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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指鹿为马”——指木为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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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大战群豺之后,已过去三日。这一日,王晋修完每日的炼气功课,便出了洞府,往那市集行去。那日与吕一凡交谈中得知,这筑基期弟子都可去器堂领一柄青铜剑,以及配套的剑法、心诀来傍身。但他却根本没有收到任何通知,心中颇有不忿。但他也没有立马去器堂找那贾坤讨要个说法,而是等了三日。

    王晋自跟随沈卓风学道之日起,便开始每日打坐参禅,静心养神已炼道心。沈卓风曾告诫过他,在心中有愤之时,不要轻易去处事、做决断。这样只会被愤怒冲昏头脑,让自己陷入被动。自从离家以来,王晋自知,道心不坚、心性不足,做事有时太过冲动。这才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缓了三日,好让自己平复心态。

    这不,王晋自觉心境平和,哪怕想到这其中种种事由,也能平心静气,这才准备去器堂,弄个究竟。

    这贾坤其实生的不错,长得也清秀帅气,天资也是不凡。他修道时日虽不长,但如今也有筑基修为。他家中并无长辈修道,其父亲在距离云城不远的宁城开了间铁匠铺,平日里帮人打些铁器,是个小本买卖。这宁城与半山城相差不多,只是个小城,不比那云城、星宿城。因为隔着云城和这千辰山不远,修士经常来往出入。这不,贾坤自小就聪明伶俐,手也灵巧,本来小时候梦想是成为像父亲一般的铁匠。但他也算是有仙缘,被一修士看中,传了些功法。后,指引他来这千辰山正阳宫求道。因为他心中之梦,所以他来到了器堂,选择了丹鼎炼器之道。却不知怎地,竟跟这顾必炎、顾必才等纨绔子弟混迹在一起。这也只能说是这三人臭味相投吧。

    像往常一样,贾坤在器堂中,做着自己的工作。他这份工作较为轻松,便是在这柜台前收售炼气用的矿石、灵材,买卖些法宝。当然也兼顾着发放门中弟子的福利——青铜剑(剑法、心诀)。

    此时,正好有一名弟子前来领取这青铜剑。贾坤按惯例,在这名弟子的身份玉牌上用真气刻录了一道痕迹,表示已经领取(青铜剑)。随后,便将身份玉牌随着青铜剑一同交付给了这名弟子,当然也附上了剑法、心诀。他刚忙完这一茬,一抬首,便见王晋行至柜台前。只见他面色不由得一变,显得有些憎恶。王晋见状,也不以为意,以平常口吻,道:“我是来领取那青铜剑的。”

    贾坤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目光闪烁,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转,片刻后,回道:“不好意思,这位师兄,今日这青铜剑已分发完毕,还是改日再来吧!”王晋自然不信,但仍然保持着平静,问道:“哦?就这么巧么?方才我还见你取出青铜剑来,交予他人,这就没了?不知这剑是真的分发完了,还是你不愿给呢?”贾坤一连被问了这许多问题,他是一个也答不上来,不禁怒道:“我说没了,就是没了。还请你改日再来吧!”

    王晋见状,也不再争辩。此刻,在他的面容上看不出喜忧,只听他还以方才的口吻道:“那这‘改日’具体是几日呢?”贾坤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但被这么一问,也只能道:“三日。”王晋微微一笑,道:“好,就三日。三日后,我定再来取它。”说着便不再此多留,转身离去。

    要说这王晋心中无火,那自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这贾坤想要以此事来为难于人,也就只好陪他玩下去了。只是这一回,王晋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心是有多么的险恶……

    贾坤心中也有计较,当晚便去找了顾必炎、顾必才二人商量对策。他先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交代了清楚,之后,便不再多言。而顾必才虽性情阴柔,但做事却是刚直很辣,也没什么好的注意。顾必炎却是恰恰与之相反,他生的英俊潇洒,小小年纪便已有五尺有余的身高,若是长大之后定是高大威武。他平日里为人讲话谦恭,说得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满口的“仗义”,实则是一阴险狡诈、满腹坏水的小人。真乃是“伪君子”,“真小人”。三人在石洞中密谋至半夜,最后还是顾必炎想到了一条“妙计”!

    ……

    今夜月黑风高、浓雾重重。王晋打坐于石洞中,行气练功。自筑基成功后,他更加勤奋修炼,不为其它,只想着变强!但他筑基以后,辅助修炼的灵丹却是消耗的比以前多了一倍。他虽靠着制符赚取些灵石,但如今也只能够勉强维持修炼所需,自不是长久之计。他早已打算清楚明白,待取得青铜剑,练熟了剑法、运输了心诀,就去这山中转转,碰碰运气。

    王晋在半山城时,随他小舅沈云,常在黑沼森出入。这山林野地中求生、猎物自是熟悉的很,也练就了一身胆气、本领。不过他心中清楚得很,以往他是靠着团队配合来猎杀妖兽的。他会的法术、招式有限的很,打来打去就这两招,而近身搏斗就更是差劲。他一般在与妖兽战斗时,都是借助着地形地势,先用“符箓咒术”与之缠斗,待妖兽不备,或是重伤疲累,再给予它最后的致命一击。不过这般打法,对自身的身体素质要求着实不低,要是遇见动作迅猛的妖兽,那是少不了要受些伤害。这般下来,他独自在山林中行走,恐怕是凶多吉少。但,若是有了青铜剑,练会了剑法,便就不同了,这将对他近身战斗的不足得到弥补,战力的提升肯定是极大的。

    ……

    三日后,王晋如约而至。

    他一进这器堂,便觉得这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倍感压抑。那贾坤此时正站在柜台后望着他,总觉得他有些乖乖的。但王晋却不觉有他,想着可能是今日要有好些口水仗要打,是心绪不平所致的吧。只见他径直来到柜台前,将身份玉牌取出,交予那贾坤,按正常流程领剑。那贾坤收了玉牌,用真气在其中留下一道印记。玉牌因为真气的注入,其上闪起一阵光华,只是光华一闪即逝。随后,贾坤便取过剑来,交予了王晋,当然同时还附上了剑法和心诀。这一切看似都十分顺利,直到此时都相安无事。

    王晋也觉得奇怪,本来想着可能要引起些事端的,不料却是如此轻松?此时,这“青铜剑”正静静的呆在剑鞘之中。王晋手握“青铜剑”正欲出门,当行至堂门处时,却是突然定住身形。他不禁举起剑来,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果然其中很不对劲!这“青铜剑”竟是如此之轻,感觉除了这剑鞘的重量,其内是空空如也?他也不再多想,只见他一手握剑鞘,另一手握剑柄,将剑拔出鞘来。

    这是一柄木剑!王晋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这剑,肯定是被贾坤做了手脚,使了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此刻,王晋心中哪能再平静,已然是怒目圆睁,怒发冲冠了。他刚想去找贾坤“理论”,但脑中念头疾闪之间,竟是一个机灵,不禁汗毛直竖,冒出冷汗来。因为这堂中气氛,从刚开始进来,直到现在一直未变。这堂内的一干人等,竟也是没有变化。他们一开始的时候,还装作是在交易物品,如今基本都是侧目过来,一个个冷眼相向。这其中定没有那么简单,只怕是,其意不善。

    王晋是个聪明人,在如此形势之下,若还要去“评理”,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这背后的指使者,定是那顾必炎无疑。他如是想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却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此时的他面色已经不能平静,只是迫于形势,含而不发。脑中一时间闪过数十条计策,都被一一否决。“难道,只能这样忍气吞声?不发一言的离去?”他心中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夹着尾巴走人。只是他正欲出门,便见那顾必炎和顾必才二人“正巧”迎面进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二人其实早已是“迫不及待”了,他们早早的便埋伏在了这器堂周围,就等着这一刻呢!本来,他们以为王晋会在堂中与贾坤发生冲突,再进来搅局,陷害于他,让其受罚。但他们也没料到,王晋是如此的能忍,竟主动退出。但就算这样,他们也不愿放过如此良机,将他“困”在堂内。

    王晋早知是他们在背后使坏,如今见到真人,脸上更是气的红白相间,青筋暴起。而那顾必炎等人,就喜见到这一幕,心中大快。顾必才唯恐天下不乱,以为当下还欠火候,用阴柔的声音出言相激,道:“哎呀,这不是王晋,王师兄嘛。怎地站在这门口不进不出的,难道那‘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你娘没教过你嘛?还是说,你本就是猪狗不如呢?哈哈哈!”

    王晋闻言,不仅不怒,反而平了些许火气。这分明就是寻衅滋事来的,怎能入了圈套?只奈何于现下形势,一时也无更好的办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吧。只听他冷哼一声,根本不予理睬,绕过他来,直接对顾必炎道:“顾师兄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一事,还要请您评评理了。”顾必炎装腔作势的道:“哦?王师弟所遇何事,快些说来。”王晋将手中木剑举起,放于身前,道:“我来这器堂是要领青铜剑的,如今却领到了一柄木剑,这该如何?”但接下来顾必炎的话语,却是让他永生难忘。

    顾必炎扫了一眼王晋手中木剑,一笑道:“王师弟,你是想要来闹事的吧?这分明就是一柄青铜剑啊,怎么你却说它是柄木剑呢?”王晋被这一句话呛得半晌未说出话来。而那顾必炎根本就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不禁又抬高了嗓音,道:“来来来,大家都过来瞧瞧,这王师弟手中之剑,到底是铜还是木啊?”

    此刻,王晋握着木剑的手,已是颤抖不已,但他的心中更为震颤。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世间的阴险。那完全就是黑白不分,颠倒乾坤,哪里还有什么真理可言?只能说是人心险恶,世态炎凉罢!

    周围人闻听此言一时也是沉默,还是那顾必才当先开口,应和道:“王师兄,也不知道这器堂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要让你如此闹事?你这拿了剑,还不走,硬是要说这青铜剑是木剑,我看啊,他不仅是铜剑,还锋利的‘很’哩!”他声音阴柔,让人听的很不舒服。而这一句其中的‘很’字更是加重了音调,说出来更是别扭,有如破音,让人听得极奇刺耳。周围人等因有顾必才挑头,不禁纷纷附和,更有甚者,竟高声道:“我看王师弟肯定是让那妖兽伤了脑袋,竟连这铜、木都分不清了呢!哈哈哈!”他笑的十分放肆,一说一笑间,让得堂中之人更是肆无忌惮,不仅引得哄堂大笑,还让众人纷纷出言相激,有嘲笑,有辱骂。

    王晋将这些嘲笑辱骂之音纷纷听进耳中,双眼因为怒极而充血,变得通红。此刻他的双手已垂至身侧,只见他一手紧握剑鞘、另一手攥紧木剑,身躯不住的颤抖,连呼吸都变得不均匀了。但与身体状态不同,他此刻心中虽怒,但更多的却是悲凉,不禁闭上了双目。

    事已至此,也无话可说了。王晋将木剑收回剑鞘,想绕过顾必炎、顾必才二人,出得门去。但顾必炎却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将臂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只听他道:“这事可还没完,你怎可就此离去?先不说这贾坤是我兄弟,这器堂岂是你小子能造次之地?怎容得你想来便来,要走就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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