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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身朴素的衣着并不会让姜凡感到意外,试问在杀猪巷这种地方穿的再金贵又有什么意义。? 八 一中? 文 ?网?
见到的无非都是自己的伙计,或者像姜凡这种替主子办差来的家丁,若是一身上好衣衫沾了些污秽反倒成了不伦不类。
老板递了张纸条给姜凡,这是结账的凭据。
“周府这个月应结账目十三两七百文,你看看吧。”
姜凡低着头迅的扫了几眼,确认之后便把银两交给了老板。
老板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随后一言不地回过头去,又进到了角落的屋子里。
出来的时间不能太久,姜凡办完差事,便开始计划着自己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阿欢昨天讲到的小道消息只是提到了杀猪巷的几个伙计,具体是谁不得而知,所以姜凡暂时是没有办法在这里打听到关于柳潇潇死因的任何消息。
现在要的事情,便是观察一下杀猪巷附近的情况。
仵作验尸证明说的是柳潇潇被淹死,具体在哪个地方投河没有定论,不过既然杀猪巷有伙计在议论这件事情,说明柳潇潇投河的地点可能就在附近。
姜凡离开屠宰场后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朝着另外的方向走了过去。
昨夜下了一场雨,雨后的巷陌总是坑坑洼洼的,姜凡踏着泥泞在这些巷子里绕来绕去,还差一点迷了方向。
渐渐听到了水声,寻声而去,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四五丈宽的湍急河流,水面上还漂浮着不少血污和杂碎。
河岸上遍地的残枝败叶,沾染着腥臭的泥土,实在难闻。
姜凡捏着鼻子一路观察着身旁的一草一木,然而并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逆着河流的方向朝上游走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野地,乱七八糟地长着一些枯黄的杂草,树上的黄叶摇摇欲坠,轻风带过,落叶纷飞。
这里的河水清澈许多,估计是因为没有杀猪巷排出的脏东西。
姜凡朝着远处的屋舍望去,那里红红绿绿地挂着不少染布,这个位置该是绣巷的后面,这条河就是城北的五丈河。
自己不是福尔摩斯,不是狄仁杰,也不是那个包黑炭,所以在查案这件事上姜凡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无端费力搞得事倍功半的这种傻事是决计不能做的。。
查案无非三样东西,人证物证和逻辑,所有案件的逻辑是有普适性的,没有人会无端端地去杀一个人,原因无非爱恨情仇和利益纠葛。
一个正二品三司将军能一身官服的穿行在大街上去追个仓皇女子,这无疑是有问题的,以魏宇吉的身份地位当然不会缺女人,他也绝不会因为柳潇潇违背自己的意愿就杀掉她。
关于人证的问题,除了杀猪巷的那几个伙计,应该还有其他人,姜凡望着绣巷飘扬的彩锦,迈开步子朝那边走去。
“小兄弟。”
姜凡只走了十来步,便被身后的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叫住。
喊话的人是那个老板,姜凡奇怪地看着他,他不去管好他的屠宰场就算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有什么事吗?”
老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布满了笑意:“城里实在太吵了,还是这里安静些,想不到小兄弟也会来这儿散散心。”
时值深秋,在这个地方除了河水潺潺的水声,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想来这位老板是耐不住杀猪时的吵闹才会来到这里散心的吧。
“是啊,这地方比城里面静谧许多,的确是个散心的好地方。”姜凡微笑着回答。
“春夏的时候,这里可是美得很呢,郁郁葱葱的,哪像现在这般遍地枯黄啊。”老板顾盼着四周,轻轻叹了口气。
姜凡倒不这么觉得:“春天还好说,到了夏天的话,满树的鸣蝉实在扰人得紧,又哪能体会到这般静谧和闲适嘛。”
“小兄弟高见。”老板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以前似乎没有见到小兄弟来过这儿啊?”
“以前我还不知道有这个好地方呢。”姜凡脱口而出,但立刻就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
立刻补充道:“今天本是帮老爷办差来的,想偷个懒,逛着逛着就转悠到这里来了。”
姜凡嘿嘿地笑着,扣着脑勺装出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
“是这样啊,那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既是给主子办差来的,可不要太马虎了哦。”老板仍是笑呵呵地说着。
“说的在理,我这就回去,府里的管家要是看我回去晚了,又得骂我了。”
姜凡点了点头,又朝着绣巷的方向走了过去。
“诶?小兄弟不是该往这边走么?”
“那边实在有点...”姜凡显出尴尬的模样,话也只说了一半。
不过老板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自嘲般地笑到:“也对,杀猪巷的气味和闹腾实在让人不大舒服。”
话说完后,老板也跟着姜凡朝绣巷走去。
“你不继续在这里散心吗?”姜凡随口问到。
“哦,不了。都走到这儿了,我就顺便去街上办点事情。”老板也是很随意地回答。
姜凡轻轻一笑,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足迹,打消了之前想要去绣巷查探一番的想法。
快步地经过绣巷之后,姜凡径直朝着周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今天似乎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姜凡并不认为这一趟是一无所获的。
姜凡拧着眉头,仔细地回忆和思考那个卖肉老板的言谈举止。
老板的行为当然是可疑的,姜凡很肯定那个老板和自己的对话有试探的痕迹。
有一句话说得好,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若是那地方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老板肯定没有闲工夫来试探自己这样的低贱家奴。
除此之外,姜凡今天还有一个现,那便是绣巷后面的枯草地上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雨后的泥泞总会在枯黄的草地上留下明显痕迹,对于那样一个鲜有人至的河岸边,姜凡所见到的杂乱足迹毫无疑问是今早有人留下的,而且人还不少。
可惜的是最近几天怕是没机会再去那里查探了,一个家丁不好好办事,老去绣巷后面的五丈河转悠,这同样是一件令人生疑的事情。
午后,几位主子各自在房间里小憩,姜凡守在老爷子的居室外,随时听候吩咐。
姜凡以前也是有睡午觉这个习惯的,可是自己并没有这个权利,至少目前没有。
老爷子的门窗关得挺严实,府里的人都不想老爷子受到一丁点风寒。
其实哪有这么严重,纵然秋风是凉了些,可把门窗关得死死的,不怕把人闷坏了么。
“阿凡。”老爷子在叫自己。
姜凡隔着门窗答到:“老爷,有什么吩咐?”
“洛梅在哪?”
“她在厨房里给您炖药汤呢。”
老爷子的脚步声很轻,频率也比较慢,姜凡认为这是老爷子体虚乏力的表现。
门缓缓地开了,老爷子略显蹒跚地走了出来,一脸憔悴。
“今天洛梅是不是忘记浇水了?”
“浇什么水?”
老爷子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当然是屋子里的几盆兰草和罗汉松啊,哎...”
老爷子说完话便回过头看着盆栽里干的泥土,微微摇头。
“哦,阿凡这就给您打水来浇一下,您别急。”
姜凡大步地朝水缸那边走去,打来了满满一瓢水,这些水都是下雨的时候积下来的,每次浇水老爷子都会叮嘱下人一定要拿雨水来浇。
罗汉松摆在靠窗的大木桌上,短绿密生,枝叶婆娑,深褐色的枝干苍古矫健,长得挺雅致。
前些日子老爷子都是白天把窗子开着,以此让它得到良好的光照,若不是这段时间怕受了凉不敢开窗,这盆罗汉松能长得更茂盛。
姜凡把瓢稍稍一歪,清水顺着枝叶落入泥土,在刚好打湿土壤之后,姜凡便停了手。
罗汉松不能多浇水,需要稍多一点的则是红木矮桌上的那三盘兰草。
浇完最后一盆盆栽后,姜凡忽然直直地望着面前的兰草出了神。
“阿凡呐,你也觉得这盆金心吊兰很好看吧。”老爷子微笑道。
金心吊兰当让是好看的,可是姜凡并不是因为欣赏这盆漂亮的盆栽出了神。
姜凡转过身来,对着老爷子行了个礼,意味深长地道:“老爷,如果阿凡知道怎么治好你的病,你愿意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