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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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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家和奇石山的渊源,没想到有近百年的纠缠,这真是出乎贾野的意料。原来,童一帆的老爹——童治当初还是奇石山的死对头,这真是好玩。这事得从民国前说起,奇石山这地方,自古以来都是匪民一体,因为山高皇帝远,也没有人来管。这种散养的状况,直到童一帆的老爹童治来到了山城,才发生了变化。

    童治倒是一位很有雄心的县官,想要彻底地解决山城的匪患,可惜,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解决的了?匪患倒是没有解决,反而跟贾庄村结下了梁子,这就是贾庄村和童家恩怨的开始。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那也没什么,不就是一次不成功的剿匪嘛,但没想到的是,随着小日本的到来,整个山城的形势为之一变。山城成为了沦陷区,之前还水火不容的两家,为了对抗小日本,就走到了一起。一时之间,山城的绿林也算是招安了。这事也没什么,不就是换个身份嘛,该干嘛还得干嘛。

    等到小日本投降了,山城的绿林却出现了分裂,一部分还想回到老路上,另一部分就不想再窝在山沟沟里了。这其中,童治就拉走了一批人,如此一来,童家和贾庄村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本来,童治是官,贾庄是民,这根本就是胳膊掰不过大腿,只能忍了。谁知道,民国不顶事,共产党来了,这让贾庄抓住了机会,投靠了人民政府。如此一来,山城的战场上,就出现了同室操戈的一幕,而问题源头就是童治。兄弟相残,这对于贾庄村人来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可好死不死的,童治这家伙摇身一变,又起义了,重新回到了山城,继续作他的县太爷。这事对于贾庄村人来说,简直不能忍了,这不是拿我贾庄村儿郎的鲜血染红自己的顶子吗?

    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那套复仇的玩意,但贾庄村算是和童家杠上了。

    后来的事,更狗血,童治的好日子也没过几年,因为以前当过民国的官,还在绿林混过一段,这让童治很快就落马。本来落马就落马呗,可好死不死,童治这家伙非要跑到贾庄村。

    这是要干什么?

    要说,童治来到贾庄村,也没什么,主要就是想和贾庄的老少爷们说道说道,当年拉人出去,乃是大势所逼。这话若是搁在别的地方,那也就一笑泯恩仇了,人都死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但贾庄村不一样,贾庄村几百年来,匪民一体,哪吃你这一套?

    当初你人五人六的时候,把我们贾庄的儿郎给诓骗了出去,为你挣富贵,等你摇身一变,成了自己人,可我们贾庄的儿郎却牺牲了,这合算着你把便宜都占了,你这是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是吧?

    在贾野看来,这就是一笔糊涂账,童一帆他老爹童治这家伙,就是一投机分子,这无关道德,只不过童治混得比较成功而已。至于贾庄村人,就有点憋屈了,当初你拉人的时候,说的是一套,现在,人没了,你又是一套,这就是官字两张口,咋说咋有理。

    贾庄村人说是说不过童治,但贾庄村人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你童治不是落马了嘛,被下放到我们这里来,你这前任县太爷的架子也别端着了,跟咱们一起干活吧。可以说,童治被下放到贾庄村的那几年,算是彻底地成了一个老农民。

    不过,这事还没完,当时那个年代,风向是一阵一阵的,童治这家伙又抓住了机会,上去了,这也算是时来运转,但好日子没过几年,上头风向一转,童治就又下来了。再一次落马的童治,这一次的日子可不好熬,可童治这老小子又一次地利用了贾庄村,把他的儿子童一帆给送来了。

    这事对于贾庄村的人来说,本没什么,来就来吧,但童治这老小子不地道,早早地就给童一帆定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娶了贾庄村的一个闺女。这样算起来的话,童一帆就是贾庄村的女婿,说童一帆是半个贾庄人,也没错,但童治这老小子有一点不地道,为了保命,出卖了好几个当初一起抵抗小日本的绿林出身的战友,这完全是为了自己,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当然,那个年代,打击报复很正常,出卖背叛也很正常,而且,童治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童治死了,这事本来就该过去了。上一代的恩怨,随着上一代的死亡就结束了。可是呢,童一帆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当兵上学转业到山城后,非要给他老爹童治建一个纪念馆。

    事情到了这里,也没什么,你建你的纪念馆,我过我的生活,两者没有交集,也挺好。可童一帆这老小子却出了个幺蛾子,非要在奇石山搞一个烈士墓园,要把他老爹的遗骨迁移过来,这就扯淡了。

    在贾庄村人看来,童治算什么烈士?就一小人,先是民国的官,小日本来了,成了土匪,小日本走了,成了县太爷,可共产党来了,摇身一变,又成了人民公仆,这身份转换地也太溜了点吧。再说,在这个过程中,贾庄村人可没少吃童治的亏,就你,还想在奇石山安息,做梦去吧。

    贾庄村人就把童一帆这个幺蛾子给弄黄了,这件事又把童家和贾庄村的恩怨给挑起了。现在,童一帆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又想重提这茬,这老小子可真是贼心不死!

    “金奶奶,人家童一帆的老爹,童治也算是老革命,就算弄个烈士墓园,也没什么啊。”

    在贾野看来,这都是面子的事,童一帆想整这些表面光堂的事,那就让他去整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金奶奶不这样看。

    “贾爷,就童一帆他爹那光辉历史,还烈士?丢人啊。咱们都是江湖儿女,讲究的是忠孝不能两全,可童治那家伙,当过土匪的俘虏,当过日本人的俘虏,当过解放军的俘虏,看看,就这经历,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要是让他成了烈士,还摆在咱们眼前,那可真是癞蛤蟆不咬人,恶心死人了。”

    金奶奶一说到童治,那叫一个厌恶,可见童治对于贾庄村人来说,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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