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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妈妈勾画的吧!”她很钦佩的说着。
我毫不犹豫的说:“是的,这个是妈妈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打成的。现在我一直在用,妈妈说她以后不会再打了。所以我格外珍惜这个花纹被盖,也很喜欢这个。”
“妈妈真厉害。”邵乐笑着说,随即起身,抬头往卧室墙壁上的画看去。我的卧室里的画比堂屋里多不少,其中有不少小学画的,也有不少初中画的。毕竟我不是学习美术的,很多基础知识也不了解。但是,初中美术老师说我有慧根,要是学美术,指不定有另一番造诣。
只怪我当时脑袋一热,又喜欢上了写作。所以至今,都不曾在绘画上作出一番成绩。
“我很喜欢你画的这些古代人物的画,这应该叫做线描吧。当初很小的时候,家里曾经让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美术,所以懂些。”
她自豪的说着,我不说话,只是表示同意的点点头。
“小牧,吃饭了,别玩了。”妈妈在门外叫了一声,我俩探出头,对着彼此一笑,异口同声,“好的,妈妈。”
堂屋里摆好了桌子,那是一个方形的八仙桌。桌上依旧放着我最喜欢吃的几盘菜,似乎还加了几盘。爷爷奶奶坐在最上首,爸爸去外间屋拿来一瓶白酒。这酒据说是当我结婚的时候才要打开的,没想到今天他还是启开了,给借掉酒的爷爷倒上了一小盅。
“爸,今天高兴,你就喝点吧!”老爸将倒好的酒盅递给爷爷,自己用大些的茶盅斟上一些酒。
“小牧,你和喝点吧!”老爸用小酒盅给我倒了一点,递到我的面前,我眼睛扫视了一下酒盅,“爸,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老爸见我挺不情愿,眉宇一紧,“喝点吧,你也成人了。早晚也要喝酒的,即使现在不喝,以后走到社会上也会喝酒的。”
只怪我对酒这个东西很不喜欢,总是觉得酒会伤身伤脾。
“老爸,我不喜欢喝酒你是知道的,上次家里来亲戚,我喝过一次。太辛辣了,喝了难受,还烧的喉咙疼。”我拒绝着,将老爸端过来的酒杯推了过去。
“小牧,你喝点吧,毕竟乐乐也在,你老爸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你配合一下他也是好的。”
老妈安慰我说着,以往的时候,老妈都不同意我喝酒。也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了,她会这样极力劝我喝酒,而且还让我喝这么多。
“叔叔、阿姨,这杯酒我代她喝了吧!”邵乐赶忙抢过酒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爸爸妈妈的脸色瞬间变了,由于这个酒比较烈,邵乐喝下去的那一刻,呛得脸色绯红,不禁咳嗽几声。我见她的样子楚楚可怜,瞬间抢过酒杯,但是此刻酒已经喝下去了。
“乐乐,乐乐你没事吧。”妈妈脸色很难看,爸爸也从饭桌上起身,焦急的望着面前的邵乐。不知道为何,没想到家里人对她的态度这样谨慎,不禁也让我想起班主任巨大的反差。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在邵乐身上暗藏着不少秘密,她就像是一朵花儿,总是藏着娇嗔和神秘。
“赶快去倒杯茶来,快点啊。”妈妈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便是我当初生病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在乎过我。
折腾了很久,她才缓过神,只是脸上略有苍白。透过她迷离的眼色,我看得出此刻她有多么难受。眼角挤出的泪花,也许是因为刚刚喝酒造成的。
“我没事,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去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先吃着,我出去透透风。”邵乐喝了一口茶,起身往外走。我抬头看着她,在黄昏的柔光下,她的面容枯瘦,一看便知是身体不好的人。
妈妈试了一个眼色,让我跟出去。
追她到门外,邵乐一个人扶着石柱子在偷偷哭,我考过去,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在夕阳的余韵下留下一滴滴泪花,也看着她哽咽,即便是哭也不发声的样子。
从来都不知道女孩子要怎么样呵护,过去不知道,现在同样也不知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她突然说着,字字句句都透着对自己的无限愤懑。
我缓了缓神,说着:“不会,你已经很棒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都不喝酒。你居然一口将酒盅中的烈酒喝下,可见你足够厉害!”
“你是说真的吗?”邵乐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此刻,我看到她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仿佛是对于自己刚刚的做法表示理解。
看到她可以这样相信我,我不禁微微一笑,点头说:“真的,你做得很棒了!”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而且哭的稀里哗啦。泪花就这样滴落在我的肩膀上,居然十足的炙热。
我带着她往小时候常去的忘忧野而来,这片绿草地是我起的名字。我叫它忘忧野,因为它带给我了最温暖的回忆,最美好的怀缅。忘忧野四周一派碧绿,在田野中间偶尔点缀着一两根高达的电线杆。这些电线杆据说是为了实施南电北调建造的,当初上四年级的时候,还依稀记得透过班级的玻璃窗看到电线杆上工作的人忙碌的场景。如今想起来,满满的都是回忆。
她走在田野里,步履缓慢,似乎不像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反而有些冷艳,多几分淑女气息。
我觉得她的背影是最美丽的,尤其是在黄昏暮霭时刻,走在这条被我踩过无数次的乡间小道上。望着她回眸浅笑,望着她扶动眉间刘海洋洋自得。
这是我幻想了十几年的场景,这一刻很真实的发生在我的面前。天空红色的云霞仿佛在跳舞,树木发出唰唰地声音似乎在歌唱。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让我喜欢。
“快点过来。”我被她的声音惊醒,忙摇摇头,往她说的地方走过去。
在这片田野中,有一口井是赫然独立于四处景观的。小的时候,自己心情不好,就会到这个井口大叫,把自己心中的不满都骂出来。对于我来说,这种发泄方式是最微妙的。也似乎,是我这十几年来,感觉最有意义的一种发泄。
“这口井好特别,到底有没有故事?”她好奇的眨着眼睛,充满乐趣的望着我。
这口井上分布满了杂草,但是这些草又不是无规则生长着,它们一片片的围着井口生长,有些修长的草伸到了井口中,似乎想要一探井底的冲动。听母亲说,这口井是道光年间打的,到如今也有一百多年了。从很久的时候,此井就是灌溉家乡土地必用的。而今风风雨雨一百多年,依然有其主要功效。
在我小时候,每一次心情不好,就会来到这里对着井口大吼大叫。尤其是黄昏的时候,这里似乎成了我宣泄的好地方。
而今的井口被杂草覆盖着,也许很久没有处理了,所以至今显得有些杂。不过,我来到这里,依然很习惯性的走到井口,冲着里面大声说:“喂,过去,你听得到吗?”
井口也回我一句,它的回应是那样轻,而且回声越来越小,最后竟然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