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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侄女儿,长得不错吧?”楚连生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
“咳咳咳,我,我只是看看花草而已。”我一口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他这句话给呛着了。
“其实,你娶了她能省一辈子的奋斗。”楚连生继续说道。
“老子有娘子。”我白了他一眼迈步前行。
“可以离了再娶,你是个人才。喂,喂,我跟你说真的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将烟头塞给一个护卫,拔腿就朝院子里跑去。身后楚连生那戏谑的声音传来,当时就让无数道羡慕的眼神投在我的身上。
“你跑什么?”跑到前厅,楚宅喊来的工人正在修补着大门。老妈子瞅着我问了一声。
“那啥,你家二少爷要逼婚。”我喘着粗气说道。
“嗤,他跟你开玩笑你也当真?”老妈子瞅着我嗤之以鼻道。
“我是怕他当真...”我白了她一眼回道。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老妈子摇摇头,站到一边让开了道儿。
经过我的疏导,今天一天楚家老爷子的精神和食欲都很好。晚饭的时候,他甚至还破例喝了小半杯葡萄酒。这让整个楚家都喜出望外,老爷子身体越好,他们的好日子才越能持续下去。一时间我成为了楚家的红人,人们都选择性的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当然这其中有一人对我的态度没有转变,那就是楚瑜的父亲。不过这没关系,眼下已经没有人跟他站到一边了。大家无视掉他,纷纷旁敲侧击的向我打听着治好楚老太爷的把握有几分。对此我只是讳莫如深的抬手做捻须状。
干活的人少,吃饭的人多,这种情况在楚家也是一样。有事情没几个能帮上的,到了饭点一看,嚯,足足六桌。整个前厅被摆得满满当当的,左三右三,当间儿一主桌。一顿饭吃得大多数人都喜笑颜开。饭后,众人逐一跟我打过招呼,这才先后散去。等到老妈子带人将厅里洒扫干净,又端来茶水,我才得以清静下来。
“今夜,恐怕要让小友劳烦一二了。”喝了口茶,楚家老太爷看着廊下随风摇摆的灯光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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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劳烦,顶多熬几个小时罢了。稍后老太爷直管去睡,我守在门口,没人能打扰到你。”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这是我的特权,整个楚家敢在老太爷面前吸烟的,仅我一个。
“瑶芹,今夜你可以早点休息了。就由程小友,替你一夜。”楚家老太爷闻言放下茶盏,对持棍立在门边的老妈子轻声道。
“那怎么行...”老妈子闻言瞥了我一眼道。
“我不行,你就更不行了。”我冲她挑挑眉毛道。
“你...”老妈子握了握白蜡杆儿。
“行了,你就别跟程小友斗嘴了。多大年龄的人了,火气还这么旺。待会你早点休息,听话!”楚老太爷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摇头道。
“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你说这人老了,毛病就是多。搁以往,打着仗呢我都能倒下就睡。现如今这床软乎了,褥子也暖和了,我反倒是睡不踏实了。一天呐,也就四个小时的觉。过了时间,就睁眼到天亮。”廊外风起,刮得庭院里的花草一阵哗哗声。瑶芹搀扶着楚老太爷往后院的卧室走去,在路上,楚老太爷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
“这霾,也是一年比一年严重了。往常,可是没有这东西的。”看着空中随风而走的那些个雾霾,楚老太爷轻声说了句。
“总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不见的。总有一天...”顿顿拐杖,他挺直了腰背朝前走去道。
“是的,总有一天!”我跟在后头,轻声附和了一句。
“瑶芹啊,你回去睡吧。想想,你有多少年没夜里睡个踏实觉了?”回到了屋里,楚老太爷坐到圆桌边喘息着对老妈子说道。
“已经习惯了!”老妈子替老太爷把铺盖都整理好,然后又伸手试了试茶壶的温度,这才搭话道。茶壶里的茶水是刚泡上的,还很烫。她估摸着,等老太爷一觉醒来,温度就正合适了。
“这个习惯可不好,以后我给你找几个人换班。你也不年轻了,一岁年龄一岁人,总有一天你会熬不住的。”楚老太爷双手拄着棍儿说道。
“谁来我都不放心,等我老得走不动了,不能替老太爷守夜了您再换人吧。”老妈子摸了摸靠在门边的白蜡杆子,好半晌才低声道。
“又矫情了不是?这家里,我换了谁也不能换你。等你走不动道儿了,我让孙子们抬着你来陪我聊天说话。”老太爷笑了笑,然后起身走过去拍了拍老妈子的肩膀说道。
“风大了,回屋休息吧。”一阵夜风将门窗户扇刮得一阵噼啪乱响,楚老爷子摸了摸老妈子的头对她说道。
老妈子走后,楚老爷子上床靠在床头拿起了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书是画册,隐约可以看见上头描绘着当年打仗的一些场景。
“认识的字儿不多,问主席要了个优待,找人将以前的事儿画成画儿给我看。你看,这个是我的团长。他最喜欢穿这件棕色的皮夹克了,还有这两把枪,那可是正宗的德国造二十响。”见我看他,老爷子将身子坐直了示意我过去。等我坐到床边,他抬手沾了点口水,将画册翻到前头指着上头的画像对我说道。
“要是他活着,他们都活着,我如今的位置,本应该是他们的...”老爷子翻看着画册,手指从画像上头一一划过道。
“人老话多,今夜就辛苦你了,我先眯瞪一会儿。这一阵儿觉要是过去了,一宿都别想睡着。”翻看了一会儿画册,楚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将其放下道。我闻言连忙起身,等他躺下后,替他掖了掖身上的毯子。
“楚长庚,楚长庚,你小子忘了当年咱们是为什么流血牺牲的了?”不多时,楚老爷子就发出了一阵鼾声。我则搬了把椅子,面朝门口坐下假寐起来。时至子时,打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闭目不动,半天才辨认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