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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几人住进了客栈,不知是为了省钱还是怎么的,两人一个房间,怀墨和东方瑕一间,谢梦征和温连一间。
怀墨进了屋后摸出清心丸来,就着桌上的茶水吞咽了几枚,方才转头和东方瑕道,“你去吧。”
“我……”东方瑕动作一顿。
“又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温连一个人就能解决。”怀墨支起头来,调笑道,“我见你下山以来就魂不守舍的,是在想佳人。”
“师兄。”东方瑕这会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次下山本来就是玩的,我将功绩都挂在了温连那。”怀墨道,他说的是师门功绩一事,一般弟子下山历练掌事那都会有相应的记数,称之为功绩。
见东方瑕还想说什么,怀墨就不耐烦了,起身轰了东方瑕出去,直接把人关在门外,东方瑕对着紧闭的房屋不知说什么才好,怀墨心肠是好,只不过做事手段太过于直接,叫人说他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他转过身来正欲走时,就见对面的房门打开,谢梦征冷着脸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出去走走?”东方瑕邀请道。
“好。”谢梦征也收了外泄的情绪,和东方瑕一起下楼。
正临圆月,月色清冷,客栈外植着一株梨树,已是过了开花季节,只有满头青翠,枝繁叶茂。谢梦征跟在东方瑕后面,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今日的事是我不对。”东方瑕抢先道,“你入了内门,又跟墨师兄学剑,我自生好奇之心,便去偷偷查了你的来历。”
“没事。”谢梦征已经散了白天的郁结,他的来历是让人生疑,突然出现在华山,身世一片空白,是自己也有好奇心。
“我向你道歉。”东方瑕向谢梦征行礼,他的态度诚恳,语气又好,谢梦征很快消了心里的念头,只问。
“刚才我见你站在门口,是被墨师兄赶出来了?”
“他啊。”提起这个东方瑕哭笑不得,“做了件好事。”
“好事?”
“我今夜便离开此地,过后再与你们会合。”东方瑕见谢梦征不解,多解释了几句,“我要回去探望家人。”
“东方师兄还有家人?”谢梦征诧异,又忙道,“我只是好奇,毕竟不见墨师兄和大师兄谈起此类事。”
“墨师兄是弃儿,家人不得而知,大师兄的话,自小便跟了希清长老,大抵也是没有家人。”东方瑕眉眼弯弯,提起家人时语气都柔了几分,“我是不同的,拜入纯阳宫时还有一个牵挂的人,但是她的体质不适合修仙,只能住在纯阳宫外。”
“是吗。”谢梦征也替东方瑕惋惜,都说修仙不知岁月,百年一过亲人做了黄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他两人正谈论着,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东方你还走不走了?”
“我这就走。”东方瑕笑着回答,他朝谢梦征抱拳,转手掷出长剑来,身形一跃便上了飞剑,在这夜色下乘风而去。
怀墨目送东方瑕离去,低头俯视树下的谢梦征,挑了挑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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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梦征坐好时,怀墨方才递给他一只酒杯,又续了酒水,同谢梦征碰了杯一口饮尽,呼出一口气来,“还是山下痛快。”
谢梦征盯着白瓷杯里的酒水,再三犹豫后仰头喝干,后觉得这酒水味道有些淡,还比不上他在现代喝的啤酒,难怪古人说什么日饮三千杯,就这种浓度,他也能喝个三千杯。
“你和温连吵架了?”怀墨见谢梦征喝完了,再替谢梦征满上,他们俩都已经筑基了,这点酒水醉不了人,多灌几杯也没事。
“说不上。”谢梦征端着杯子,眼里头沉下去,有几分不快,他顿了顿方道,“我拜入师门时和他闹了误会,一直没给大师兄好脸色看,后来和解了,今日谈起华山的事来,重生起疙瘩来。”
“他在华山欺负你了?”怀墨见谢梦征不打算接着喝,自顾自斟起酒来,饮了三杯后道,“别看我现在和东方要好,其实东方刚入师门的时候,最不高兴的是我。”
谢梦征便有些惊讶。
“我是被师祖捡回来的,那个时候师尊正在闭关,头三年我跟着师祖,师祖视我如己出,我也最依赖师祖,师尊出关后知道有了我这个徒弟,当着众人的面发了怒,后来我听其他长老说,头一次见希明长老发火。我那时便知道师尊是不太喜欢我的,可师祖宠着我,师尊拿我没办法。”怀墨说到这里时,眼里带着小得意,晃起酒壶来。
“后来师尊便在收徒大会上收了东方,指了名要我照顾好东方,师祖不知被师尊灌了什么*汤,竟然点头说好,还让我跟东方一起住到玄冥峰。”怀墨说的咬牙切齿,他原先一直住在主峰,自打来了东方他就被打包到玄冥峰去,平日见不到师祖不说,还多了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拖油瓶。
“我拗不过师祖和师尊,只能把火撒在东方身上。”怀墨咳了一声,年少轻狂,犯的事也不少,除去偶尔遭殃的温连,经常倒霉的就是东方瑕。
“东方师兄脾气挺好。”谢梦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夸了一句东方瑕性子好。
“他当然好。”怀墨骄傲道,“身为我的师弟能不好。”
说完这话,怀墨手里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他借着酒意捅了捅谢梦征的胳膊,“说,你和温连吵什么?”
“他今日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答后他就再也没有同我说话。”谢梦征倒是说了,但心里依旧猜不到温连干嘛和他冷战,弄得他脸上不自在。
“有毛病。”怀墨也想不明白温连的想法,只丢开手里的酒壶,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壶灵酒来,“继续喝。”
“墨师兄我们都还带着伤。”谢梦征想劝怀墨也少喝点。
“别婆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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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墨和谢梦征在屋顶下的对话,屋里的温连听得一清二楚,他也懂这是怀墨故意为之,好让他们师兄弟俩和好。
但如何能。温连拭着手里的法剑,动作机械麻木。
其心生邪,其身不正,修道之人因无欲无求,不求美色,他却犯下大戒,贪恋美色,枉为修道之人。这样的自己又和凡人有什么区别?
这次回去之后,温连停下动作,他要闭关重新锤炼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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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壶好酒喝完,谢梦征和怀墨两人都有了些醉意,怀墨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拍拍谢梦征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气道,“师兄弟没有熬不过去的仇,你看我和东方,现在还不是其乐融融的。”
“你和东方师兄都多少年了。”谢梦征捂着额头觉得脑袋涨,嘴上说个不停,“我和大师兄认识还不到一年。”
“恩,真不行你找我师祖去。”怀墨想了一会,笑起来道,“师祖最有办法了。”
谢梦征的思绪却跑偏了,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怀墨见面时,两人一言不合打了一架,关键时刻怀墨弃了剑,害他失手伤了人。
“都怪你。”谢梦征这会有了胆子说怀墨不是,“上次要不是你弃了剑,我怎么会被我师尊打伤。”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和师尊用的都是同一招。”怀墨道,“生太极,飞剑满天势,我打小就是被这招打着长大,见了这招还不得咻。”
“你师尊也会生太极。”谢梦征嘿嘿笑了起来,抽出青幽来盯着看了半天,又弃了道,“没了周流星位我不会了。”
“什么不会?”怀墨不明白谢梦征的意思,只和谢梦征一起看着青幽道,“我跟着师尊学了十几年的剑,这招生太极皮毛都没学会,师尊只要拿着剑就能轻轻松松生个太极出来。”
“师祖说,师祖说。”怀墨是真的醉了,什么话都说出口,“师尊的剑法是身外之物,虽令人羡慕,但对于自身是蚀骨之毒,沉迷于此一生都不会有长进,运气好混个元婴修士,运气不好就死在金丹期内,结果师尊就真的死了。”
“掌门乌鸦嘴。”谢梦征点点头道,觉得男神就是男神,随随便便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人说死。
“师祖才不是。”怀墨亮出剑来,和谢梦征的青幽靠在一起,两柄利剑在月色下发出雪白的剑气,正是浩然正气。
“师尊,师尊他有把邪剑。”怀墨拿剑敲了敲青幽,混沌的脑海中忆起他第一次见到那把剑时的情形,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体内深处有一股躁动的力量被引动着,急于占据他整个大脑。
“赤霄红莲是把不详之剑。”
谢梦征一下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