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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这个土匪是怎么当的
“丹青,你看,所有的土匪都对那个土匪恭恭敬敬的,我想那个土匪应该就是这个山寨的匪首“三只手”,你看一看,把这个人的相貌画出来。”趴在地上,身穿由灰色布片拼制而成伪装服的刘仁杰,对着身边的画师陈丹青说道。
“没问题,我这就画。”同样身披伪装服,趴在地上的陈丹青应一声,然后对着孙无病说道,“无病,帮我把千里镜放在眼睛前面,端好。”
“好嘞,”趴在刘丹心身侧的孙无病双手端着千里镜,放在陈丹青眼前,接着絮絮叨叨道:“你说这土匪头子取得什么名字,按刘大人说的,那是审美有问题啊,你说叫个‘座山雕’,‘狮子王’啊什么的多好,偏偏,”说到这里,孙无病似乎是忍不住好笑,在那里一边用额头轻轻地碰击地面,一边笑道:“偏偏叫什么‘三只手’,唉呀妈呀,笑死我了。”
孙无病自说自话,在一边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那拿着千里镜的手不免微微跟着抖了几抖,搞得陈丹青的视线受到了影响。
由于孙无病在前几天的侦察过程中常常如此,搞得陈丹青心头火起,他干脆飞起一脚,踹在孙无病身上,骂道:“你这山货,别乱动,老子画不好画了。”
孙无病吃了陈丹青一脚,自然是不干的,他本想把千里镜掼在地上撒气,可想一想刘仁玉说了,谁让千里镜散架,他就让谁散架的话,一时不敢妄动,就只好闷声闷气道:“娘的,你自个儿拿千里镜,老子不拿了。”
见孙无病来了气,陈丹青倒也不怕,他径自道:“你这山货,老子如何能够一个手拿千里镜,一个手作画,老子哪有这么厉害。叫你拿你就拿,少罗嗦,你记住了,来的时候,刘大人就说了,仁杰做头领,我老二,你要听我的,你待怎的,敢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听刘大人的话。你要是真这么硬气,就放下千里镜,我请仁杰帮我拿也是一样的,但是我回去以后怎么跟刘大人汇报,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陈丹青一席话说完,刚才还在装作气鼓鼓的孙无病马上用手在自个儿的脸上自上往下一抹,换上一副晴空万里的表情道:“好兄弟,跟你说笑呢不是。别往心里去,我错了还不成吗?”
“你说你这厮,跟我们来了这几日,每日价就是不停的聒噪,吵死个人了,你说你咋那么多话呢,我们是来刺探军情的,不是来游玩的。你倒是说说,你刺探到了什么军情,这儿的风景,这儿的小娘,还是这儿的野味山货。”陈丹青显然是对孙无病这厮有极大的不满。
至于不满的原因,却是因为这孙无病是个活泼好动的主儿,平日里是个开心果,他人到了哪儿,哪儿就会有笑声传出来,因此他倒是得了个“孙猴子”的称号。
孙无病这种个性放在平时自然是极好的,可是眼下却不好。刺探军情讲究一个安静地观察,详细地记录。有孙无病在,安静地观察变成了一个断断续续的过程,因为他太能侃了,搞得刘仁杰和陈丹青有时候不得不专门停止工作来对付孙无病。
至于刘仁杰与陈丹青为何要对付孙无病,那是因为性格不合。
陈丹青是个画画的,画画的要求心灵空泛,意志坚韧,是以他的个性偏向于沉稳,平时不太喜欢说话,如果有话都在画里说。
刘仁杰经历过那么惨痛的过去,性格自然是冰川系的,外冷内也冷,故而十分沉稳坚毅,是个天生的搞特务的材料,而他能够在这等乱世活下来,自然是智商极高,遇事反应极快的主。
比如说刘仁玉无聊的时候曾经考过他脑筋急转弯,这厮居然能够在很短的时间说出答案,而且大多是对的。
除此之外,在刘仁玉的悉心训练下,刘仁杰的身手也是极厉害的,他练的都是杀人的功夫,出手就要人命的那种,这就意味刘仁杰其实是一个极度冷酷的杀手。
这两个冷冰冰的人物跟极度活泼的孙无病一起出任务,一般的场景就是这样的,刘仁杰与刘卫国默不作声,孙无病自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地一说几个小时不停嘴,搞得陈丹青和刘仁杰不胜其烦。
比如今日的情况,就是每天都要发生的惯例,孙无病聒噪,遭到陈丹青和刘仁杰的殴打,孙无病负气,陈丹青威胁说要报告刘仁玉,说他孙无病不好好工作,孙无病妥协,然后又聒噪,又被打,.............,如此循环往复。
待得孙无病被收拾了一顿,他暂时好了点儿,就在那儿老老实实地架着千里镜,让陈丹青观察。
陈丹青仔细观察许久,终于在纸上画出“三只手”的样貌。等他画完,他问刘仁杰道:“府库的位置确定了没有?”
“确定了,有一间房子,只见搬东西进去,不见搬东西出来,而且好多人把守。”刘仁杰道。
“在什么方位?”陈丹青问道。
“他们大厅的右侧那个库房,你在图上标好。”
少顷,刘仁杰问道:“标好了没有?”
“标好了!”陈丹青先是回了刘仁杰一句,接着又对孙无病说道:“猴子,可以把千里镜放下了,我们的侦察工作结束了。你先把我们手里的情报送到刘大人那里去,然后就到张家堡跟我们会合,大人的下一个目标是那里。你可记住了?”
“我记住了,你们留下暗记,我照着暗记去寻你们便是了。”
“好,这个拿好。”陈丹青将一个帆布包交给孙无病。
孙无病拿了包裹,慢慢地趴着往后退,等他退到山的另一面,确认对面的土匪看不到他的行踪之后,他才站起来,脱掉伪装服,跨上马,一声“架”,那马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奔驰而走,投镇北堡方向而去。
刘仁杰与陈丹青在孙无病走后,也俱自收拾东西,慢慢退走,他们上先各自上马,然后便投张家堡方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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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堡,刘仁玉把总府会议室,今日堡中军队各部主官尽皆在此,这次会议却是为随后即将进行的几项军事行动做准备。
“诸位,今日请你们来此却是有军事行动要进行,总的来说有两个计划,第一个计划相对而言不难,我要带你们去剿匪,剿什么地方的匪呢?就在各位面前的文书上写着呢,大家可自己取了看。”
众军官闻言,纷纷从面前拿起一个木制的夹子,夹子第一面的纸上,正上方写着五龙山剿匪字样,线面介绍了五龙山这窝土匪的情况。
五龙山啸聚着一伙儿山匪,匪首“三只手”,匪众98员,可执兵仗者35员,兵刃配置为刀枪、棍、棒弓矢,无火器,更无火炮。
第一面是基本情况,翻开第二面是山川地形图,上面详细地画着路径,关隘,房屋等信息,翻开第三面是匪首“三只手”的肖像。
看完这些文案,刘仁玉叫众军官离座,到会议室左边,只见一个大木桌上放着一个手工打制的立体山川地形图,上面的所有景致与实物极为相似。
看到这个地图,众军官不免感慨,刘大人做事之细竟至于此,打个小小山匪,居然如此之大的阵仗,筹备如此周详,想那山匪这次必死无疑了吧。
“诸君,这些都是我军新闻调查科兵士的功劳,他们已经把情报摸清楚了,放在你们的眼前。你们先好好看看。”
众人闻言,都认认真真地看起文件来。
得益于刘仁玉实施的“全民脱盲”计划,在马天君以及随后招聘来的几个不第秀才的努力下,通过夜校的教育,镇北堡的居民只要开了蒙的,都识字,而这些接受了系统教育的军官们识字那是最基本的,有些厉害的,比如杨德胜都吟的一首好诗了,其他军官,吟诗作赋什么的不敢想,看几个文件实在是小意思。
没过多久,大伙儿就把文件吃透了,地形图也看了半天。
这时刘仁玉又道:“这是咱们镇北堡成军以来首次正式出战,对手不强,权当是练兵,大伙儿都是军事主官,只管提意见,提看法,谁的意见提的好,就照着谁的意见打仗。怎么样,大伙儿畅所欲言吧。”
刘仁玉说完,便闭口不语。众人先是默然半响,然后大伙儿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李继业,这个意思再明显也不过,该您李继业发话了。
李继业本来不想提意见,可是大伙儿都看着他,最后刘仁玉也看着他,他没奈何之下,只好说道:“我镇北堡天兵即到,大可选一舌辩之士,叫那“三只手”知道厉害,早早出来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这个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继业说完意见,接着是杨德胜发言,只见他双眉一竖,决然道:“战阵上凭本事说话,叫那“三只手”与我各提本部兵马,摆下阵来,某与他“三只手”厮杀,若是能杀了他,收其部众便是。”
这个叫单挑派,典型的三国演义看多了。
张铁牛浑然是个没机心的人,他的战术最简单,他把拳头往桌上一敲,大咧咧地说道:“几个山匪算什么,额铁牛自提手下儿郎,端直往前冲,遇上敌人,砍杀便是,杀他个人头滚滚,岂不痛快。”
说完这个话,为了显示自个儿的气势,张铁牛又特地锤了几下桌子。
李继业见张铁牛在刘仁玉面前无状,就呵斥道:“铁牛,把总大人面前为何如此放肆,谁让你敲桌子的,素质,注意你的素质。”
张铁牛听到李继业的呵斥,也意识到军事会议的时候,讲纪律,他捶桌子只怕有些不妥,便向刘仁玉告罪,仁玉说铁牛不脱虎将本色,无妨,铁牛心乃稍安。
最后一个是何二狗,这厮平素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而且他自忖情商较为低下,不敢乱说话,所以就说了个囫囵意见,“二狗旁的本事没有,就知道大人叫怎么打,就怎么打。”
李继业等闻言,无不大骂何二狗狡猾,刘仁玉则笑一笑,说道:“大家各抒己见,我听得很清楚,希望大伙儿以后多用用脑子,日后大伙儿终究是要独当一面的,到时候成了方面大将,可不要搞一言堂,要多听听意见。你们今天是什么心思,我很清楚,怕说出来的意见跟我相左,叫我讨厌,所以才尽捡馊主意说,你们读了书,就读了个厚黑之术吗。”
听到这番话,不仅李李继业,何二狗这等老油条,就连杨德胜跟张铁牛的脸都红了一红。大伙儿确实知道自个儿说的是屁话,不过刘仁玉还没有说怎生个打法,他们也不好贸然提意见,不过现在刘仁玉自个儿把说了出来,大伙儿反而不怕了,因为这意味着刘仁玉要自个儿提作战计划了。
不得不说大伙儿所料分毫不差,刘仁玉果然开始提作战计划了,他说道:“本次作战,敌人是山匪,兵力不及我,训练不及我,武艺不及我,死战之志亦不及我。我兵至,当以猛虎搏兔之势态,一举扑杀之。具体而言则是,我兵至山门,派善于攀越的兵士,袭占此处隘口,”
说到这里,刘仁玉用推杆指一指,沙盘上的隘口,“我军将隘口控制住,然后我大兵至,自隘口进入,可直通山寨,杀贼便是了。诸君可听的分明了。”
“我等都听得分明了。”众人异口同声道。
“甚好,接下来我来说一下安排。此战,我兵是袭击战,非两军对阵而战,故火器部队不必出战,李继业带人留守。杨德胜,张铁牛与何二狗与我共同出征。军令可听分明了吗?”
众人起身立正,朗声道:“谨遵大人号令。”
“甚好,说完这件小事,我再来说说另外一件大事,我军的下一个目标是张家堡。就是那个敢勒索我们的张家堡。”
“是吗,这感情好,敢在太岁面前动土,他娘的活腻歪了。”张铁牛兴奋之下,又不由自主地锤了一下桌子。
“素质,注意你的素质。”李继业迭声道。
张铁牛:“..........。”
刘仁玉静静地看着这两人打闹完,便说了攻打张家堡的计划:“继业,你那袍泽‘王蝎子’让你去聚义,你没去,这次我跟着你一起去,去了以后,我们寻个机会制住他,我有泰西带来的慢性.毒药,我给他吃下,借以控制他,然后驱他带人去打张家堡,我军伺机运动至张家堡左近,待张家堡被破,我军再假装掩杀之,使之假装大败即可。事成之后,张家堡之积存,我算他四成。基本思路就是这样,你觉得如何?”
李继业见刘仁玉定下了黑吃黑的基调,也就不再多说,不过他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于是他说道:“大人,你现在是镇北堡的当家人,如何能够以身犯险,这个任务可交给旁人来做便是了。”
“不,”刘仁玉坚定地摇一摇头,说道:“这个任务必须我去完成,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
“万一........”
“没有万一,听我的没错,等我们先打完五龙山,你就随我一同去虎头山去会一会那王蝎子。德胜,铁牛,”
“在,”杨德胜与张铁牛,都应声道。
“你们随我一同前去。”
“是。”
“二狗,”
“在”
“我们去了山寨之中,军兵就由你来统领,可记住了吗?”
“是,明白。”
“好,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等打完五龙山,我再发具体的计划书给诸君看。今日就先散了吧,明日要出征的部队先做好准备,明日出发。”
“是。”众人起身立正,应一声,然后各自散去。
翌日,天色大明,镇北堡军营演武场,刘仁玉点齐三军,叫杀羊祭旗,然后兵分两列,将辎重马车包在中间,沿着管道向五龙山前进。
走在路上,仁玉令夜不收骑兵在四周巡逻,遇警则传讯。
行至15里,仁玉叫稍稍休息。火兵乘着这个机会,将与马车修在一起的煤炉子盖子打开,叫蜂窝煤可劲儿烧起来,然后把水煮开,叫兵士就着干粮吃饭。
饭毕,军队开拔,至30里,全身着甲的军士有些疲累,仁玉叫扎营休息。
大军于是以马车为城垣,外挖壕沟,壕沟后布拒马,壕沟前撒铁蒺藜,距营寨一里处布暗哨若干,马车上置军士把守。
本来刘仁玉想让兵士伐木修寨墙来的,可是考虑到左近无大敌,这样做没有必要,于是就算了,反正只要军队养成按规矩结寨的习惯就行了。
是日夜,自刘仁玉以下,一众军士倶不解甲,各自歇息。第二日,抜寨启程,逼近五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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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堡大军开拔后第三日,五龙山,五龙寨聚义厅中,坐在狼皮椅子上的“三只手”左眼皮儿不停地跳,已经好几天了,按照迷信的说法,他只怕是要遭遇横祸了。
“娘的,额这眼皮儿直跳,却不知道是有什么祸事呢?”当“三只手”犹自纳闷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
“报..........,当家的,大事不好了,有一队官军直直朝着咱们山寨寻来,却不知是要干什么。”一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
“哦!?来了多少人?打什么旗号?真是奔着咱们来的吗?”三只手一叠声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那小厮只是望着官军来了就来报告,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三只手见状,大怒道:“你这劣货,好不晓事,来的那伙官军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扯,再探,看看他们是过路的军兵,还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再说。”
“是。”那小厮听三只手一说,也觉得自个儿有些冒失,于是他只好回转身去再去查探。
那小厮走后不多久,三只手忽闻喊杀声阵阵传来,他一惊之下不及细想,拿过身边一口单刀就往屋外走去,到了屋外,只见一伙儿来路不明的官军正在与他手下的喽啰们厮杀,啊,不对,是他手下的喽啰们被官军屠杀。
他正待上前接敌,不提防裤脚被扯住了,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被他命令去查探消息的小厮,只见那小厮背后插着2根羽箭,进的气多,出的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他艰难地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当家的,不好了,官军杀进来了。”说完,两眼一闭,一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三只手闻言勃然大怒道:“咱老子还不晓得官军杀进来了吗,你娘的,蠢物。”
说完,他不再言语,提着单刀去寻官军厮杀,他正自跑着,恰好碰上了杨德胜。一向个人英雄主义气息浓厚的杨德胜对《三国演义》武将对打非常感兴趣,他根据情报直奔三只手所在地,恰好就碰上了正打算外出的三只手。
“你就是三只手。”杨德胜持棍在手,说道。
“你是何人,如何知道额就是三只手。”三只手觉得非常奇怪,怎的这个陌生人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是就好,受死吧。”杨德胜确定来人就是三只手,连招降的话都没说,直接就是一棍扫了过去。
“你娘的,找死。”三只手见杨德胜二话不说就要开打,只好奉陪,他双手持刀,用力向杨德胜的棍子削去。
“哐当”一下,杨德胜的棍和三只手的刀交击在一起,三只手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手中单刀倒飞出去十数米高才落地。这下三只手的中门大开,杨德胜用棍在三只手的头上横扫一棒,一下子就将其打趴在地。
趴在地上,已然昏死过去的三只手肯定会想:“娘的,这帮贼官军是如何这么轻易就杀进来了呢?”
镇北堡的官军却是这样杀进来的,五龙寨地处偏远,官军几乎从不來剿,故而五龙寨的防务比较松懈,像进寨隘口这样的要冲,只派两人值守,而且一日夜换一次班。
在刘仁玉本部大军抵达五龙山之前,刘仁玉便派精锐夜不收哨探潜伏在隘口处,进攻当日大军来到之时,杀隘口守卫,大开关隘大门,迎大军进入。
三只手就擒之后,山寨中的抵抗渐次结束。
刘仁玉这次坐镇指挥,并没有捞上一展身手的机会,他在仗打完以后就直奔五龙寨仓库,查探战果。
待军士们锤开大门,刘仁玉点验一番,他怒了,他大声喝道:“将三只手那厮提到聚义厅来。”
不一会儿,昏死过去的三只手被带至聚义厅中,刘仁玉叫用冷水泼醒。
三只手醒转以后,见他原先坐的座位上坐了个军官,面貌似乎颇为年轻,就是一脸怒气,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正自想着,刘仁玉发问了。
“你就是三只手?”
“是,正是小人。”
“你做山贼做了多久了,照实说。如有半句虚言,我马上砍了你。”刘仁玉威胁道。
“小人,”三只手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伙人即然一下子就能认出他是谁,料想肯定对他的底细了解的很清楚,于是他决定照实说,“小人自天启二年落草,至今已有6年。”
“6年,”刘仁玉闻言,从座位上一弹而起,径直走向三只手,噼里啪啦,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三只手忙不迭地求饶:“军爷饶命,小人当年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如今后悔的很。哎呀,哎哟。”
“你娘的,”刘仁玉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劣货,当了6年山匪,居然只抢了2200两银子,粮食才600斤,你这个土匪到底是怎么当的,老子他娘的看不起你,土匪界的败类。”
啥!?一直在一旁观看的杨德胜等人还以为刘仁玉是觉得三只手荼毒了百姓6年之久感到生气,才殴打三只手,谁知却是这么个理由,他们觉得刘仁玉的思想实在是奇葩。
刘仁玉气呼呼地打了一阵,对左右道,“把这厮拖出去。”
左右正待上前,刘仁玉忽然有想起了什么,上去对着三只手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劣货读过书没有,怎么取了三只手这么个匪号,难听死了,做你的邻居,老子都觉得丢脸,你娘的。”
那三只手听说自个儿因为这个挨打,实在是满腹委屈,他迭声告饶道:“军爷,小人小时候家里苦,未曾读过书,所以取得匪号不甚好听,不如请大人给小的取一个好听的匪号可好。”
“你这厮脑子有毛病吧,快快把他拖下去。”刘仁玉没想到三只手来这一套,顿时没了殴打他的兴致。
不一会儿,三只手就被拖了出去。
“德胜,战果如何,说来听听。”
“大人,此战我军无人阵亡,伤1人,斩敌20员,得降军并山贼家小78员。获得白银2200余两,粮600斤,骡马30匹,牛2头。”
“想不到啊,当个土匪,收成居然这么少,唉,失败,真是失败。”刘仁玉犹自感慨。
众人默然无语。
“啊,对了,命令。”众人立正,刘仁玉道:“将这山寨中的匪首,并山寨中还活着的小头目,全部处决,余下的人带回镇北堡安置,这里放一把火烧了。你们休息一下,有功军士的功劳记录下来,回去论功行赏。”
“是。”众军官应一声,然后各自去忙。
当日下午2点,镇北堡大军得胜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