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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咫尺天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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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站在公交站等车。

    辣子鸡丁突然说,“我知道有家面店很不错,可以暖和身子。”

    我偏头看他。

    “你不停地在发抖呢。”他说。

    “或许喝上一碗那里的辣汤你就不会冷了。”他朝我伸出手。

    辣子鸡丁就站在我够得着的地方笑着,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大咧咧的,嘴角豪无保留地绽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林子叶从不会这样笑,这是一个和林子叶完全不同的人。

    “真的可以不冷吗?”我问。

    “我保证!”

    “那请你带我去。”我把手放进他伸出的手里。

    辣子鸡丁的手很大,可以将我的手完全裹住。他握得很紧,他的手很暖,温度从他的指间一点一点地传到我的指尖。

    面店不大,但暖意融融。

    我们每人面前都有一只超大的碗。

    我有点看得呆掉,这可能是我从小到大看过的最大的面碗了,大概可以装得下平日三个普通面碗的份量。而现在,它满满地摆在我面前,冒着腾腾热气。

    “我们要吃完它吗?”我咽了口口水。

    “当然啊!你不会是想要浪费粮食吧?”说完,他便捧起他的那只碗来,悉悉唆唆地喝地喝起面汤。

    看他喝得专心致志,其乐融融,好象碗里装着的是无上的佳肴。

    于是我有样学样,捧起碗,悉悉唆唆地喝着。

    好呛!我咳着。汤里放了很多的香菜、生姜和胡椒面,喝到嘴里满嘴的香,下到肚里则立马有股热气汹涌地直窜上来,一口气被冲撞,呛得我满面通红。

    “呵呵,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不能这么猛的!”辣子鸡丁递纸巾过来。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碗里的东西。

    “东北人叫它面疙瘩,这个东西在大寒天里最暖身子了,冻得冰条似的人只要一碗下去身上就热呼了。我可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家有正宗面疙瘩卖的店呢!”

    他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看吧,现在你不就不抖了,暖和点了吧?”

    我不吱声,再抱起那碗。

    “慢慢喝,一口一口吸就不会被呛到了。”辣子鸡丁轻轻地说。

    “嗯。”我一口一口地喝着,眼泪流淌出来。

    “真的好呛!”我说。

    小小的面馆里,我抱着热气腾腾的面碗,满脸是泪。

    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喝完那一大碗的面疙瘩,留了一大半在碗里,辣子鸡丁却是喝了个底朝天,喝完还意犹未尽般叭叽了几下嘴巴。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

    “女孩子果然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火云飞看着我说,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的温柔。

    “干嘛突然笑得这么恶心的样子,吓人啊!”我怪怪地看他,习惯了他大大咧咧的笑容,看他露出这种温柔的面孔还真是不习惯。

    “你怎么好像就是很喜欢打击我的自尊啊?这样你很快乐吗?”他叉起腰,努力虎出一张脸。

    “没错,这次你说对了。呵呵。”我才不理他,笑得更欢。

    然后他开始表演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笑声里,心里有一角慢慢在暖和起来。辣子鸡丁说得没错,这面真的可以让人暖和起来。

    “我们下次还来吃,好吗?”辣子鸡丁的声音仍旧很大,可是很温柔,“下次你要把它吃完,不能再浪费了。”

    “我会努力的!”我朝他笑,这次没再嘲笑与大大咧咧的他不相衬的温柔。

    回校后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跟同学一块去上下午的课,我听得很专心,上大学以来,已经很少有这么专心过。

    下课,进网吧。泡泡。

    我进到一区55房。

    火云飞不在线。

    坐了一会,我who火云飞,不在线。

    再等了一会,火云飞仍未上线。

    开qq。林子叶在。辣子鸡丁也在。

    林子叶说:“来了。”

    我说:“是。”然后同辣子鸡丁打招呼,“你在呀。”

    林子叶说:“吃饭了吗?”辣子鸡丁回复:“在,吃晚饭没?”

    我对林子叶说:“吃过了,吃面,热呼呼地,很美味。”我对辣子鸡丁说:“没,刚下课,不知道吃什么,就先来网上看看。”

    林子叶:“……”辣子鸡丁:“那你玩一下就去吃吧,吃饭定时对身体好。食物是最能让人放松和满足的东西。”

    火云飞在这时进泡泡了。

    我对林子叶说:“我下了。”

    对辣子鸡丁说:“好,我知道,谢啦。那我去泡泡了。”

    林子叶:“我今晚给你电话。”火云飞:“玩开心点,记得吃饭。8”

    “不要了,明天有测验,我要温书。”“嗯,我很乖的,放心。8”

    关掉qq。其实我的心里有些悲哀,和林子叶之间,大概就要这样逐渐远去了吧,不仅仅是说话变得表面客气,以后,说不定也不会再交心。

    “在吗?”泡泡里火云飞发来问话。

    “你不是已经看到我了吗?”

    开房,火云飞并未像以前每次那样征询我的意见,直接打开了墓地界面。

    他没再说话,好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杀敌上。

    再次开局我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使是他,也救我不得。

    “怎么了?”他终于说话。

    “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好吧,我来说。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不要说没有,有没有我们心里都清楚。”

    “从我说我不杀人开始,你就怪怪的,所以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我要说的是,我不杀人是我自己的喜好问题,不代表我会觉得在泡泡里杀人是不对的。相反,我认为在泡泡里杀人是正确的,因为这是游戏。而且我也喜欢杀起人来干净俐落的你。”

    “我知道。”

    “你知道?”火云飞的话出乎我意料。

    “我是说我知道了。”

    “那你还会不理我吗?”

    “世上哪有老公不理老婆的?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有问题我都会先问过你。”

    “你知道就好了。以后不要再放我一个人了,我会很孤独。”火云飞,如果没有了你,那么谁来充实我没有了林子叶和林子叶子叶的生活?

    “我保证,老婆!”

    和好之后,我的心里放下了一块老大的石头。火云飞,以后也许只有你会陪在我身边了。在这么寒冷的秋天,无论如何,我都不愿再放弃任何一丝温暖。

    我问他:“如果我们在这个游戏之外也相互联系,你会介意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并没有那么分明地看待过游戏和生活,游戏本生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游戏。”

    叹,火云飞的这番说法,倒是和林子叶极为相似。在林子叶的故事里,就曾说过类似的话。

    更寒冷的冬天马上要来临了。

    好在,我总还有两线温暖。

    一线,是火云飞。几乎每一天我们都在一起泡泡,他护着我,像护着什么稀世的珍宝。我不在线的时候,他在qq上留言给我,告诉我,他在想我。

    一线是辣子鸡丁,后来每次我不得不再去林子叶那里时,我都会先到球场那里,辣子鸡丁便会过来与我一起,我们可以在林子叶的房里有说有笑。当我冷了,他会带我去吃面疙瘩;当我不冷,他就带我去搜罗各类小食。

    因为有火云飞,所以我的每天都可以充实;因为有辣子鸡丁,每次去林子叶那里,我都不再觉得孤单。

    我想,总有一天,我可以真的笑着祝福他们,不再心酸。

    网上的日子里,我爱上了读火云飞的信,起初,我在给他的邮件里写着些莫名的句子,喑涩的心事。

    我写飞你听过这样一句歌词吗: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真的是这样。孤独的滋味很苦很苦,想念的滋味很苦很苦。

    我写飞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缘份?其实人和人之间,就像追浪。你进我退,你退我追。总有一方在为另一方去追寻靠近。如果两方都不追了,便是都退了。便是无缘了,便是错失,便是再见。

    后来,因为他的开解逗趣令我的苦闷变得少了,反倒变成他在倾诉。而对他的倾诉我又往往无法说些什么,只因太过感动。

    在网上,我可以分明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以及,他带来的温暖。

    我说感谢泡泡让我认识了他,因为他才使得这个冬天变得不会那么冷。他则承诺说,只要有他在,一定会让我开心,快乐。这样的承诺感动了我,可接着我想起了自己同林子叶子叶及林子叶的友情,不禁要问:现实中的友谊已难长久,网络的世界又太梦幻,会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我问他,这样在网络中的我们,友情又可以走多远?

    元文筝,不要想我们可以走多远,你只要知道,不论多远,你都是我不愿放弃的存在。

    我又被他感动得无法言语了。谢谢你飞,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让我感觉到,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只是渐渐地,一开始并不明显,渐渐地渐渐地有些事物似乎开始在暗地里变得不同,不再是简单的网友,而成为彼此一种寄托,一份依赖。

    某一天,还记得那天的天色很暗,云层很厚,好像太阳在睡觉,而天空用云给它盖了层鸭绒被一样。我到网吧里查信,火云飞不在线,但信箱里有他在昨夜凌晨连续发出来的三封信:

    元文筝,

    你知道吗?其实我常在害怕。

    怕自己被那个虚拟的世界左右。

    怕有一天,我无法在现实的世界里说喜欢说爱。

    在网上和你相识以前,我一直是抱着一种游戏的态度。

    可是,我发现现在的我有些地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我相信网上有真诚,有快乐。

    我相信,而且非常希望你也相信。

    元文筝,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上次你问我,我们可以走多远,记得吗?我说不论多远,你都是我不愿放弃的存在。

    我说真的。

    元文筝,你相信网络的真实吗?

    你会相信我的真实吗?

    飞。

    元文筝,

    这是今天晚上第二封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我总在想你。不停地,默默地,想我们的初相识,想小乖想宝宝,想我们共有的一切,也想我们的未来,就像一个掉到水里的人,可我在这水里不愿意挣扎不愿意反抗,宁愿沉浸。一直一直。我听着歌,想着这一切,然后变得更想你,很想很想。

    元文筝,其实每当听到泡泡的音乐,海盗就会想宝宝,宝宝,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海盗的心跳。

    我想起第一次在泡泡见你的情景,忍不住想给你看一段话:你像一股暖暖的春风,漾起了我心海里的波澜;像一片轻柔的云彩,缚获住我的视线;像沾满露珠的花瓣,给我带来了一室芳香;像那划过蓝天的哨鸽,带来心灵的静远和追求。你那样美,美得像席慕容的一首抒情诗,你那样纯,纯得像一块冰莹剔透的水晶石。还有你的信,清丽秀雅的文字始终荡漾着春天般的灵气,流转顾盼的话语里,我总能捕捉到你的宁静,你的热烈,你的敏感,你的聪颖。

    元文筝,这段话是不是有点酸了?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什么都写啊?

    当我脑海里想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了你?

    很奇怪的,现实中很模糊的感情,会在网上变得这么真实这么清晰。

    其实我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我想用我的方式尽一切可能去对你好,去让你开心让你快乐。

    刚开始明白自己心里的这份感情时我觉得很害怕,也很担心。

    我先问自己,到底为什么喜欢了你?

    又接着问自己,那么你又有什么不能让我喜欢?

    两个问题我都找不出答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感觉来得那么突然,好像大梦惊醒一样。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广场上喂鸽子,天气很冷,我突然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是不是就会觉得温暖些,我不知道这个念头从何而来,可它一发不可收,我一瞬间变得很想很想你,很想,只想你一个,我想你可以在我身边,我想看到你的笑听到你的声音。我看到鸽子在天空里自由的飞,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我也有翅膀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偷偷地去看你。我买了盒烟在广场上点燃,看着飘升的烟雾,吹着阵阵寒风,有点无奈,有点冷……

    接着我尝试在找应该不喜欢你的理由,元文筝,我找不到。我只能清晰地看到我们之间的现状,隔着网络,看不见对方,摸不清真实。

    我想起你曾在信里说,孤独的滋味很苦很苦,想念的滋味很苦很苦,那么你应该是有了在喜欢的人才会这样的对不对?那大概不是我……元文筝,这个晚上我真的明白了,你说的苦是什么,明白了什么叫做好苦好苦。

    我写第一封信给你,其实只是想说我喜欢你,想问你可不可以喜欢我,我尽量写得委婉,我害怕你排斥我这样的感情,可是当我听着歌想你看到那封信的样子,我越来越担心你是否真的能明白我的心意。

    元文筝,我很在意你,很。

    我真的希望,希望你给我机会,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心里不再想那个让你孤单让你寂寞的人,只想我。如我只有你一样,只有我。

    飞

    元文筝,

    我又写信了。

    我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

    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选择在晚上睡觉了。那是因为夜晚只有睡觉和相思两种选择。相思太苦,所以人们才选了睡觉。

    其实我都不知道这封信还可以说什么,我想说的我不该说的不敢说的在第二封信里我全都说了。接下来我可以做的事似乎只有等待。可是我实在心里不安,你会怎样来看待我,又怎样来看待我这些信呢。我设想了千万种可能的结局,最害怕的一种是你从此不再理我。元文筝,请相信我非常不愿意你从我的世界中消失,我真的害怕你会这样做。我甚至在想,我要不要跟你说之前是我在同你开的一个小小玩笑,这样或许我们之间永远没有进展,但最少永远都还是朋友。

    以前曾有朋友告诉我一种算命的方法:就是用你自己的名字的笔划数减去你喜欢的人名字笔划数,看得数是几。是1的话就是有缘无份,是2的话就是兄妹情,是3的话就是单相思等等的,如果得数是0的话那就是天生一对。我心中一直惶惶不安,本来想做这个测验安慰自己,可到后来却变成在不停地写你的名字,一遍一遍,不能停笔。写你的名字还有一次,就在你答应嫁给我那天,是18笔。我写了,不多,21遍,已经够了。

    元文筝,你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理我?

    我决定不再想了,天已经快要亮了,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睡觉,这样在起床的时候也许我就能收到你的回复了。现在你正在好梦中吧,你在梦到些什么呢,好梦,元文筝。

    窘迫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