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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巩志学对文静的评价居然并不高,顾小凡略微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几眼,之前在恒久传媒的设计部时,那两个男同事可是把文静拐着弯的夸奖,女同事说什么贬低文静的话,那几个男人也会立刻替她便捷,顾小凡还以为但凡和文静共事过的男同事,就算不爱慕她,至少也会对她印象颇好,没有想到巩志学居然是个例外。
可能是她的诧异都写在了脸上,巩志学也看出来了,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这种人,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像我这种人是文静那种又漂亮又现实的姑娘半只眼睛都看不上的类型,连假装友善都不需要,反而更容易看到她的本来面目,看清楚了就没有幻想了,不像宫建中他们那些无论能力还是样貌或者经济实力都相对比较优秀的男人,文静在他们面前肯定不可能把自己势利的一面拿出来,所以他们没有机会见到,还觉得这姑娘特别完。美呢。”
“看样子宫建中对文静有意思这件事,在你们公司内部还真不是什么秘密啊!”钟翰听他说完,忽然笑了,“平时应该表现得挺明显吧?”
巩志学点点头:“宫建中的行为做派一向都是那个样子的,比较高调,比较强势霸气,气场够大,特别不容忽视的那种。”
“这么强势霸气有气场,跑业务的时候客户会喜欢么?”顾小凡虽然前一天在董星海的家门口见到了围着哪里看热闹的宫建中,不过也只是匆匆忙忙的打了个照面,记得他人高马大的样貌,别的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今天早些时候听说宫建中是恒久传媒公司里业绩首屈一指的职员,现在听巩志学说他是个霸气的人。这倒和自己心目中一直以来对业务员的印象出入有些大。
“我猜,可能在外面面对客户的时候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吧,人么。不可能只有一面。而且我和他不算很熟,平时工作上没有怎么打过交道。你们想啊,我是在公司里是负责网络和电脑系统那些的,宫建中是负责在外面跑,去联络客户的,工作范畴差的太远,确实接触不多,说实话。我和他所谓的交集稍微多一点,哪都还是董星海到我们公司来实习之后的事了,我估计你们都知道文静了,肯定不可能不知道董星海对文静有意思。正儿八经的追了她一阵子,公司上下没几个不知道的,那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先打听出来的,说我和董星海是中学同学,所以宫建中一度把我当成是自己情敌的同党似的。每次见到我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别提多冤了。”巩志学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宫建中因为和董星海有矛盾,以为你们是一伙的。所以也找过你的麻烦?”
“那倒没有,我们住在一个楼,平时坐电梯上上下下的难免遇到,就是那段时间他看到我的时候说起话来加强带刺,不过后来他发现我和董星海其实也只是过去同班过,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不熟,更谈不上关系好,就没再那样过。”
巩志学边说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好像又想起了当时如释重负般的感觉似的,手里继续择着没有择完的豆角。
钟翰倚在门边看着他择菜,就在顾小凡以为他会顺着巩志学的话问起宫建中平日里所谓的霸气和强势到底表现在哪些方面,平时是否和董星海发生过什么摩擦冲突的时候,他却开口问巩志学:“你和董星海同班了多久?”
巩志学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话题跳到他的身上,略微愣了一下才说:“唔,高二的时候分文理,他被调到我们班里来的,我们一个班做同学有两年。”
“你方才不是跟我们说,董星海在中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搞恶作剧么?那你们两个同班两年,你有没有中招过?”钟翰很八卦的问。
巩志学择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回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是有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已经记不清了,我们班那时候半数以上的同学,尤其是男生,都被他恶搞过,当时觉得挺丢脸的,后来就慢慢淡忘了,释然了,现在让我说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还真有点说不上来。”
“可我看你的脸色,可不像是淡忘了、释然了的样子嘛。”钟翰似乎打定主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轻易的放过巩志学。
顾小凡也觉得,虽然钟翰直接了当的这么说出来显得有点刻薄,但是巩志学在被问起是否中学时代遭遇过董星海的恶作剧时,他整个人的姿态都变得有些僵硬不自然了,尽管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可就连顾小凡这种自认为功力尚浅的人,也一样看得出来,他分明是在故作淡然而已。
“这个怎么说呢……”巩志学被人这么直截了当的揭穿了,显得有些尴尬,他一边把择好的菜放在水槽里,扭开水龙头哗哗的冲洗,以掩饰这种尴尬情绪,一边说,“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吧,记忆是一回事儿,感受是另外一回事儿,之前不是有那么个说法么,说人怀念自己的初恋,很多时候都不是忘不了那个初恋情人,而是忘不了自己初恋时候的感觉,我猜别的方面其实也是这样的,要说中学时候被董星海恶作剧的事儿,我真的记不住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你们一问起来那件事,我确实一瞬间又想起来了那时候那种觉得特别丢脸,特别尴尬的感觉,没有故意想要瞒着不说的意思,你们要是去问我的高中同学,说不定他们有人记得,没准儿真能告诉你们什么,好多时候人不都是记别人的事情比记自己的事情还清楚么。”
“那倒不用,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哪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的去验证啊。”钟翰笑着摆摆手,“很抱歉问了让你觉得尴尬的问题,那就还是说说宫建中吧,听说宫建中打过董星海,有这事儿吧?”
“宫建中打过董星海?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巩志学听了这话好像显得很诧异,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哦,我觉得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了,而且你们可能搞错了,那件事和宫建中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先对一下时间,以免把两件事当成了一件事来说,南辕北辙,耽误时间。”钟翰问。
巩志学盘算了一下:“估计有两三个月了吧,那会儿天还挺冷的呢。你们问的是那个时候的事儿么?如果不是的话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么一次。”
“这样的话,那咱们应该没有说得两拧,是同一件事,你为什么说那件事和宫建中没关系?宫建中告诉你的?”钟翰确认了时间上没有出入之后又问。
“宫建中怎么可能主动跟我说这种事,是这么回事儿,我们不是都住在一个楼里么,又都是一个公司的,所以经常能遇得到,我是先遇到了董星海,发现他脸上有伤,就问了他一句,怎么弄的,他说周末出去跟朋友一起玩,打台球的时候在台球厅和别人打起来了,被人打了。”巩志学说完,又犹豫了一下,改口又说,“虽然这是董星海告诉我的答案,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真事儿,我刚才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想起来,我在公司里听别人议论过,说有人问宫建中,是不是他因为文静的事儿打了董星海,宫建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光说董星海那种人欠打,甭管谁打都算为民除害了,所以别人都说这等于是默认了。”
“那你觉得董星海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选择在这件事上对你撒谎呢?”顾小凡问,“如果打他的人真的是宫建中,他又何必撒谎替宫建中遮掩呢?”
“谁知道呢,要说董星海替宫建中遮掩,我觉得倒是不太可能,他们两个人关系不好的事情,全公司也没有谁不知道的,我是觉得董星海那么骄傲,和宫建中本来就互相看不起对方,假如承认自己被宫建中打了,那岂不是会很丢脸,让别人觉得宫建中赢了他么。”巩志学说出自己的理解。
顾小凡听了之后觉得这么解释倒也确实说得过去,便也没有再多问。
“那之后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董星海和宫建中之间有过其他的矛盾或者互动么?”钟翰听巩志学说完,继续询问。
巩志学摇摇头:“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吧,要是有的话就算我不在设计部了,多少也能听说有点,听说董星海挨揍之后对文静的态度就有点冷淡了,宫建中和文静倒是老样子,别人私下里猜,是不是董星海被宫建中打了之后,有点怕了,所以就不敢再招惹文静,自动退出了,好多人都以为文静和宫建中说不定能成呢,结果前阵子文静突然辞职了,还给大伙儿发喜糖,说是订婚了,未婚夫在国外什么的,宫建中在那之后好几天都黑着脸,估计也挺受打击的。”
“文静难道不是因为董星海的事情所以迫于压力才离职的么?”钟翰用白天在恒久传媒那里听到的说法问巩志学。
巩志学笑着摇摇头:“是我们公司的女同事说的吧?这是她们私底下猜的,说文静的未婚夫都没让大家见过,肯定是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因为不好意思说是被迫离职的,才找了个借口。我觉得她们的说法不靠谱,应该是不愿意相信文静有了更好的归宿,所以心里不爽,故意这么说来发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