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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岳阳,朱由检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岳爱卿,朕听闻你已然有了一妻数妾了,是这样吗?”
“嗯,皇帝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岳阳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回答:“回禀皇上,微臣在家中已然有一妻五妾,孩子也有三个了。[”
“什么?竟然有这么多个了?”崇祯乍一听不禁吓了一跳,“去年你上报礼部还只有一妻二妾,怎么现在又多了三个了?”
说来也怪,岳阳对崇祯向来是不怎么尊重的,可在提到这个问题时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诺诺的说道:“那……那啥……臣去年到了金陵一趟……所以……又纳了三个。”
听到这里,原本对岳阳印象不错的周皇后也轻轻颦起了好看的黛眉,心想这个岳阳人倒是不错,可怎么如此好色,年纪不大却有了一妻五妾,要是媺娖嫁给他能快乐吗?
周皇后尚且如此,朱由检这个老子就更加有想法了。这小子如此花心媺娖要是嫁过去后能有好日子过吗,于是看向岳阳的目光更加古怪起来。
看着这两公母有些“不善”的目光,岳阳心中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哥们娶媳妇碍你们什么事了,又没有睡了你家的闺女,干嘛用这种苦大仇深的目光看着我。
轻咳了两声,岳阳再次拱手道:“皇上……娘娘……您两位还有什么吩咐吗?”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要没事我可要闪人了,今天这顿饭吃得莫名其妙不说,而且这两人还神神叨叨的,让人看不懂啊。
看到岳阳又有告辞的意思,这两公母也有些急了。崇祯心里闪电般的转了无数遍,到底是男人心硬,想到最后还是江山社稷占了上风,对这一旁的周皇后使了个眼色。周皇后无奈只好对岳阳问道:“忠勇侯。听说你的正妻是蒙古人,是这样吗?”
“靠!这两公婆到底搞什么玩意?”岳阳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老是对自己的媳妇感兴趣,但人家既然问了他也只能老实回答道:“正是,微臣之妻乃蒙古科尔沁部落首领之女,比微臣要大两岁,前年已为微臣诞下一子。”
“哦,是这样啊。”
周皇后眼珠子眨了眨,又琢磨了一下说话的语气才说道:“这样啊,只是忠勇侯贵为我大明与国同休的侯爷。却娶了一介蒙古女子为正室,这传出去总是不大好的,不知忠勇侯认为是不是这个理啊?”
“嗯……什么意思啊?这是看我媳妇不顺眼的节奏吗?”岳阳心里有些不爽了,哥们的老婆好像没得罪你吧,怎么对她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而且说话也是遮遮掩掩的一点也不痛快。
就在岳阳眉头挑起要说话的时候,又听周皇后说道:“忠勇侯,你也不要多心,本宫知道你和那蒙古女子甚是恩爱。说这些也并非是要你和发妻分开,而是本宫以为你身为我大明贵戚,却娶了一个番邦女子为正室却是容易惹人说闲话,为稳妥起见还是……还是……”说到这里。周皇后便感到脸色发烫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无论如何说人家小两口的坏话可不是一国之母所为。
听到这里,岳阳却是有些听明白了,莫非眼前这两口子打算给自己做媒?
看到皇后说不下去了。一旁的朱由检急了,用鞋底碰了碰周皇后的脚尖示意他快点说,周皇后无奈之下只好继续道:“忠勇侯。本宫欲替你保一媒,将一女许配与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说到这里,周皇后只觉得自己额头仿佛冒出了一层细汗,无论是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她竟然感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呃……这个……”
岳阳愣住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他愣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娘娘欲将何人许配给微臣,其人又芳龄几何?”
听到这里,一旁的朱由检在一旁插嘴道:“此人就是朕的爱女媺娖,今年……今年十……十二岁了。”
“什么?”饶是岳阳这些年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浪,也被小朱同志的话吓得差点坐不稳。媺娖……朱媺娖,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朱由检同志想要许配给他的应该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长平公主吧。好吧,说实话岳阳对于当驸马这么有挑战性的事也不是很反感,可问题是这个长平公主才……才特么的十二岁……不对,这年头的人都习惯说虚岁,她应该才十一岁啊。这事要搁在现代让警察叔叔知道了,直接把自己拉出去打靶五分钟都算是轻的。
看着岳阳那张大得几乎可以塞进鸡蛋的嘴巴,朱由检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了,现在公主还小了点,不过朕认为你们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待公主十三岁时在成亲也不迟。”
好吧,按照大明律女子十三岁确实是可以成亲了可……可我不想跟小学生成亲啊。
看着一脸认真的朱由检夫妇,岳阳几乎要哭了,这两公母到底闹的是哪样啊。自己的年纪可是和小朱同志差不多的啊,即便有差距那也只有一两岁,你让我娶一个小学生,这是让我当校长吗?
看着岳阳那张哭笑不得的脸,朱由检和周皇后不愧是夫妻,两人的指甲同时紧张的掐进掌心里,而此时在大厅里除了小朱夫妇外在偏厅一根柱子外也有两个身影偷偷的探出头向里面偷看。
为首的是一名天生丽质的少女,只见她粉黛轻描、娇俏可人,一袭淡绿色的蝴蝶刺绣纱裙,袖口镶白底全彩绣牡丹阔边衬得整个人是眉目如画可爱无比。在这名少女的身后则是偷偷站着一名穿着蓝色宫衣的俏丽小宫女,两人正偷偷的使劲看着坐在朱由检旁边的岳阳,为首的那名少女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长平公主了,只是现在的她可不叫长平,现在的她封号叫做坤兴公主朱媺娖。
看着端坐在朱由检夫妇旁边的岳阳,朱媺娖小脸羞得很是通红,她转头小声对身边的宫女道:“紫英,你说咱们偷偷跑过来父皇和母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她身后的小宫女又哪敢说什么呢。只能是诺诺的站在那里不吭声,小声的说道:“公主,依奴婢看啊,这个未来的驸马长得也还算端正,况且听闻他还是一名为国立了大功的国侯呢,不会辱没了您的,现在趁着没人看到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朱媺娖没有理会身后小宫女的话,有些郁闷的鼓起了小嘴:“可是人家还没小呢,父皇母后怎么就要把人家许配出去了,人家舍不得父皇母后啊。”
眼看着公主还要准备偷看。小宫女紫英赶紧将有些不情愿的朱媺娖拉出了偏厅,两人慢慢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而此时的岳阳则是看着朱由检两公母很是有些郁闷,他不是笨蛋,朱由检的意思他也猜出来了,小朱这是要通过联姻把他绑在大明这辆战车上啊,如果自己拒绝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宣布和大明皇室正式决裂了,这对于自己无疑是很不利的,只是自己应该接受么?如果自己真的成了朱由检的女婿,那大明这辆战车将会驶向何方?想到这里岳阳就感到自己的心凌乱了。
最后。岳阳仿佛下了决心般抬起了头对朱由检和周皇后说道:“承蒙皇上和娘娘不弃将公主下嫁微臣,微臣不胜感激,也不胜荣幸,只是现在尚有一点。微臣已然娶妻,却是不能休了原本的发妻另攀高枝,否则必遭天下人耻笑。”
说到这里,周皇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本宫也想好了。你若愿意的话媺娖嫁过去后可以和那蒙古妻子一般做你的正室,两人一般不分大小同为汝妻,你看如何?”
岳阳知道。周皇后把话说到这里时几乎就已经是将姿态摆到最低了,人家一国公主都愿意和你原来的媳妇平起平坐了,你要是再不愿意那就只有翻脸一途了。
听到这里,岳阳一咬牙站了起来走到朱由检和周皇后面前单膝跪了下去恭声道:“皇上和娘娘如此盛情微臣敢不从命!”
岳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朱由检和周皇后的耳中却犹如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子终于向自己低头了。其中最高兴的朱由检,今天从看到他开始这家伙就不断挑战着自己的神经,现在终于不敢再炸刺了吧。想到这里,朱由检也一扫刚才那晦气的脸色,嘴角再也忍不住往上翘了起来,而在他的旁边周皇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难怪说自古联姻就是拉近距离的最好办法,岳阳答应了婚事后双方立刻就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看对方也感觉亲切了不少,周皇后看着岳阳更是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
朱由检高兴之下把手一摆大叫了一声:“来人,拿酒来,朕要和岳爱卿好好喝几杯!”
很快,两名太监各抱着一个小坛子走到了两人身边,各自帮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
朱由检举起酒杯对岳阳笑道:“朕已经好久未沾酒了,今日爱卿陪朕喝几倍。”
而一旁的周皇后却对仿佛娇嗔道:“皇上您也真是的,如今是家宴,您还爱卿爱卿的叫个不停,您就不能换个叫法吗?”
“哈哈……梓童说得对,是朕不是了,正宏……咱们一起举杯!”
看到崇祯连连自己的表字都叫上了,岳阳只能苦笑着举起了酒杯,口中谦虚道:“皇上,应该是臣敬您才是。”
双方的关系这么一确定,崇祯看待岳阳的目光自然就不同了,先前他是提防着岳阳,生怕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发狂端了自己的老窝,如今成了自己的女婿就不一样了,立刻就从敌对关系变成了自家女婿,已经属于可以信赖的对象了,因此这顿酒喝得很是开心。喝到一半时,崇祯微带着醉意问岳阳:“正宏,如今关内流寇四起,而朝廷赋税几近枯竭,几乎是无以为继,不知你有何良策?”
“这……”
岳阳犹豫了一下。一旁的周皇后笑道:“正宏不必担忧,如今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而且今天也是家宴,你有话只管说,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嗯,今天有话你就只管说!”一旁的崇祯也帮腔道。
“那好,那臣就直言了!”岳阳放下了酒杯砸吧了一下嘴巴,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其实咱们大明的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没人缴税。洪武年间,我大明的赋税是最重的。那时每年田赋有三千两百万石左右,到了成祖时期稍微低了些,但每年也有两千七百万石左右,可随后便每年都往下递减,到了如今更是每年只有四百万左右。
此何解?难道是没人种地了么?不是的,其实就是土地都被官绅商贾给拿去了,而那些商贾更是以偷税漏税为荣,如此正好应了一句话,富了商贾而穷了朝廷。那些商贾不用纳粮缴税也不用承担任何徭役义务,可朝廷却偏偏还要花银子保护他们,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大明的百姓实在太苦了,他们已经块饿死了。可却要还要承担朝廷沉重的徭役供养那些富得流油的士绅,如此岂不是咄咄怪事?您说这样一来朝廷还能有银子吗?”
偏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声,不止是崇祯脸色难看,就连周皇后也皱起了好看的黛眉。良久崇祯才闷声道:“那正宏你有何良策?”
岳阳并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在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身上扫了一眼,崇祯见状立即沉声道:“你们都给朕出去,若无召唤不得进来。否则乱棍打死!”
看到太监宫女鱼贯而出,岳阳这才端起酒杯将杯内的酒一口抿尽,然后重重的放下酒杯,杯子和桌子接触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这才淡淡的说道:“方法有两个,一为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二嘛就是开海禁了,如此朝廷想不赚银子都难!”
“什么?”
岳阳的话一出口,立刻将崇祯和周皇后吓了一大跳,崇祯的眼神立刻就变得凌厉起来,他盯着岳阳一板一眼的说道:“你可知太祖曾有不许寸板下海的祖训,如今你竟然让朕开海禁,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听到崇祯的话,岳阳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玩味的说道:“皇上啊,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太祖禁海不过是为了当年倭寇为祸太过,太祖为了限制惩戒倭寇而不得已为之。这个海禁其实早在永乐年间就已形同虚设,只是到了嘉靖年间又因日本藩侯的两个朝贡使团在宁波为入贡资格问题爆发了“争贡之役”,朝廷这才重新开始禁海,加之还有着江南沿海各地官绅在一旁推波助澜,这才将禁海一直延续到现在,您又何必抱守着这条祖制不放呢,更何况这海禁一开,咱们朝廷可就又多了一条滚滚财源啊,您可知道在隆庆直至万历那些年里,有多少白银从西洋涌入咱们大明吗?”
岳阳一边讲解着海禁,一旁的崇祯和周皇后也听得入了神,虽然崇祯贵为天子,可由于种种原因大明的官员往往将禁海形容成妖魔化,这些东西却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此时周皇后不禁好奇的问道:“究竟有多少银子流入我大明?”
岳阳微微一笑,伸出了三根指头轻声道:“从隆庆到万历那数十年里,至少有三亿两银子进入我大明,您想想看,这些银子能般多少事?”
“嘶嘶……”
崇祯和周皇后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崇祯,他简直不能想象三亿两白银究竟是多少,这恐怕已经能把整个北京城铺满吧。
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崇祯,岳阳问道:“皇上,您想想,若是朝廷能对这些银子收税,即便是十税收一,那也就是三千万两银子啊,有了三千万两银子您还用发愁吗?而且这银子可不是收了就完的,那可是每年都有进项啊,也不要太多,即便每年能收个五百万两银子,朝廷能办多少事?您还用这般缩衣节食吗?”
崇祯确实被吓住了,岳阳的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他万万没想到海禁竟然这么赚钱。而一旁的周皇后却有些天真的问道:“正宏,既然海上的交易如此赚钱,那朝中的大臣为什么还拼命的朝廷开海禁呢?”只是她的话刚出口,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额问题。
崇祯和岳阳相互对视了一眼,苦笑了起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能为什么,所为者无非就是利益尔,朕以前真是太傻了。”
“是啊!”岳阳也感慨道:“或许整个朝廷都知道做海上贸易是最赚钱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点,却唯独皇上不知道而已。”
“这些自私自利的奸贼!”听到这里,崇祯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的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