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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查来查去的,最后就查到了中心医院传染科的头上。刘建军跟书记亲自去医院坐镇,一定要把是谁利用通讯工具造谣这件事给查个水落石出。事实也证明,我们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好的。区别只是在于认不认真去办。这不,稍微一认真,就查到了根源。原来是一个昨夜接诊的医生,将老陈身上的惨状拍了下来,然后传给了自己的朋友。然后那个朋友又转发给了他的朋友,如此七传八传的,最后传到了一个药械供应商的手里。他一琢磨,特么这是一次发财的好机会啊。君不见当年卖盐那事儿,一块钱一包的盐最后涨到了五块一包还供不应求么?有了责任人,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责任到人了。
老陈在医院吊了一宿的水,身上的痒和痛似乎要减轻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恍惚间他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晃荡。他们在那里说着笑着,偶尔还会回头看看自己。等到老陈从梦中醒来,天色已然是大亮。母亲已经穿着隔离服坐在床边,正从保温瓶里往外拿着早餐。
“儿啊,今天有没有好一些?”老母亲将保温瓶里的粥拿出来,看着被药膏涂抹了满身的儿子问道。
“好多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吧,您别担心。”老陈双手撑着床上,让自己坐起来道。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操心,他是想着等病情稳定一些就出去把珠子卖了。不管卖多少,对于这个家庭也总是一个收入。下午的时候,病房外头忽然来了一群人。人们面色凝重的隔着厚厚的玻璃窥视着老陈,偶尔交头接耳的说上那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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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传染病人的病例,倒是从未见过的。最近尽量少出门吧,当然真要流传出来,待家也没什么卵用。过几天要是那个病人的病情还得不到控制,市里就准备把他转到帝都去,然后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一次排查和消毒工作。”这是晚上刘建军给我来的电话。
“上头都准备暂时对学校进行停课了。”坐在我身边的顾翩翩听见刘建军的电话内容,轻声对我说了一句。
“这么严重?”我有些吃惊的问道。
韦芸,是传染科的护士。今晚轮到她值大夜班,本来她想请个假的。可是护士长告诉她,特殊时期谁的假期都不准。坐在护士站里,韦芸低头在那里玩着手机。手机里的小鸟儿在那里胡乱的上下弹射着,她根本就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重症隔离病房里,那个浑身都是水泡的病人的身影。大夜班是最难熬的,因为要从当天一直上到次日的早上。韦芸关掉游戏,抬头看了看空荡而安静的走廊,决定例行一次查房后就回休息室去睡一会儿。
“嗡嗡,吱吱嘎嘎。”一间间病房查看过来,等她走到老陈所在的隔离病房门口,隐约就听见从里边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听起来,似乎人还不少的样子。按照规定,医院里是不许病人的朋友逗留的。韦芸看了看表,都11点半了,这些人怎么还不走?她伸手推开了隔离病房的门,走进去后隔着玻璃向里边看去。
“来,来人...”韦芸觉得,从此以后谁再对她说世界上没鬼,她一准得啐那人一脸。几个身穿的锦衣的乳白色影子,正围聚在病人的床前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其中一人还抬头朝韦芸这边看了过来。接着,韦芸就看见他飘到玻璃跟前,整张脸都贴在上头,冲自己阴恻恻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五官,贴在玻璃上都有些扭曲变形了。而那块厚约两厘米的玻璃,却被他活生生给挤压出一张人脸的形状来。韦芸的心脏一阵剧烈的颤动,随后她扭头就往门外跑去。
“听说了吗?传染科的韦芸被传染了,据说是昨天大夜班的时候......”这是小城第二例不知名传染病例的出现。韦芸也被强制性的送到了隔离病房进行观察,只不过跟老陈的沉默比起来,每一次有同事进去给她输液什么的,她都会打着哆嗦对人连声说着有鬼。一整天下来,医院里就流传着:韦芸不仅仅是被传染了,貌似脑子还有些问题的传言。专家教授们则是在那里猜测,韦芸的这种表现,会不会是病毒带来的新的临场反应?
又过一天,医院里又赠加了一个被传染的病号。这一次,是传染科的护士长。因为韦芸的事情,导致很多小护士宁可被开除也不来值班了。无奈之下,她只有亲自上阵。不幸的是,一个班下来,她身上出现了跟韦芸一样的症状。不仅仅是皮肤病,而且她也是见人就说有鬼。接连出现的病例,引起了市府的高度重视。他们高度重视的结果,就是刘建军又将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据调查,老陈这个病人在发病之前,曾经去过外地。这是他身上的车票,我们派人去调查,当地有个开小旅馆的老板娘告诉我们,她曾经见过老陈。并且老陈当时的病情就已经很严重了。据她说,老陈应该是从距离那里70多公里的山里出来的。因为她接待老陈的时候,老陈身上沾满了一种红色的沙土。那种沙土,只有那座山里有。”刘建军在院长办公室,低声对我介绍着情况。
“然后呢?”我点了支烟问他道。
“然后我们寻求了当地公安机关的支援,去那座山里进行搜查。在山腰附近,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被人从身后开枪致死,一具是被人用刀捅死的。在现场,我们还发现了一些残留下来的金银玉器和枪支工具,看样子这是一群盗墓贼。我在想,这个老陈,会不会就是那个凶手?他其实是跟死者一伙的,然后想独吞那些财宝,杀掉了自己的同伙。”刘建军接着对我说道。
“杀了人,不把财宝带走?”我提出了一个疑点。
“不是,那些财宝只是残留的一部分。据我们的同志观察,应该还是被转运走了一部分。”刘建军摇摇头说道。
“那这个老陈家里,还有可能藏匿珠宝的地方,你们捜过没有?”我又问刘建军。
“都捜过,没有发现。”刘建军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是盗墓贼,那么你们尝试着猜测一下,他们会不会是有四个人呢?死了两个,老陈逃了,剩下的那个......”我抬手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