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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慢行,幸好再未遇到敌人,下午三点钟才进东林镇。一进东林镇,寻枫和杨疏影两人就被出来寻找的杨家人报告给杨家主杨谦。杨谦见到他们后,自是一顿询问,夹杂着关切和责备。
杨疏影介绍了水雨泽,杨谦又是一顿感谢和邀请。几人寒暄后,寻枫见杨谦似有话对自己说,便问:“杨叔叔,我爹呢?还在东林酒家那算命吗?我去告诉他我回来了。”他想以老爹的脾性,多半自己一天未归,他也不会着急担心罢。
却见杨谦神色有变:“你爹今日没有去摆摊,在家休息,你赶紧回家看看吧。”
寻枫一听,忽然想起前日那个前来算命的奇怪小叫花子,心里大感不安。匆匆与杨谦、水雨泽告别后,便一路小跑回家。
寻枫跑到半路,碰见闻讯而来的林袖和蓬东碰。他道:“我爹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神情扭捏,林袖道:“不用太担心,等会儿回去看了就知道了。”蓬东道:“只是些皮外伤,很快就好的。”
寻枫暗想原来老爹是被人打了,定跟那小叫花子有关系!他压住心中急躁之气,问道:“昨天雾气蒙蒙,你们怎么出桃花林的?”
蓬东道:“昨天追不上你们,雾气又大,我们就没有继续追下去了。不过后来雾气慢慢散了,林袖就建议先出桃花林回东林镇求救去。从昨天到现在可担心死我们了,那么大的一条蛇,疏影没事吧?”
林袖道:“看寻枫样子就知道疏影没事,不然他怎么会将心思全部用在关心老爹上呢。”
寻枫点点道:“昨天我们没事,大蛇被雷电劈死,后来我们到了梅城才走出桃花林。”他寻思昨天和疏影在一起的时候,雾气从来没有消散过,不知他们怎么说雾气消散了?不过见大家都安全了也不多想,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小叫花子到底什么来头?
寻枫无心多说话,一路行走极快,尚在家门外就喊道“老爹、老爹。”不见回应,他心里一惊,跑进家里看见疯先生正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着,身上肿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急道:“爹,你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不是那个小叫花子?”
疯先生缓缓睁开眼睛道:“你回来了?罢了,就当做被疯狗咬了几口。”
寻枫怒道:“你都被人打成这样,怎么能算了?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那小叫花子正如寻枫所料,确实是受人指使前来算命。指使之人乃是东林三大世家之一的曹家公子曹俊楠。曹俊楠年纪与寻枫相仿,从小天资聪颖,深得父母喜爱。尤其是曹俊楠母亲,对曹俊楠寄以厚望。
前段日子,曹母逛街瞧见疯先生在算命,便让疯先生算一算爱子未来的前程如何。本来这种卦,疯先生平日都是随便编两句好话糊弄过去。不料曹母为人精明,不易打发,写下曹俊楠三字中的“楠”字,让疯先生好好测算一番。
疯先生推脱不过,只得认真一算,未想此人还真会遇到危险。他见曹母爱子心切,便好意说道:“令郎五行火盛,而南方离火部正是火最旺盛之地,切不可让‘木’现于‘南’,否则将有生命之危。”
曹母听后,火冒三丈道:“一派胡言,我儿志存高远,天地八方哪里去不得?”
疯先生道:“这是算命算出来的,夫人信不信皆可。”
曹母道:“不吉利的话都让你说,哪有那么便宜之事。”说罢气冲冲离去。她回到曹府后,越想越气不过,便把此事说与曹俊楠听。曹俊楠听后,前日来到镇上,指使小叫花子去找疯先生算命。一旦疯先生算命不准,他就要趁机教训他一顿。
没有想到计谋竟被寻枫识破,算准小叫花子第二日得不到一个铜板,而是会得到自己赏他的一个银币。曹俊楠盛怒之下,便故意到东林会馆前与寻枫打赌,又派了两家丁揍他一顿。只是又没有料到两个家丁不仅被他利用来赶走小地痞,还被人打伤。曹俊楠知晓此事后,昨天上午就派人故意找疯先生算命,然后借故揍了他一顿,方才解气。
疯先生说完后,对寻枫道:“枫儿,我好心告诫曹夫人,反遭毒手。常言道‘好心有好报’,实则世间之事往往不是如此,你须得明白这个道理。”
寻枫把背包往地上一扔,道:“我现在就去曹家说理去!”
疯先生道:“曹家是能说理的地方?你不用去了,杨家主已替我找过曹家。曹家推说是下人惹的事,看在杨家主的面子上,惩罚了一下下人。”又道:“我已经好言相告,他们不相信,日后遭殃的还是他们。这叫‘恶有恶报’。”
寻枫也知这个道理,只是心中恶气难出,想着日后一定要让曹俊楠吃吃苦头。他愤愤道:“曹家真是可恶,跟梅城李家一样。”
疯先生道:“梅城李家怎么了?你把昨日之事说与我听听。”
寻枫便一股脑的把如何遇险、如何得到桃花铁盒、如何被李煜觉欺负、如何被水雨泽搭救、路上遇到黑衣人,还有婆婆夫妇如何脱险都说了一遍。
疯先生听完后,脸色凝重,从床上坐起,让寻枫将铁盒拿了出来。他拿着铁盒,突然陷入了沉寂。好一段时间,才大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意啊天意。”
寻枫在旁边,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一样,暗想:“老爹为何对这个铁盒这么看重,却对罕见的三瓣桃花瞧也不瞧一眼。”
疯先生缓缓说道:“枫儿,爹本打算让你跟着爹在东林小镇算算命,就此安度一生。岂料你天性就喜修炼之术,于算命一道相去甚远。今日你所得桃花与铁盒,皆与修炼有莫大关系。你既有此奇遇,想来是天意难违,要顺从你本意了。这个铁盒和三瓣桃花,爹先替你保管着。你把四瓣桃花分给你的几个伙伴罢。”
寻枫见疯先生似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番话,既惊喜于老爹同意自个修炼,又隐约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隐忧。不过少年心性终归是欣喜,他道:“爹,这个铁盒和桃花是我和疏影一起得到的,不跟她商量一下,不太好吧?”
疯先生道:“杨家修炼的物品多,她不会在意这些,你就跟她说爹先替你们保管着,到时候给你们。”
寻枫想:“老爹怎么今日看上起来不像平时一般,对我修炼的事这么上心?难道是因为这铁盒子的原因?”他甚是好奇道:“爹,你是不是知道这铁盒的来历?”
疯先生脸色一变,手里紧紧抓着铁盒。说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该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晓。还不赶紧把桃花分给林袖、蓬东他们去?”
寻枫向来心宽,见老爹不欲多说,也不再继续追问,心想老爹或许自有难说的秘密罢。他道:“老爹,你好好歇着罢,我去给你找些药膏来。”
疯先生摆摆手道:“不用找,这点皮外之伤不碍事。”
他知老爹固执,说不用那就是不用了。又道:“曹家如此欺负咱们,我要找曹家说理去。”说着就要出门。
疯先生喝道:“站住!你长这么大也该明白了,世间道理只掌握在强者手里,你若真想讨回说法,以后给我好好修炼才是。”
寻枫想起在梅城的遭遇,心知老爹所言甚有道理,面上虽有不甘,却也只得停住脚步。无奈抓起破烂的背包,出门去找林袖和蓬东。
疯先生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白虎铁盒,感慨万千,陷入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