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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会下班的时候,没有约吧?”他试探着问。
“你要约我?”她眨着眼睛,蝶翼一样的睫毛在空气中扑闪扑闪的,漂亮极了。
顾擎川咳嗽了几声,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夏苒苒望着他,一颗心跳跃着,她真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又有情`调了。
自他们回到北城,他几乎变成了二十四孝老公,似乎是在证明着他和她承诺过的那些话,而蒋程雨也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她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已经想通了,是不是对顾擎川已经放下感情了,总之,她很享受现在。
“上次,我不是和你过么,等过些时候,我们就去检查。”
夏苒苒听着他那检查两个字,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生活过的太完美,她几乎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了。
“今天,等你下班,我们就一起去医院看看……”顾擎川说到一半,就见夏苒苒不怎么好的脸色,以为给她造成了压力,连忙澄清道,“就算没怀上也没关系,今天刚好有专家会诊,到时候可以给我们一些建议。”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他是格外的小心,就怕一不小心就给他家姑娘造成无形的压力。
“好。”夏苒苒垂下眸子,对他点头,只是他却不知道,她此刻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慌张。
“那你去上班吧,一会儿,我再来接你。”他说着,又去拉过她的身子,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顾擎川坐在车里,望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激动起来,他从罗马就开始耕耘了,现在都快隔了近两个月,想着今天应该是可以收获结果的日子。
主要,这几天,他还看着她这么嗜睡。他听谁说过这是女人怀孕时候的征兆,说不定,小黄豆早就在她妈妈身体里发芽了。
越是想着这些,他脑海里就充满了各种萌萌的小娃娃。
他已经准备好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如果怀上了,那么就当是庆祝,若是没有,那就当是给她的一个浪漫惊喜。
他这人向来是没有多少浪漫细胞的,这些事还都是从裴二那里学来的。
裴二那小子当初为了追回叶小曼,各种花招百出,他作为当事人的朋友,自然在一旁协助,不过也倒是学了几招追女人的浪漫。
而现在,正好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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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办公室里的夏苒苒,有些心神不宁。
哪怕是过了好久,她那颗心依旧是慌乱着的,就好像是被人在平静的湖面上开了一枪。
自那天,和顾擎川约定之后,她就没有再服药。可她还是担心着的,若是没怀上,自然是好,只是她大概会看到顾擎川的失望了,瞧着他失望的神色,她心里也是不怎么好受的。
可若是真怀上了,她就该担心了,先不说其他,就光是她吃的那些避`孕`药,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副作用,要是到时候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身心,她这辈子就算是欠了孩子的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而且,就算是,真有了孩子,她也不敢去顾擎川坦白自己的罪行,若是让他知道,她这样偷偷地背着他吃药,她大概能够想象的出,他会有多失望的神色。
可是,她又不想让孩子的身心不完整,同时,也不知道那东西的副作用有多大……
甚至,她还想着要不要偷偷背着他打掉。
种种问题的纠结,搁在她心头,看了一个上午的报表,可她几乎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脑袋里满满想着的都是这件事。
就连南音进来和她说业务上的事,她也频频走神,根本没有听进去什么。
以至于让人误以为,她是生病了。
一整天,她都在乱七八糟地想着,猜测着各种可能,当然,不管是哪一种猜测,他都把顾擎川的反应排在了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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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了一个上午无果之后,她决心开始好好看文件,这种事,也不是她光想想,就能解决的,倒不如顺其自然,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顾擎川知道以后,不要对她太过失望,她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这样做错了,欠缺了考虑,毕竟孩子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就算她有什么想法,她也应该和他商量的,而不是选择这样擅自做主,背着他偷偷吃药。现在还让他怀着关于孩子的美好想法,到头来却是空。
只是,她才开始投入工作,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瞥眸一看,是七七的。
“苒苒姐,现在有空吗?”
她才刚接起,对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语气里还带了些着急。
细眉不禁蹙了蹙,望了眼时间,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再又她现在也工作不进去,便道,“你在哪?”
“蓝星咖啡馆。”
挂了电话,便边收拾收着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
出了门口,刚好遇上往这边过来送文件的历简夏,“夏总,你下班了?”
“我有事,准备出去一趟。”她轻描淡写地说着,直觉里,她并不打算和历简夏交代太多,她感觉历简夏太进入她的生活了,现在连带着自己的父母都和她那样亲近,试问,那个助理会和老板的家人关系到这个地步?
她并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自然她和历简夏也认识不是很久,还没有到交心的地步。
“那这些文件……?”历简夏捧着手里的文件,向她示意。
“放到我办公室,我明天再来签吧。”她说着,就快步走进了楼梯。
那些文件大都是不怎么重要的,重要的合作项目,南音会面面俱到,也会亲自盯着她签字才算完事。所以,历简夏手上拿着的那些文件,推迟一下没有关系。
只是,走的太快的她,并没有看到,站在原地的人,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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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苒到咖啡馆的时候,任琪已经独自坐着了。
自那次生日宴会后,她就没有见过她,算算日子快有了两个月,从罗马回来后,她就忙着忙那,不仅要把自己的作息调整回来,顾擎川又整天和她黏糊在一起,她根本就抽空不出来。
她记得上次沈佩霞在电话里和她说过,已经去看望过七七,说她的面色还不错。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任琪正好坐在窗口,面是朝着落地窗外面的海滩,她只能看到七七的半面。
夏苒苒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又瘦了,甚至可以用形容枯槁来说,那侧面在落进来的夕阳下透着淡淡的忧伤。
才这么两个月,她就病成这样,心里不禁有些为她心疼。
当然,让她更为难过的,还是之前,顾擎川和她说,七七的爸爸就是生这样的病走的,而现在,七七又遗传了这样的病,这不是证明着,她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么?
任琪听到脚步声,才回过神,转过身的时候,夏苒苒已经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苒苒姐,你来啦。”她笑着开口。
只是,那笑容里呆了几分牵强,更多的还是苍白,现在这样看七七,她觉得她更瘦了,原本那双古灵精怪的眸子,现在微微凹了进去,虽然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可让人一看了就感觉到心疼。
她的面色也很不好,以往的那些容光,似乎只是过眼云烟。
现在的七七,就像是书中描述的那个救了王子的美人鱼,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化作泡沫,消失。
“你一直都有乖乖呆在医院里吗?”她说着,就去握住了七七的手,不仅瘦,还很冰凉。
哪怕现在还处在夏末,可她的手却冰凉的可怕。直入着她的掌心,不禁让她竖起了寒毛。
任琪点着头,现在简离把她看守的很严格,她再也不能像在法国时候那样,随心所欲地逃走了。
“苒苒姐,我要走了。”
良久,任琪才说了这么一句,夏苒苒不禁有些惊讶,现在是开学季,按道理来说,七七应该去上学了。
可若不是因为这样糟糕的身体……
说到底,七七是比她们任何一个都要可伶的人。
“你……要回法国吗?”她试探地问着,却见任琪点头。
“为什么?”她又追问着,虽然知道七七回法国才会有更好的医疗设施,可当初,她那样坚定地要留在中国,甚至把志愿都填在了国内……
她能感觉出来七七的不对劲,似乎在她去罗马的那些日子里,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妈妈的业务都在法国,我不想她因为我,来回奔波,她太累了。”任琪懂事地说着,只是夏苒苒不太相信。
“只是……因为这样吗?”
任琪点着头,看向她的时候,眼里似乎还藏着话。
就在她还在猜想着的时候,七七却毫无预兆地对她问道,“苒苒姐,你现在幸福吗?”
她有些愣怔,不明白这突然而来的问题,脑海里又回想起和顾擎川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脸色微微红了下,点头。
“那就好。”任琪看着她的脸色,不用她说什么,就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你要一直幸福下去,就算,我回了法国,我也会想你的。你永远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说着就要站起来,“我今天就是来和你道别的,现在,我要回去了,妈妈还在医院里等着我。”
夏苒苒见她这样着急,也跟着站起来,急着询问,“什么时候的机票?”
任琪看着她,淡淡一笑,“不要来送了,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场面。”
她才说完,就对夏苒苒摇了摇手,转身离去。
夏苒苒驻足在原处,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乱,她怎么感觉这样的分离,像永远的别离似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七七那不同常人的脸色,好些惨白。
两条细眉不禁锁在了一起,水眸微沉,刚刚七七和她说的那些话,一直掉在她的心口,让她无法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总感觉七七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还没有在位置上重新坐下,就听见不远处又躁动声传来。
“外面有个姑娘晕倒了……”
“有人晕倒了,快报警!”
“……”
夏苒苒隐隐约约听到这些话,一颗心直接就提到了嗓子眼,慌张地连放在桌上的手机都没有拿,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看情况,她祈祷着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可偏偏……
她不知道那一刻能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慌乱的心情,她只眼睁睁地看到七七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远处的夕阳刚好洒在她的身上,就像书中写的美人鱼那样……
她有种恍然的错觉,感觉七七会在这场夕阳下化作泡沫消失……
她湿润了眼眸,想哭又不敢让自己有任何的错乱。跑过去就要把人扶起来,可她的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行,一旁的好心人也有过来帮忙,好在救护车很快就赶来,她跟着上车,一直到医院,七七被推着进急救室,而她被护士门揽在了外面。
她很焦急,一颗心就好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
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顾擎川,她想要给他打电话,想让他一起过来陪她。摸着裤子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她把手机落在了咖啡馆里。
七七没有出来,她也不敢乱走,就站在外面的长廊上,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这是她第一次面临这样生死的场面,她无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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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手术室门外的长廊里徘回着,里面没有人出来,她的脚步就停不下来,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双腿是颤抖着,不禁双腿颤抖着,连双手也是,乃至全身都是!
任琪在里面呆了多久,她的心就被吊了多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直到看到医生走出来。
她两眼都快放光了,连忙跑上去询问情况。
“我朋友,她还好吗?”她说着话,额头上都开冒出了一层薄汗,声音也变得不怎么正常。她可没有忘记,刚刚被推进手术室里的人,是有多么的惨白无力。
“你朋友怀孕了,因为体力不支才会晕倒。她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病史?”医生摘下口罩询问着。
夏苒苒听着医生的话,如遭雷击似的,彻底愣怔。
她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她怀孕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
仿佛一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怎么也不敢把怀孕这事和七七联系在一起的,七七才多大,不过才刚刚成年,怎么……怎么可能……会怀孕?!
“她现在的身体太虚,而且又太过年轻,母体供给不了给胎儿太多的营养,所以,我们并不建议她现在就当妈妈。”
“不……不是,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她还是个在上学的孩子。而且她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她向来都很乖巧的,怎么可能会怀孕?”她知道七七爱玩,可也不会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顶多就是在简离的眼皮底下出去溜达个圈,但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乱来。
她现在根本就无法接受七七怀孕的事实。
七七本来就很可伶了,现在又来这么一遭,难道真的是上天偏心么?
夏苒苒的话,引起了医生的不满,“你这是不相信我们的判断能力?”
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玩,这样的事,在他们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夏苒苒依旧还是无法接受。
“你只是和病人朋友关系吗?”
她呆愣着点头,医生却道,“那尽快联系家人吧,早点签字让她把孩子拿了、早点拿了,早点减少痛苦,毕竟她还这样年轻,以后的路还有很长。等肚子里的孩子越大,对她身体上的健康就会牵扯的越多。”
医生语重心长着,似乎每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和家属这样劝告一痛。
夏苒苒只顾着点头,她现在根本就有些六神无主。
而任琪已经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脸上的苍白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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