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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秘密,唐鹤依然心神不安。
一定意义而言,他现在是男身女心。更为准确的说,真正的唐鹤早已不在人世,存在于这具弱小肉体里的,是桃代李僵的金丹修士唐糖。
作为天元大陆仙宗掌门的幺女,唐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陨落在一个下等王朝,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由天之骄女变为一介废柴,更想不到自己会以唐鹤的身份活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三年前——明珠王朝传来上古遗址的消息说起。
当年因为动了夺宝的心思,在父亲那里偷得令牌后,唐糖打开了宗门的传送法阵,带着装有全部身家的储物戒,满怀着对上古遗址的憧憬,一鼓作气的跳进了法阵中。
在踏入明珠王朝后,唐糖发现,他们外来客全都上了当,所谓的上古遗址,埋伏着众多的魔修,她被一位元婴期的魔头生擒,而那魔头正是天魔老人。
至于为什么夺舍......唐鹤脑海里又浮现了当年那个满身伤疤的少年,他发疯似的呼唤着自己的灵识,他说:“我知道你要夺走我的身体,你拿去吧。”
......
“唐二?唐二?”
伴随着贺青松的呼唤,唐鹤有些迷蒙的回了神,见迎面便是铁骨扇,他手疾眼快的捏住了何青松的手腕,撇了撇嘴,歪着脑袋答贺青松话:“病秧子,小爷才不要你送。”
贺青松皱了皱眉,很明显的因为唐鹤的称呼而不悦,所以,铁骨扇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敲上了唐鹤的脑袋。
揉了揉被打红的脑门儿,唐鹤心里不免吐槽贺青松假正经,但还是站直了身子油嘴滑舌的跟贺青松打哈哈:“病秧子,你在药宗好好赚钱,好好炼药,等小爷带着天魔老人攻陷上元门,我们来个紫禁之巅,江湖论剑。”
“不用论了,自然是你最贱。”贺青松颇没好气,铁骨扇一展,扇面在阳光下亮晶晶,晃得人有些眼晕,他又坚持先前的提议道:“我跟你说的,你考虑考虑。”
唐鹤眸中闪过一点波澜,假装没听见后话,胡搅蛮缠的嚷道:“得,你看不起小爷是吧,小爷现在就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我...”
“唐二!”清音俊朗。
唐鹤刚抬出去的脚,又霎时收了回去,鼓着圆眼睛,做鬼脸的仰脸看贺青松:“叫小爷作甚?”
贺青松见他挤眉弄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摇着铁骨扇将一物扔给了他。
落入手心的是一枚月饼,水晶皮儿,奶沙馅儿。
“昨日是中秋,你喝醉了没吃,今日吃了也是一样。”贺青松慢条斯理。
唐鹤捏着月饼,闻了闻味道,故意摆出一脸惊诧的表情,满脸狐疑的围着贺青松打转。他咬了口月饼,心里很是满足,毕竟他从前还是唐糖的时候,可是甜食不离手,尤其钟爱牛奶糖。这冰皮儿月饼,奶香盈口不甜腻,皮薄软劲不黏牙。是顶好吃的月饼。
“怎么昨儿该吃月饼的时候不让我吃,今天...啧啧,中秋节都过了。”将最后一口月饼皮儿塞进了嘴里,唐鹤舔了舔手指头,得了嘴闲,咂着舌,贱兮兮的调侃贺青松。
“你这小子!”贺青松清俊的脸皮上飘了一点薄红,他咳嗽了一声,作势要抬起铁骨扇。
唐鹤撇了撇嘴,极为配合的做出了求饶的动作,贺青松停顿了一下,虽然铁骨扇还是落到了唐鹤脑门儿,但并未用力,只是轻轻,点了一下。
唐鹤见没挨打,立正了身子,嘴巴又开启了毒舌模式:“原来,你昨儿过来,是为了给我送月饼?我以为你是来炫耀你被药宗那老头给收了呢?”
看着唐鹤小人得志的模样,铁骨扇啪的一声展出,贺青松负手而立,如画的眉眼间,眸光宛若天上星。
朱唇轻启:“我自是看不上药宗的位置,只是——你记得,我贺青松早晚有一天名动天下。”
“王霸之气!好!”唐鹤撒欢的拍掌。
这番又气的贺青松黑脸,贺青松忍不住抽出铁骨扇,与此同时,唐鹤怪笑一声,也剑锋出鞘,先发制人。
只见贺青松旋身飞起,手上铁骨扇化为巨大扇面,从唐鹤上方铺天盖地压制而来。
此招名为扇九空,旁人都将此称为贺青松的成名技,但唐鹤心里明白,这一招是虚招。九道扇面的压制虽然真真切切的为实招,但这实招为的是分散注意力。不过照贺青松那厮的秉性,这招最多用作投石探路,真正的杀招,却在这九道扇之后。
果不其然,九道扇后,贺青松果然探出了一柄铁骨刀,刀是铁骨扇的组合,闪着寒锋,不过贺青松没出刀,也未用力,只是单纯举刀。
冷寒的白锋同霸道的刀面碰撞,发出了金属相鸣的刺耳之音,贺青松见唐鹤撞来,面露一抹诡笑,但他随后凌空而起,掐指念决,一道泛金的绳索落下,将唐鹤捆了个结实。
“呸!贺三黑,你犯规!”
“兵不厌诈。”折扇轻摇,公子如玉。
“快将小爷放开!”被捆绑着的唐鹤抗议。
“待我将你送到极北之地,这绳索我自然会解。”贺青松满脸认真,瞧着他,正经道。“这是我新炼制出来的捆仙索,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回应他的却是唐鹤嬉笑的脸和散在地上断了的绳索,贺青松瞪大了眼抓住了唐鹤,指着地上的捆仙索说不上话。
“这...你小子干了什么?!”
唐鹤未答话,张臂冲他做了个鬼脸,准备学大鹏展翅脱离贺青松的擒拿,但没想到却是自作自受坑害了自己,他刚抬起腿便与贺青松迎面而来的手臂相撞,站立不稳被其欺压身下。
贺青松倒不客气,坐压着唐鹤颇为快活的摇扇子,黑心本性一览无余。
唐鹤被他压得软绵无力,扑腾着手臂同他打斗,不过由于动作拖泥带水,扑腾了没几下,又被贺青松擒拿在地。
“你没了根基和道法,即便你剑术卓群,但对上那些险恶的道人,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贺青松目光如炬,迎着的唐鹤眸子叹息了一声,因他说的确是实话,唐鹤没有反驳。
“你若想去,我陪你去。”贺青松又道。
唐鹤眼睛提溜转了又转,突然怪笑一声,猛地大力推开了贺青松,之后又一副受了惊的模样道:贺三黑,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饶是素来以人前好脾气,人后使绊子著称的贺青松此时也忍不住当面爆粗口,他好心好意出谋划策,没想到这小子百般推托不算,竟然这般戏弄他。抓住铁骨扇忍不住又想好好教训那捣蛋的小子:“你以为岳绫罗那毒妇会放过你?唐二,若是我在,碍于药宗的面子,上元门也不......”
唐鹤眼中流露出认真,他这番话确确是站在唐鹤的角度,对于现在没有灵根的唐鹤,他最需要的就是外界的磨练。
抓住了那把挥来的折扇,唐鹤打断了贺青松的肺腑之言:“三黑,这次,你帮不得我,我意已决,你要知道去极北之地也是一场磨练。”
贺青松凝望着唐鹤清亮的眸子,又瞧了瞧他瘦小的身形,他睁了睁眼,突然觉得自己又产生了唐鹤是个女孩子的错觉。
捏着铁骨扇,贺青松终还是应了,
他自腰间抽出了一个紫绸莲绣的乾坤袋,隔空掷给了唐鹤,摇着铁骨扇,依然不甘心的推心置腹道:“唐二,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弟弟。”
唐鹤点头,却不答话。
贺青松盯了唐鹤半响,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受了委屈,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