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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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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黑昼城的黑龙山,依旧与往常一样静谧,这里是黑昼城掌门人的修行之地,平时里也没有其他人敢靠近。

    梁天庆一身灰色衣裳,笔直地站在悬崖边缘。这些年,他老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放松地眺望远方了,今天他也叫上了夏云洛。

    此时,夏云洛就站在他身后,依旧是一言不发,他只知道他要来这里修行一段时间。

    不一会儿,梁天庆才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少年,道:“洛儿,我要教你一套黑昼城的上层剑法,这一套剑法向来是不传黑昼城以外的人的。”

    “梁师伯……”夏云洛惊异,莫非要他先拜师才传授剑法?

    梁天庆似乎看出了夏云洛的顾虑,淡淡一笑,又道:“即使你不是黑昼城弟子,我也要将这套剑法传授于你。”

    夏云洛一直都知道梁天庆与他父母是好友,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不过也能够从梁天庆的行为言语中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现在听到梁天庆如此一说,夏云洛的心里也满是感动,“梁师伯是希望我能够学有所成,将来替父母报仇吧。”

    梁天庆听罢,微微皱眉,道:“杀害你父母的贼人,至今还没能查出,这一点我一直都不甘心。不过教你这套剑法倒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因为,这套剑法,是你娘开创的。”

    “咦?”夏云洛很是惊讶地看着梁天庆,其实他早已经不记清爹娘的样子了,印象之中,他们似乎都只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从来不谈江湖之事。若不是那一个黑暗的夜晚,或许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什么叫江湖,所以他很难想象娘亲挥剑的模样。

    梁天庆的思绪飘远,淡淡笑道:“你娘从小就聪颖过人,悟性极高,我们这些师兄弟都自叹不如。”

    夏云洛细细地听着,记忆之中,娘亲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却不想她还如此聪慧。

    梁天庆看着夏云洛,又觉得他与云蕊有几分相似,“一直以来,我都将你视如己出,希望你能够有所作为。”

    “谢谢梁师伯,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夏云洛突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珍视着他。

    梁天庆听了,微微点点头,道:“拔剑吧!”

    一语一毕,只见他的身子便一跃而起,手中的流沙剑骤然出鞘,迅速在空中挥舞着。

    夏云洛也不敢含糊,急忙拔出白云剑,看着此时的梁天庆,他又想起了当初见过梁天庆使用流沙剑的情景。当时候他不过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看到流沙剑伸缩自如,心里惊羡不已,如今终于又能够再次见到这把剑的威力。

    就在此时,夏云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稍微走了神,印象里,还有一个美丽的少妇和一个小女孩!

    流沙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向夏云洛的双眸之前,“洛儿小心!”梁天庆没有想到夏云洛竟然会分神,他速速偏移了流沙剑,一瞬间,远处的树枝便纷纷落下。

    夏云洛回过神,看着身后的树枝与落叶,心里大吃一惊,忍不住惭愧地低下头,“我……”

    “切莫分神!”梁天庆双眸犀利地看着夏云洛,他万万没有想到夏云洛竟然会在练剑的时候分神。

    夏云洛急忙抬起头,低声道,“师伯,对不起……”

    梁天庆摇摇头,又继续挥动着手中的流沙剑。这一次,流沙剑有了变化,在半空之中挥舞着,那速度极快,反射着阳光,让人心惊胆战。不一会儿,再也看不到剑身,只见周围的树叶席卷而来。

    “这一招你要看好了!”梁天庆对夏云洛喊道。

    夏云洛这一次不敢再走神,更不敢有一刻的松懈,他提高了警惕,仔细地看着梁天庆的招式。不过梁天庆的剑法太快,他只能够勉强看得到流沙剑的路子。

    黑夜不知不觉地降临,黑昼城相对于白天,更是变得有几分安静。

    何俊贤走过黑昼城长廊,远远的,就看到黄玉素在院子里练剑。他无奈地摇摇头,但是脸上也挂着一丝微笑,眼里更是有一点宠溺。

    现在想起来,黄玉素来这黑昼城也有十年了吧。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逢人也不会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人,然后转身离开。一直是一副不把任何人或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可是她每天却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黑昼城的弟子都知道她的身世,自然也都能够理解她。但是也不知道为何,除了何俊贤跟韦大富,她几乎不与其他师兄弟姐妹打交道。何俊贤的思绪突然飘远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缓缓地向她走去。

    “师妹,这么晚了,还在练剑?”何俊贤笑道。

    黄玉素回过头,见了何俊贤,急忙收回幽玉剑,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何俊贤笑了笑,不去回答黄玉素的问题,而是问道:“云洛和师父去黑龙山还没有回来?”

    黄玉素听罢,低下头,小声道:“回了,这会儿不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

    何俊贤看着黄玉素,道:“师妹,你和他……怎么样了?”

    黄玉素听了,抬起头,看了看何俊贤,苦涩道:“我和他?”

    月光之下,她的眼睛原来也如此明亮,如此美丽。

    何俊贤淡淡一笑,道:“这一次不可以不老实!两个人若是一直不敞开心扉,又那么惺惺相惜,关系只会变得越来越尴尬。”

    黄玉素听了,眼神也带着一丝丝惊异,“我……”

    何俊贤温柔一笑,又继续道:“你的烦恼,我懂。云洛还会遇到很多人,不要再犹犹豫豫了,如果你想要和他在一起,就不要等着他长大。”

    “我知道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我也知道他对我的依赖,我们不幸的童年让我们之间有着谁也取代不了的感情,偏偏,谁都拿不准,那是什么感情。”

    何俊贤忍不住皱眉,道:“或许,向前跨一步,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太了解他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明白他的心情。”黄玉素何尝不痛苦,明明想要携手共度后半生,偏偏少了一点什么。

    何俊贤难得看到黄玉素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深吸一口气,道:“以后,要学着去了解自己,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说罢,何俊贤就转身离开了。黄玉素看着他的背影,又见到他的手抬起,在空中挥动着,“一个女孩子不需要那么拼命。”

    黄玉素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突然很想哭,可是偏偏,她早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去流泪。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两个人一起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