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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洪森毕竟经常锻炼,身体机能好,过了两天就行动自如了。林蓉却生起病来。
张南风搞不清楚是不是那天晚上后院被风吹,反正林蓉第二天起就喉咙痛,越来越痛,直到话都说不出来,第三天喉咙忽然不疼了,但是开始发起烧来,上午还硬撑着,到了下午,两腮都红了,被张南风死活拉到了医院。
到医院一量体温,已经超过了39度。医生给开了打点滴,然后跟张南风说:“病毒性感染,这两天非常多,今天晚上可能会发高烧。给她开了阿司匹林,但是多只能每4小时吃一粒,别就要靠物理降温了。你用温水给她擦身,特别是关节那里动脉血管那,如果还不够,就用毛巾包了冰块放她额头上。如果体温上到4度以上,可以用酒精棉球给她擦血管,这样散热。42度以下不用再来医院。”
张南风吓了一跳:“42度以下,怎么,热度这么高。”
医生点点头:“这次流感特点就是高热,昨天还有个病人半夜送进来,42度5,都产生幻觉了,急症室里大叫大嚷,一会说自己头变大了,一会说自己手变小了,一定要护士拿镜子给她看,其实她有幻视幻听情况下,给她镜子她也看不清楚……总之,注意物理降温,给她多喝水,熬过三天就会退烧。”
晚上8点起,林蓉体温就像升旗仪式似“嗖嗖”一路往上,到了晚上1点,张南风看看体温计里水银柱,已经超过了4度。林蓉两腮和嘴唇红艳如火,眼神却开始迷离。
张南风用毛巾包了冰块放林蓉额头上,林蓉忍不住□了一声。张南风又用酒精棉球给林蓉擦手腕和手肘处血管,这下好了,散热速度过,林蓉开始浑身打颤,发抖,非常痛苦。张南风不敢再用酒精,只好用温水给她不断擦手臂脚弯。
林蓉体温继续上升,呼出气都是火热,眼睛痴呆呆望着张南风。张南风心痛如刀绞:“林蓉,你哪里不舒服?”这句其实是废话,她哪里都不会舒服。
林蓉轻轻说:“头疼,浑身肌肉疼。”
张南风把林蓉扶起来,喂她水喝。林蓉靠他身上,隔着夏天薄薄衣料,张南风感觉到林蓉身体热得烫人。
张南风眼泪涌了上来,把林蓉搂怀里,握着她手说:“林蓉,你听我说。徐哥这样成熟放荡男人,是不可能真爱上赵楚这样小姑娘。是,他过去没跟这样女学生打过交道,觉得她奇有趣,跟以往交往过女人都不一样,于是昏了头,一时着迷,把她当宠物养着,哄着,但是他热情能持续多久啊,等鲜劲一过,她还有多少魅力让他眼睛继续盯她身上?而且徐哥这人我们都知道,翻起脸来比谁都无情……”
林蓉有气无力摇摇头:“可是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她,他对她很认真。”
张南风不屑:“认真个屁,不就是逮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幻想往人家头上套,也不管这顶帽子合适不合适。这种靠虚幻支持起来热情能维持多久啊,等两人接触多了,马上就原型毕露了,徐哥这人特点就是,一没耐心,他现是装逼,但是他能装多久啊,马上就会装得不耐烦;二是过于明察秋毫,他现把赵楚当天上掉下七仙女看,赵楚经得起他这么一看两看三看吗?林蓉,他们马上会分手。”
林蓉哭起来:“不会了,洪森他一直都梦想着天上能掉下个天仙来,给他想要全部浪漫和激情……他们会闪电结婚,然后马上要孩子……”后面这句,林蓉这几天一直压抑着不敢去想,现忽然说出来,顿时把自己吓呆了,愣了几秒,顿时泪如泉涌。
张南风其实也有点怕徐洪森一时头脑发热,真跟赵楚去领结婚证了,所以这几天也没敢跟林蓉瞎保证,但是现林蓉病得这么重,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不会,徐哥这样花花太岁,哪有那么容易就跟一个女人结婚,而且赵楚一点床上经验都没有,徐哥跟她一起,能稀罕几天啊,他又不是个能控制自己肉-欲人,你看着好了,没几天就出门乱找去了,找完了还要回去装正经,他又能装几天?他们两个长不了。”张南风心想:徐哥现连男人都要了,说明确实够饥渴。
张南风柔声安慰林蓉:“你想想,赵楚跟徐哥才几天啊,你跟徐哥一起都几年了,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代替。等徐哥热乎劲过了,他会回来。他真正爱是你,他会回头。”
林蓉慢慢抬起眼睛看着张南风:“南风,真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我从来都没得到过他?”
张南风使出浑身解数,拼命许诺林蓉,好像比徐洪森自己还明白他想啥。
林蓉听得晕晕乎乎,貌似精神状态好点了。张南风把她轻轻放回枕头上,走出房间去给徐洪森打电话。
半小时后,徐洪森匆匆赶到,林蓉体温已经到了41度多,眼睛看着徐洪森,轻轻喊了一声他名字,但是明显目光呆滞,反应迟钝。
徐洪森又痛又急,压低声音冲张南风吼:“我托你照顾她,你是怎么照顾?”
张南风没好气:“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她是怎么病。”
徐洪森噎住,过了会,语气软了下来:“这么高热度,要么送医院吧。”
“医生说了,42度以下不用送,送了也白搭,到医院也就是给她降温。反正她得自己扛过去。”
“那,再给她吃点退烧药?”
“已经吃过阿司匹林了,只能每隔4小时吃一次,不能多吃。”
徐洪森无奈,把林蓉睡衣剥了,用温水一遍遍给她擦身。林蓉3岁了,本来皮下已经微有脂肪层,结果这十几天工夫,瘦得腹部上面肋骨都露了出来。徐洪森心疼了,一面给她擦身,一面强忍眼泪。张南风看得只冒火,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
林蓉体温还继续走高,呼吸越来越急促,目光离散,忽然惊恐,一个劲往床头缩:“不要,离我远点……”一只手空气中乱赶。
徐洪森大惊:“林蓉,怎么了,什么离你远点。”
“蚂蚁,都爬过来了,它们要闷死我。”林蓉已经缩到了床头边,人缩成一团,一面呼噜呼噜喘气,一面手像赶蚊子一样乱挥。
张南风脸色大变:“她出现幻觉了,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
徐洪森又给林蓉量体温,41度8。
徐洪森咬牙:“不用,反正到医院也就是用酒精给她擦身,然后给她吊盐水,这么降温,速度虽然,人容易休克,太痛苦了。你再泡袋生理盐水出来,我来给她降温。”徐洪森站起来,开始脱自己衣服。
张南风一愣:“徐哥,你干嘛?”
“我抱着她睡,用我体温给她降温。”徐洪森跳上床,把林蓉抱怀里,“宝贝,别怕,有我呢。”
林蓉发抖:“蚂蚁。”
徐洪森搞不清楚林蓉是高烧引起寒颤还是幻觉引起寒颤,只好用力抱紧她:“宝贝,我把蚂蚁赶跑。有我,你很安全。”
张南风泡好生理盐水,徐洪森喂林蓉喝下去,又用酒精给她擦关节:“南风,你去睡吧,我来照顾她。”
张南风不敢走,怕徐洪森一人照顾不过来。
徐洪森说:“一个人够了,她明天烧不退话,还得有人照顾她。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去休息,好换班。”
张南风想想,也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好,如果她体温再上升,你喊我一声,我们送她去医院。”
徐洪森整夜没睡,到了早晨,林蓉热度退到了4度以下,神智清醒了点,反而睡着了。徐洪森给她再次擦身后,走到楼下吃早饭。
张南风把鲜牛奶撕开,放徐洪森面前:“你今天要去上班吗?”
徐洪森点点头:“九点有高峰会议,我开完会马上赶回来。你呢?”
“等她醒了,就送她去医院打点滴。估计中午就能回来。我这几天都不去上班了,反正现空得很。”
“那好,你先照顾她,我回来就替你。”
“你回来还是先睡一觉吧,我照顾她白天,你伺候她晚上。”张南风看看徐洪森,“这回知道后果了吧,还不赶紧跟你那小女朋友分了。”
“哎,南风。”徐洪森狼狈,凑近了低声说,“你叫我怎么分啊?她那么单纯,跟张白纸一样,根本不知人心险恶,一心一意信任我,依赖我……难道我就这么抛弃她了,我怎么说得出口。”
张南风大怒,嗓音不由自主就高了上去:“徐洪森,他妈,你还想享齐人之福啊你。”
徐洪森急:“这算什么话。齐人享啥福了?你当一个男人伺候两个女人舒服啊,你倒试试看。”
“既然那么不舒服,你还继续鬼混什么?你自己说吧,林蓉还是赵楚?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张南风火死,站了起来。
“哎,你不要这么逼我,我也是没办法。”徐洪森也站了起来。
“什么没办法,两个女人随便你挑,你倒来哼哼唧唧,你装什么西施捧心……”张南风忽然住口,抬头看上面。
徐洪森赶紧回头,看见林蓉披着一件真丝睡裙,脸白如纸,嘴唇通红,身影摇晃扶着栏杆,站楼梯顶端,犹如鬼魅。两个男人吓得一起跑到了楼梯下,不敢上前,怕她一激动容易滚下来。
张南风结结巴巴说:“林蓉,你怎么起来了,回房间去。”
林蓉站立不稳,喘息着坐到了地板上:“徐洪森,我跟你从此一刀两断,请你永远不要我眼前出现。滚。”楼梯口站着一个半人高木偶兵,林蓉想把它抓起来扔下去,结果手足无力,只能把它往楼下一推,木偶沿着楼梯“乒乒乓乓”滚了下去。
徐洪森痛苦:“哎,林蓉,你听我说啊,你听我说……”自己也不知道想说啥。
林蓉一面喘气一面喊:“徐洪森,滚,滚,滚。我永远不想再见你,你给我滚……”又用手去推一个花盆,这下推不动了。
张南风叹了口气:“徐哥,你还是走吧。否则我家摆设该统统报销了,楼梯也会砸得全是坑。”
三天后,林蓉烧退了,人消耗过大,瘦得皮包骨,而且体力大减,走楼梯都气喘吁吁。张南风叫钟点工天天用慢锅煲一锅鸽子汤,给她慢慢补身体,也不让她去上班了,自己每天去公司转一圈,就回来陪她,陪着她散步,看电视,想出各种法子来哄她开心。
林蓉感慨:“南风,你实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要不你生病,我来伺候你吧。”林蓉说完,觉得不吉利,不由笑了起来。
张南风温柔望着她,心里多少有点留恋这段病中时光——林蓉虚弱无力,自己是她唯一依靠。
两个人再也不提起徐洪森名字了,但是张南风看见林蓉经常站窗口发呆,不由暗暗叹气。
林蓉开始上班了,张南风放下心来,却开始隔三差五一人跑出去,也不跟林蓉交代去向——张南风找徐洪森赵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