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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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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玉香一见叶梅带着方圆回来了,心里就彻底定下了,知道这是家人同意方圆跟她学艺的事情了。她还怕圆圆家不同意呢,毕竟孩子太小。她好不容易找了个聪明又贴心的孩子,可不想放弃。

    这不,叶梅马上跟她说:“田姨,家里都同意圆圆跟你学厨艺的事情了,以后就麻烦你多费心了。你放心,以后,也别给我工资了,我还像以前那样照顾你,咱们就跟亲人一样,就别提钱不钱的了。”

    叶梅是觉得,既然圆圆拜了田姨当师傅,那她也得把田姨当正经亲人来对待,那就不能按照原来的行事收田姨的钱了,她得再想别的办法赚钱过日子。

    不怪叶梅这样想,拜师还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到方圆这里拜了师傅,田玉香就跟她亲奶奶差不多了。田玉香孤身一人,方圆以后要给师傅养老送终地。

    田玉香说:“方圆跟我学艺,以后就跟我孙女差不多……”她想了一下,沉吟道:“反正我这是家传的手艺,只是想找个传承,辈分上没那么严格,我看就这样好了。不若你给我当干闺女,我把手艺传给圆圆,以后圆圆就是我孙女了。”

    虽然这样有点乱,却两全其美了。

    田玉香是想:她自己是个苦命的,后半辈子过得悲苦。正好圆圆合了她的眼缘,把这娘俩留下,以后能名正言顺地照顾她们。她还能有几年好活,现在她也想开了,留下她们,就让陪伴她剩下的岁月吧,总比一个人孤独老去地好。

    叶梅感觉田姨的说话和她想的没差,就同意了。

    正好隔天就是阴历十五,是月圆的日子,田玉香觉得是个好日子,就说:“咱们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再办个简单的仪式。”

    田玉香让叶梅到附近的集贸市场去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准备明天做一席菜,先磕头上香,然后祖孙三个好好吃一顿就行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方圆看妈妈和田奶奶就开始忙活着做菜,像炖肉、煲汤用的时间长,都得提前准备。幸好田奶奶家既有煤炉,也有煤气灶,能倒腾得开,不然还真不好弄。

    方圆看俩人忙活一上午,弄出一桌色相诱/人,味道浓香的菜肴。

    菜色看上去很平常,像老鸭汤,是将几种中药(甘草、陈皮、人参、茯苓等)和大枣一起置入鸭腹中,再用线将鸭子扎好,放到砂锅,加入水和适量酒,用小火煨炖至熟。据田奶奶说这道菜有养胃益肺,补血益脾的功效。

    还有那宫廷老豆腐,方圆亲眼看见,里面加了山蘑、肉丁、辣肠丁等,加入各种调料和鸡汤一起炖,做出来后颜色鲜亮,汤中还有醇厚的肉香味和鲜香的蘑菇味,闻起来就忍不住流口水。

    而凉拌糖醋心里美萝卜,没有切成普通的萝卜丝,而是田奶奶切的花样,上面横切不断。翻面斜刀,切好后就是蓑衣效果,上面撒了一层细细的白芝麻,看起来非常漂亮。

    还有白切鸡、熘肝尖等菜,各有各的特色,丰盛极了。

    叶梅认干妈简单,她给田姨磕个头就完事了,田姨拿出她一副重量十足的银镯子,给她带在手腕上。叶梅还想推辞,给田姨言辞拒绝了。叶梅知道她现在身无长物,没法回敬田姨,只好想着以后好好孝敬她。

    至于方圆,则是在摆放着田家族谱的供桌前磕了仨头,田奶奶说了将厨艺传给田园的话,也算完事。

    田奶奶送给方圆的是一个翠绿的玉佛挂件,说:“这是家里传下来的,我也没人可送,今个就给圆圆了。正好‘男戴观音女戴佛’,看着小巧精致,玉又养人,圆圆带着合适。”

    方圆看着挂件水头很足,颜色翠绿,老辈子传下来有这成色一看就是好东西。这放到二十年后得卖多少钱啊,方圆不敢再想了,她不敢要。

    田奶奶说长者赐不敢辞。

    方圆怕自己弄丢了或是摔坏了,就跟田奶奶说:“奶奶,要不你给我收着吧,等我长大再给我。”

    叶梅也在一旁附和,田玉香想了想,换了一个长命富贵的银锁给方圆,“这个不值钱,你拿着玩去。”

    方圆和叶梅同时觉得银质首饰没那么值钱,才收下了。

    回头三人大吃了一顿,又让方圆过了一把嘴瘾,吃得是满口留香,回味无穷。想着她以后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饭菜,不就能吃一辈子……方圆本来是圆圆的眼睛如今眯成弯月般心满意足地笑了。

    方圆自第二天开始就跟着田奶奶学东西了。由于她还小,田玉香就先教给她一些需要记住的东西,比如如何辨认食材,挑选食材和存放食材等。

    像是挑选肉类,瘦肉的表面有层干膜,切面呈红色,肉质结实有弹性;肥肉洁白不粘手,气味正常为好。

    还有鲜鱼,以眼球饱满突出,鳃盖紧闭不易揭开,腮红色,鱼鳞紧贴无损,鱼肉有弹性,腹部不膨胀,骨肉不分离,无异味为好。

    活鸡是以羽毛丰润,鸡冠鲜红,脯肉肥厚,捕捉时竭力挣扎,拍其背部,能发出咯咯的叫声为上品。

    鸡蛋是蛋壳坚固无裂纹,表层明亮,附有一层白霜粉末,无黑色斑点,拿在手中比较沉重为好。

    除去这些,还有其他东西的挑选,但凡田玉香知道的,都细细跟方圆说了。

    方圆思想上不是真正小孩子,不然学这些早烦了。田奶奶见她喜欢学,还主动问一些不懂的地方,让她颇为高兴。

    田玉香还给方圆讲了一些关于美食的故事,比如如“翡翠银针”,就是用绿豆芽的嫩梗和鲜芹菜一起炒,烹制后入盘,其绿白相映,煞是美观。这是乾隆皇帝在孔府吃的“油泼豆芽”演化而来;还有朱元璋和“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故事……

    还有中药的药性和搭配使用方法,食材相克的禁忌,哪个地方有特色美食材料等。

    田玉香把知道的一些窍门和法子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方圆,同时还用笔记录下来,留给方圆以后看。

    比如热水煮肉肉味美,冷水煮肉汤味香。炖鱼汤时加几滴牛奶,不仅煮出的鱼肉白嫩,且汤味格外鲜美。还有,老母鸡不易炖烂,可以加两把黄豆与鸡同煮,鸡肉会更容易煮烂。还有要想炒出的牛肉不韧,先是要注意刀工,切时必须顺纹切条,横纹切片,把牛肉的纤维组织破碎;腌制牛肉时加点小苏打,可以使牛肉韧性减弱;最后要注意火候,油温过高会使牛肉失色和变韧……

    中国的饮食文化传承了几千年,博大精深。

    在过去几千年的漫长历史中,“民以食为天”,自然地产生了美食文化,从而传出很多关于美食的轶闻趣事,经过代代相传后,形成了独特的美食文化。

    人们可以从这些故事中了解各地的风俗人情等。

    方圆每天听田奶奶讲这些,了解的越多,越发兴趣盎然,恨不得将田奶奶说过的美食都吃上一吃。

    方圆愈发坚定了以后当小富婆的想法。想前世她初中毕业时在给同学的留言薄上写的就是:游遍天下好风景,吃遍天下香美食。不说游遍天下,起码这辈子要去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顺带吃吃各地的美食。

    方圆上午跟田奶奶学厨艺,下午练习毛笔字,当然也是田奶奶指点她。她现在还没条件去青少年宫学才艺,跟着田奶奶学点传统才艺也不错,像绣花、剪纸这两样,方圆偶尔也让田奶奶教她学些。学会这些东西,将来自己做点东西装饰自家也不错。

    技多不压身,多学些总不会吃亏,何况,这些学了就是自己的,谁都拿不去,说不准将来能用上。趁现在有时间,方圆卯了劲学这些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