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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到镇北堡
众人俱受升赏自是好不欢喜,当日回到客栈,受赏的5人都得意洋洋地跟马天君炫耀关防印信,而且还互称大人。
玩闹一阵,刘仁玉叫众人安静,他有话要说,众人闻言,立即安静无声,静待刘仁玉发言。
“咱们杀了北虏,也得了官身,现在就要到镇北堡去了,你们可听说了的,那镇北堡说是个军堡,其实早就荒弃多年,又多次遭到蒙古人洗劫,还有没有人都是难说。咱们得招人跟着我们去镇北堡才行的,如果不招人,咱们让谁去屯田呢?”
“把总大人说的在理,要说招人却也不难,比如我们家,除了我都是流民,只要给碗饭吃,两条腿儿的人到处都是,不难找。”家里人都是流民的何二狗出主意道。
“你这话说得好,流民确然好找,问题是我虽则是个把总,银钱就只有杀虏得来的120两,粮食一斗都没有,拿什么招人呢?”刘仁玉郁闷道。
“把总大人,瞧您这话说的,没有您,我们如何能有今天。我的赏银大人只管拿去。”李继业见刘仁玉在摆困难,急忙作出贡献。
“我等也愿意进献赏银。”剩下3人也不甘落后道。
“这个自是多谢了,算是我借的,借你们每人90两,等我有钱了就还给你们。”刘仁玉借到了前,自然要说一个还钱的日子。
“我们还能信不过大人你吗!?见外了,见外了。”大伙儿连忙都说信得过刘仁玉。
说完借钱的事儿,刘仁玉又打起来马匹的主意。
“咱们缴获的蒙古马,都是上好的战马,将养他们太费银钱,我意,咱们一人留下一匹,其他的6匹马,咱们拉出去卖了如何?”
“把总大人,怎么办您说了算,我等安敢有异议。”众人异口同声道。
“好,继业,明日你便与德胜带着马到延安府去发卖,这可是好马,莫卖的太便宜了。不然咱们的血就算了白留了。”
“得咧,这事儿交给我和德胜办,您就放心吧。”
“既如此,你们速速动身,我们5日后会合,去吧。”
“好咧,德胜,咱们走。”李继业说话话,便领着杨德胜走出客栈。
待李继业和杨德胜走后,刘仁玉又问何二狗道:“匠户一般居住在堡中何处?”
“回大人的话,都住在西城区。”
“二狗,铁牛,随我去西城区寻铁匠。”
“是,大人。”
刘仁玉等一行三人,在街市上一路慢慢地走,寻觅着铁匠。一般而言,铁匠相当好找,因为他们的工作车间太显眼了。
当、当、当、当,一阵阵的敲击声,一位须发半白,赤膊上身的中年男子正在一遍又一遍的敲击着一块儿红彤彤地铁块儿,在炉火的映衬下,这中年男子虽然精瘦,双臂却青筋暴露,肌肉扎实,一看就是常年从事打铁行业的资深工匠。
顺着精瘦的身板儿往上看,我擦嘞,刘仁玉看到了一张虽然写满忧郁,遍布皱纹,无比憔悴,却棱角分明,高鼻深目的瓜子脸。
这眼眸,这神采,像极了后世的王力宏,只不过是中年大叔版的。
却说这打铁的中年大叔,见到刘仁玉等人围上来,还以为是客人,就停下手中的活计,用圈在脖子上的黑不溜秋的麻布擦擦汗,问道:“几位军爷,找额有什么事儿?”
“请问您高姓大名?”刘仁玉问道。
“啥?”
“您叫什么名字?”
“啊,额叫赵打铁。”
这名字取得相当的理论联系实际。
“几位军爷找额到底啥事儿,额还忙着呢?”
“您会不会做兵器,盔甲?”
“咱是匠户,又在军堡,自然是会的,咋啦,几位军爷要做兵刃,铠甲不成?”
“是的,是的,不过却不是现在定做,我希望能够礼聘您到镇北堡,做我的军械师。”
“啥叫军械师,额为何要跟你去啥劳什子镇北堡?”
“是时候亮出我把总的身份了,”刘仁玉暗自想到。
“我是镇北堡新任把总,奉游击将军军令,到该处屯田,我们那里缺一个制作兵器的,也就是我说的军械师了,特来请您过去。”
“镇北堡额听说过,早就被蒙古鞑子糟践的不成样子了,去那里作甚,额还不如就在此间安心打铁。”
见亮出把总的身份也请他不动,刘仁玉只好使出撒手锏,只见他伸出一个手指,直直地放在赵打铁面前。
“大人,您这是作甚?”
“一两银子一个月,足饷,请您到镇北堡去做事,您在这里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您有家人吗,您养得活他们吗?能给他们带来好日子吗?”
刘仁玉连珠炮般问上几个问题,可算是让赵打铁找着话题了,他先是被一个月一两银子的薪水所震撼,又对刘仁玉后面两个问题发起了感概。
什么朝廷无道啊,老天不长眼啊,生活很困苦,上官很可恶,最后他说他有个女儿,叫赵翠芝,目前不在家,在外面拾捡干柴,碎煤渣之类的物事,以便回家来烧炉子。
刘仁玉看一看赵铁柱的盛世美颜,不免对赵翠芝有了一丝期待。
既然您在此地终日劳作,也只能混个续命不死,倒不如跟着我们到墩台去,我每月给您一两银子,先付一年的饷银,再签个文书即可,您觉得呢?“刘仁玉道。
“把总大人如果不诓额,额自是愿意前往的,不过街坊雇额做的东西,额得做完才能走,咱们可不能失了信誉。”
“您说的是,就依您说的办,您需要几天才能办好。”
“三天,至少三天,额才能做好,大人可等得了吗?”
“给您5天,5天以后我们再来找您。”说完,刘仁玉就打算转身走人。
墩台诸军将正待回返,忽然间眼前一亮,一个古装美女施施然走将过来。
这美女,瓜子脸,高鼻深目,秀色动人,单凭姿色而言,尚在前面所见的杜家四小姐之上之上。
一群丘八看到这么个尤物,都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再也无法挪动半分,等到这美女子开口说话,大伙儿都高兴万分,这却是因为这美女子管赵打铁叫爹。
“爹,额回来了。”
“翠芝,你回来了,来,来,认识一下,这几位军爷要礼聘额到镇北堡做事,一个月给一两银子呢,快快与这些军爷见礼。”
赵翠芝常年与老爹一道干活儿,抛头露面的机会多,可算是见多识广,看到刘仁玉等几个年轻大老爷们儿,一不脸红,二不害臊,与众男见礼时倒还爽快,她自认小妹,管刘仁玉、张铁牛和何二狗等人都叫哥,天生的自带公关属性,哄得刘仁玉笑的嘴都合不拢。这才刚见上面,刘仁玉已经许了赵翠芝一根红头绳。
众人与赵翠芝又说上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回返客栈。
一路上,众人议论的焦点自然是绝世美女赵翠芝,张铁牛素来憨直,表达起来,无外乎是什么“那小娘端的好看的紧,铁牛生平仅见什么的。”
何二狗到底年龄大些,经历也复杂些,他说的是什么:“赵翠芝日后是要到镇北堡去的,额可要用心些,多立功,多赚钱,说不定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娶她回家”之类的。
刘仁玉的主要火力集中在赵翠芝到底像后世哪个明星上面,他经过仔细的删选,认定赵翠芝很像佟丽娅,对就是佟丽娅。
众人有说有笑,正自交谈甚欢,刘仁玉瞧见路边坐着一个衣着破烂,身材瘦得不成人形的丐儿,他就坐在那里,毫无生气,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唉,也是可怜,”刘仁玉恻隐之心大动,他随手将一个包在油纸包里的饼子扔在那小丐儿面前,然后他正待走人,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所迷惑。
一般的丐儿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见着食物,都会化身为超级赛亚人,猛抢猛夺,可他却没有这样的干劲,他只是默然不语地缓缓起身,走向这个纸包。
按道理来讲,这个丐儿这么慢的速度,他旁边的乞丐一定会来抢夺,可是他身边的那些丐儿虽则跃跃欲试,却是不敢动弹分毫。
“奇哉,怪哉!这小丐儿着实不简单。”刘仁玉对这个独立独行,而且令其他丐儿畏惧的独特乞丐生了兴趣。
刘仁玉走上几步,捡起丢在地上的油纸包,端直递给那小丐儿。那小丐儿接过,道一声谢,他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他的眼神冷冰,毫无生气,他浑身散发出活死人的气息。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刘仁玉的兴趣愈发浓厚。
“别做乞丐了,你跟我走吧。”刘仁玉就这么说出来了,他认为这个乞丐会跟他走的。
“那就走吧。”那乞丐面色毫无变化,说完,他就跟在刘仁玉身后,好像他生来就是刘仁玉的跟班儿似的。
“有趣,有趣,回去再行盘问。”刘仁玉的兴趣愈发浓厚。
当日回到客栈,刘仁玉叫那丐儿先去洗个澡,不然那丐儿黑的跟个非洲人似的,面貌都看不分明,而且身上的味儿也大。
那丐儿依言洗过,再换上一身新衣服,画风立马大变。
“嗯,嗯,这厮洗刷干净,倒还是有几分郎君的模样,不错,不错。”刘仁玉见这小丐儿面目不错,又生了几分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在自个儿的厢房内,刘仁玉问那丐儿道。
“西门洞子。”
“.............. ,为何叫这么个名字?”
“爷爷捡到额的时候,额就在西门洞子里。额没有名字,爷爷在西门洞子捡到额,就给额取了个西门洞子的名字。”
“那你爷爷呢?我没见着他,不然总要带着他一起过来才好。”
“军爷不必去寻额的爷爷,额的爷爷死了。”
“哦,老人家怎么死的?”刘仁玉随口一问。
听到这个问题,西门洞子的身体猛地一抖,他的面部肌肉抽动两下,突然散发出更加冰冷的气息,他低沉道:“去年,贼老天不下雨,冬天没吃的,就连树皮都寻不着,爷爷和额都饿的奄奄一息,爷爷对额说‘孩子,额老了,死了也不打紧,你还小,你要活下去。’额说‘没吃的,如何活的下去。’爷爷说。”
说到这里,西门洞子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语调也开始颤抖,“爷爷说,‘有吃的,额死了以后,身上还有些肉,省着点儿吃,熬到春天,有野菜,有山货,总能续命不死。’额听了这句话,骇了一跳,忙说‘爷爷你说什么呢,额还要给您养老送终,怎么可能吃您的肉,额宁愿死掉,也不做畜生。’爷爷打了额一巴掌,说‘蠢物,养了你17年,如何容易,早知道有今天,就叫你死在城门洞子便了。听爷爷的话,好好活下去,你吃剩下的就烧埋掉,立个坟头,若你还活着,逢年过节给额烧个纸。听好了,爷爷进了你肚中,不怪你,要怪就怪贼老天。你若是不依额,咱们便恩断义绝,死了到了地下额绝不认你。’爷爷说完,就,他就撞墙而死,冬天肉不会烂的,额就省着点儿,每天吃一点儿,周围的人看到额,都躲得远远的,野狗给额抢食,额咬死野狗,吃野狗,爷爷的肉只能额吃,旁的不论是谁也不能动。就这样,额就活了下来。”
说完这些话,西门洞子身上的冰冷气息愈发隆重,刘仁玉听到这等惨事,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免浑身一个哆嗦,着实被骇了一跳。
西门洞子的眼眶中几滴清泪在打悬,他鼓起勇气说道:“军爷,这些话我谁也没说过,不知为何现在却想跟您说,您若是觉得额,额是个不如畜生的东西,额这就走。”
“不用,不用,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你的爷爷爱你,爱得深沉,爱的伟大,他如果不这么做,你们都会死。要怪就怪这贼老天,这个世道。你愿不愿跟着我一起奋斗,让天下的人都能够吃饱饭,不用经受像你这样的惨剧。”
“额,.......,愿意,”说完,西门洞子似乎是把憋了几千年的哀恸都要宣泄出来一样,放声嚎哭,一时间降水量很大。
刘仁玉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西门洞子嚎哭不止,心中的思绪却是万千。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也是要求最少的,他们只要求能够吃饱饭,统治阶级能够不剥削太过就满足了。
他们面对暴.政,总是忍耐,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都不会反抗,这么好的人民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我一定不能让人相食的惨剧在北中国频繁上演,这是一个穿越客应该背负的使命。
想完心事,刘仁玉对西门洞子道:“别哭了,跟着我去打拼吧,等来日你有了出息,给你爷爷立一个好坟,多给他烧一些纸钱,让他在那边儿能过上好日子。”
“嗯,嗯,额知道了,额一定会努力的。”
“甚好,甚好,我先与你商量一件事儿,你看,你这个名字很不好,叫甚西门洞子,不雅观,你爷爷姓什么?”
“这个,额不知道,我一直管他叫爷爷,却是不知他姓什么。”一想到自个儿连爷爷姓什么都不知道,西门洞子又一次抽噎起来。
“既如此,我就做个主,你与我一样姓刘吧,我今年23岁,虚长你几岁,就做你的义兄,你管我叫大哥,你的名字就要刘仁杰吧,你可愿意否。”
“额愿意,碰上您是额,几世修来的福分。从今往后,额就是刘仁杰了。”刘仁玉话音未落,便跪在地上,彭彭磕上几个响头。
“额没有读过书,不过也听说过长兄如父,额西门....,啊不是,额刘仁杰以后就听大哥的话就是了。”刘仁杰郑重道。
“嗯,嗯,甚好,甚好,仁杰,你去把那几个跟我一起的人叫来。”
“是,大哥。”
不多时,马天君,张铁牛与何二狗俱入厢房。
刘仁玉将收刘仁杰为义弟之士说与众人听,刘仁杰与众人各自见礼,口称叔叔。大伙儿笑着受礼,然后恭喜刘仁玉添了一个义弟。
见礼完毕,刘仁玉便对马天君道:“天君,我这义弟从前做乞丐,自然是没有读过书的,现在我我把他交付于你,你要叫他读书、识字、明理,做一个明白人。”
“是,大人,天君自当尽力。”
“仁杰,还不快快拜师。”
“师傅在上,请受额西门.......,啊不,刘仁杰一拜。”说完,又是彭彭啪啪几个响头。
“免礼,免礼。”马天君双手扶起刘仁杰,拜师之礼乃大成。
后几日,大伙儿各自闲逛,刘仁杰与马天君学习,刘仁玉则径自思量镇北堡日后的发展事宜。
到的第5日,约定的时间到了,李继业和杨德胜也该回来了,刘仁玉却是不知道这趟买卖是否能够做好。
正自焦虑之际,何二狗忽然来报:“大人,继业他们回来了。”
“哦,走,与我去迎接他们。”
客栈外面,杨德胜与李继业正在拴马,见着刘仁玉等人,自是一阵寒暄,等到刘仁杰管他们叫叔叔,先是一愣,待听到刘仁玉分说一二,这才恍然。二人自是一阵一阵地恭喜啊之类的。
说完客气话,刘仁玉将杨德胜与李继业迎进屋内,劈头就问:“事情办的如何?”
李继业与杨德胜相视一笑,颇有几分自豪地说道:“幸不辱命。”说完,两人合力将两个大箱子抬至刘仁玉眼前。
刘仁玉心中忽有所感,抢前几步走到箱子前,打开一望,我擦嘞,白花花的银子,这体积,又有两口箱子,怕不是有千两之巨。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卖的是马,还是法拉利啊?”刘仁玉惊问道。
“啥?啥是法拉利?”
“没啥,没啥,以前泰西罗马帝国的名马,很值钱的。”刘仁玉一时说漏了嘴,急忙补救。
“哦哦,这样啊,额这就跟大人您说咱们是怎么卖马的。”李继业口才较好,自是由他来说。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咱们卖的是马,寻常人家买它不起,只有地主老财,巨商大贾才买的起。卖马那日,许是额们运气好,碰上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是好勇斗狠,崽卖爷田心不疼的主儿,为了攀比,变着法地抬价,本来一匹马,额只打算卖100两,生生被他们抬到300两。额们想着,既然卖的这么贵,倒不如把额们自个儿的马也卖了,再去别处买便宜的马。于是,8匹马咱就卖了2400两,咱们又买的马,每匹才80两。”李继业笑吟吟地说道。
“你们好算计啊。”何二狗钦佩道。
“你们不仅会打仗,连做买卖的功夫也是不容小觑啊。”张铁牛感佩道。
唯有刘仁玉不合时宜地说道:“奸商。”
李继业和杨德胜知道刘仁玉是变相地夸奖他们,便毫不在意地一笑而过。
有了两千多两启动资金,镇北堡的基业可以开始筹划了,刘仁玉心中的伟业也要开始起步了。
“河东山西素来多矿,自然也盛产矿工,你带个郎中去招些矿工来,要让郎中验看一下,要找那些没有肺痨之类暗疾的。咱们现在银钱不够,就招36人吧,有家属的把家属也招来,饷银方面,每人每月至多一两,可不能再多了。怎样,能办好否?”
“继业领命,只是不知矿工招来以后到何处去,是还来此处,还是直接到镇北堡?”
“直接到镇北堡就行了,我在那儿等你。”
“是,额这就动身。”
“哦,对了,你少带银两,以免带的太多,在路上被人劫了道。”
“是,额明白了。”说完,李继业便径自走了。
待刘仁玉给李继业交代完任务,他又对杨德胜,张铁牛,何二狗道:“你们三人分头到各州县,寻找无家可归的流民,记住我们要招那些拖家带口,家里有两个以上男丁,或者家里有两个以上女儿的大家庭,独自一人的,只有两口子的,统统不要,记住了,你们去招人的时候不许同情心泛滥,不按照我的要求招人,若是让我看到你们招来一些没有家人的老弱,我必不与你们干休,记住了吗?”
“是,大人,额记下了。”张铁牛道。
“额理会的,喔,对了,二哥,额们招多少人为好呢?”杨德胜突然想起刘仁玉没说招多少人,于是他问道。
“员额400,到时候,我给你们些银子,每到一地,便买些粮食,招揽流民,愿来的就给他们饭吃,但不能让他们吃的太饱,如果碰到有人不愿来我们镇北堡,又想抢粮食的,打杀便是,官府也不会管。你们可记住了吗?”
“额们记住了。”杨德胜、张铁牛、何二狗,异口同声道。
“嗯,好,把人招来以后,就在城外北面驻扎,过几日我们便北上镇北堡。”
“是,”三人领命而走。
领了任务的人都走了,刘仁玉径自去到赵打铁处,问他时候拾辍停当了,赵打铁已然收拾停当,只待出发。
刘仁玉先预付了三个月饷银3两银子,叫赵打铁采买,然后就说自家还有些事儿在办,过几日再行通知。
赵打铁应了。赵翠芝见着刘仁玉,想着上次承诺的红头绳还没有兑现,便吵着要,赵打铁迭声呵斥,刘仁玉只笑笑,毫不在意,他十分干脆地给了一两银子给赵翠芝,让赵翠芝这小娘子自个儿去买。
赵翠芝自打出生以来,何曾一次性得到过这么多银两,她的眼眸中瞬间填满了小星星。
看着赵翠芝迷醉的样子,刘仁玉暗暗感慨道:“嗯,当土豪的感觉真好。”
又是几日的功夫,杨德胜等人招徕流民的工作做得相当顺利,流民遍地都是,是以在招人的时候,这几位还加码了条件,男的要长的帅,女的要长得顺眼。
对于这几位的无厘头做派,刘仁玉没啥意见,反正任务交给他们,只要不招外星人就行。
如此这般,靖边堡城里的事情就算料理完了。刘仁玉带着墩台旧将们去孙奎胜那里报了个到,便带着一众人等在向导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开往镇北堡。
镇北堡距离靖边堡城30里,走路去,一日可到,为了早些赶到镇北堡,天还没亮,刘仁玉便催着大伙儿出发。
走了6个时辰,下午时分,众人开到了镇北堡。
终于来到了的自个儿的地盘,刘仁玉好不激动,然而等到他看到镇北堡城的样子,他就再也无法激动起来了。
那么刘仁玉看到了什么呢?
他看到了崩坏的城郭,镇北堡城连个大门都没有,街市上到处是垃圾和人畜的粪便,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大多低矮破旧,居住在这里的人就跟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一样,都慢慢悠悠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木讷地望着刘仁玉等一行人。
刘仁玉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向导得了刘仁玉的赏银,看起来兴致颇高,他也许是知道刘仁玉对镇北堡的景象有些意外,便自顾自地解释道:“镇北堡城还是在嘉靖年间防备北虏的时候修的,在隆庆,万历年间也还是有军兵镇守,到了天启皇爷的时候,朝廷发不下来饷银,税赋催逼的又频繁,再加上蒙古人时不时地南下抄掠,这里的守军逃散一空,百姓也逃走十之八九,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些实在不愿意远走的人,听说这个地方穷困,连蒙古人都知晓了。每年蒙古人南下,别的地方都遭殃,唯独这里蒙古人不来。所以,刘大人您在这里屯田,别的不说,至少蒙古人不会来找您的麻烦。”
那向导说完,觉得镇北堡城没有什么好去处,自然就没有待下去的兴致,他跟刘仁玉告一声罪,便拨马往靖边堡城赶去。30里路,路上不休息,催迫一下马力,也就是半天的功夫就可回到靖边堡城。
刘仁玉带着大伙儿来到镇北堡中心的一处空地上,叫大伙儿先就地休息,接着他开始分派任务,“大家跟着我刘某人到了镇北堡,按照约定我总会给大家一口吃的,叫大家在这荒年活下去。现在大家首先要自行找到住的地方,堡中的房间大家看一下,如果是空的,就先借住一下,如果没有就临时搭个窝棚暂住一下。大家走了一天,路上也颇为劳顿,就先好好休息一下。黄昏的时候,我给大家派饭,大家听到鸣锣的声音就带着碗筷出来吃饭就是了。”
大伙儿听完刘仁玉的吩咐,纷纷以家庭为单位自行寻找落脚的地方。刘仁玉等人则找到原先镇守武官的府邸,先草草住了下来,刘仁玉先安排好守卫执勤的工作,接着便让李乘风在流民中挑选壮健妇人,支起灶台,熬制稀粥。按照刘仁玉的要求,这稀粥必须熬制成果冻状,筷子插在上面不能倒才行。
黄昏时分,所有人吃完饭以后,除了夜晚巡逻的人之外,其他人各自歇息。刘仁玉打算让大伙儿养足精神,以便第二日开始布置任务,重建镇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