言尽于此,天生你好自为之吧。”
“清风、明月、闲云、灵霄,下面给你们几个讲授周流六虚功。”俞岱岩道,“天生、芷若,你们也留下,多听些总是好的。不过,芷若,这门功法半点不得外传,知道么?”
周芷若乖巧的点点头,头上两个丫髻也跟着抖来抖去,“知道了,俞大叔,芷若保证不外传。”
“呵呵,芷若真乖。”俞岱岩赞了两句,跟着说道:
“周流六虚功,总纲如下: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故此门功法以易为基……”(见第二章《识海融合》)
“总纲为一应修行之根本,务必详加体会。”俞岱岩说道,又将周流六虚功诸般概要一一道来,条理分明,清晰无比,具体的修行之法则让他们四人去经阁之中自行抄录背诵。
周流六虚功总纲之下,另分《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篇。八篇之外另有第九篇《生成篇》,不过此篇需得起码有二劲练成,方能习练,遍观全武当,也就张三丰一人有资格。
《天》、《地》等八篇之中,每篇又均有《引气第一》、《筑基第二》、《炼气第三》、《术法第四》等四章。
“每一篇都可练成一劲,每劲又分天、地、人三重大境界,每重大境界下又分六层小境界,共计一十八层。人境之中,真气只能在体内流转,滋养身体,周流八劲滋养身体之效确实远在一般功法之上。踏入地境,真气便能透体而出,控制周身一定区域内的游离于天地间的八象。至于天境,那只能靠悟性了突破了,倘若一突破,真气便会带上一些独特性质,如同神通一般,就如我的‘周流土劲’破入天境,就有‘化生之力’,可催化、滋养万物。”俞岱岩徐徐说来。
“师祖,每一小重中的六层,又以何区分?”清风问道。
“周流八劲,积累到一定程度,每破一小层,真气便会凝练两成,但威力增强却有三成,真气凝练到一定程度,领悟也够了,方才能跨入下一个大境界。”俞岱岩解释道,“一十八层尽数练成那这一篇也就练得大圆满了,稳稳当当跨入炼神之境,可以尝试着修炼下一劲了。我现在大约在一十五层左右,离大圆满差距还大着呢。”
“师父,十五层跟十八层,还有三层,不大不大。”周天生说道。
俞岱岩笑笑,说道:“修炼一道,越往后越难。人境六层资质一般的六年大成,再有三年差不多能破入地境,地境六层大成,需得要一十八年。悟性不够一世都无法踏入天境,若侥幸踏入天境,直到圆满需得五十四年。按这么个算法,要达到天境圆满,为师还得再要二十七年,不过为师资质比常人好上一些,不过怎么也得再有个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