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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伏翳离开,风璃从石碑后面探出头对着石阶下面大喊了一声“师兄!我在这里。”
不多时白芨便御剑出现在她眼前有些焦急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躲在这里不做声?害我好找。”他自剑上跳下,念了口诀将剑收回剑鞘。然后蹲在地上打量着坐在地上的风璃。“怎么哭了?”在蜀山这些年,不管怎么罚她、训斥她,可从未见过她掉一滴泪。
风璃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那桥心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他好笑着说道“师妹竟然如此怕高啊。你莫不是在这上面哭了一宿吧?眼睛又红又肿的。”原以为她若是怕极了定会下山再央求他换个别的处罚,却是低估了她这倔强的性子,没想到竟哭成个兔子眼都肯不下山。
白芨哪里知道,风璃哭并不是因为怕高,她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可此时她也没法解释,若说她已走过了一半的木桥却因为木板碎裂掉下去了,那怎么解释谁救她上来的呢?这不是白白把伏翳给供了出来。于是岔开话题道“师兄怎么会上来寻我?”
“我与师父、大哥在正殿议事,忽然察觉后山有异,魔族之气虽然已经刻意收敛了,但依然能察觉得到。师父和大哥去锁妖塔巡查了,我担心你遇袭便来寻你。你在这里可还有看见其他什么人没有?”白芨收起嬉笑的脸严肃问道。
风璃一惊,魔气?谁是魔?刚刚这里只有他和她,难道他...他...他是魔?不会的!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诶,而且也救过凡姨。许是后山其他地方进了魔族也未可知?
“师妹?师妹?“白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发呆,唤了几声。
“啊?什么?”风璃回神
“我问你,你在这里可有看到其他什么人没有?你发什么呆?”
“没…没啊。我只是在想,上午锁尘长老被请去议事,下午就有魔族之人出没蜀山后山。难道长老们所议之事和魔族有关?”不管伏翳是不是魔,他屡次救她,她都不能把他供出来。
白芨一听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我只当你哭傻了,没想到小脑袋还是那么灵光。没见到便好,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蜀山白芨先将风璃送回了弟子居,然后对她说“你好好休息,近几日的课业我已代你跟长老们告过假了。明日一早吃过早膳后便到戒律阁来。”
风璃一听立刻垮下脸来,什么?还要去?原本以为这次的处罚已经结束了,她可是差点以生命为代价啊。
白芨看着她垮下的小脸,扬起笑容从怀里掏出一株草药递给她道“别怕,处罚的事儿揭过去了。九死还魂草我在寻你的时候顺便采了,稍后会给苏木长老送过去,这一株是给你留着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么?”
”谢谢师兄。”风璃接过草药,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早上发生的事儿让她有些不安,此时听见戒律阁更是头大。她最近一段时间她都会乖乖的,不想再去了那地方了。
“师父他老人家有事吩咐你,明日一早你去了便知。无须担心,现在好好梳洗一番然后去休息,浴室里我已让小梓师妹备好了热水。”说罢便把她推进屋内,关上房门后转身离开。
屋里的风璃找了个乘有泥土的木盆把草药重新载回土里,然后坐在桌前沉思。两日内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有点不知所措。先是锁阳长老离开戒律阁,再是寻找多年的恩人忽然出现,现在这位恩人却有可能是魔族?虽然刚才下意识的否认了,可仔细一想确实疑点重重。
首先,他并非蜀山之人。她在蜀山六年即没有见过他,也不曾听闻他的名号。其次,他会凌空飞行,若是其他门派的修仙之人误闯蜀山禁地,但毕竟救了自己,想必锁阳长老也不会为难于他。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见到蜀山的其他人。若是魔,那他来蜀山用意为何?总不会是专门为了救她吧?但他也说过,她若有难他便会来。想到这里风璃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冷峻的面孔,小脸微微一热暗暗唾弃自己,六年前就看他的脸看呆了,如今还是这么不长进。拍拍脸颊凝下心神又想,可若是为救她而来,他是如何知道她有危险?
想到这里风璃砰的一下站起身来口中喃喃道“不行不行。“她对他越来越好奇了。她有无数的疑问,真恨不得立刻把他抓来问个清楚。可他并没有说怎样才能找到他,想要再见到他除非自己再遇一次险,可她怎么知道她下一次命在旦夕是什么时候。总不能再去跳一次崖吧,万一他没来那她岂不是死翘翘了。沮丧的叹了口气又慢慢的坐了回去,经过这次她只会更加珍惜她的小命。要怎样做才能让他觉得她危险而又不会真的威胁她的生命呢?
风璃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闪,对啦,她会水啊。不仅会而且水性极好,假装溺水或许可以试一试。但水太浅不行,没有真实性。可这附近又没有海,也不能在蜀山界内试。今日她问起锁阳长老他们所议之事是否于魔族有关,师兄也并未否认。若他真是魔族,被她引来岂不害了他?虽然蜀山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但她又不会除魔,她只会救命。况且就算他是魔,可她不曾见他害人,反而有恩与她。所以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反正办法她已经有了。
心事都理顺了她方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自己又累又饿,正起身准备先梳洗一番。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敲响,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小璃,小璃,你在么?白师兄说你回来了”。风璃打开房门看见门口的小梓一脸的梨花带雨。
风璃有些感动,整个蜀山除了木师叔就只有小梓真的关心她。小梓的全名叫妫梓,据说是一个大氏族家的小女儿,自幼多病。因为家中长辈与掌门有些渊源,便被接入蜀山养病顺便学习医术。说起来她和她有些相似之处,两人都不是通过考核入门的异类,不同的是,她是正式的入门弟子,而小梓却只是名义上的。
风璃伸手抹了抹她哭花的小脸说道“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死,只是在山上吹了一夜的冷风,没事的。”不料她的手也不干净,这一抹小梓的脸更花了,看着那张小花脸风璃差点没笑出来。
”你一夜没回来,我也不敢去戒律阁找人。午膳过了等不到你,却等来了白芨师兄,他让我给你备着热水,却不说你人在哪。我心里急,以为你受了重罚。”小梓细细打量这风璃,见她身上真的没有外伤终于松了口气。
“你瞧你这一身脏的,快跟我去洗洗吧。”说罢便拉着风璃往浴室走去。待两人站在铜镜前,那镜中之人一个一身尘土,头上的发髻松松垮垮似鸟窝,另一个,脸上泪迹斑驳,好不狼狈。半响两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沐浴中的风璃跟小梓讲了这两天的遭遇,只是依然没提伏翳的事。忽然她想到自己在镜中的模样。天啊!不会在他面前就是这个样子吧!她捂着羞红的脸低头埋进了热水中。
次日一早,风璃吃过早膳便赶到戒律格。到的时候白芨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他一脸笑意却看得她毛骨悚然,不知道今日找她来到底什么事儿。
“白芨师兄早。”她乖乖的走上前问安。
白芨笑吟吟的说“我还在想要不要亲自去叫你呢。今日竟然没迟,不错。”一脸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又道“师父已在里面等你了,进去吧。”说罢便侧了身让路给她。
风璃看他没有要跟她一起的意思问道“你不进去么?”。
白芨说“我今日还有好些事要做,你自己去吧。”
她有些惴惴不安,这么正式的召见还是第一次,往常她来领罚都是直接由白芨负责,与这位长老并没有接触,今日叫她来,不会是苏木不肯原谅她要把她逐出蜀山吧?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进格内,到大殿门口时见锁尘坐在殿中,一身白袍道冠束发,面容刚毅不怒自威。风璃不敢看他,低着头走进殿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弟子风璃拜见锁尘长老。”
“免礼吧。”浑厚的声音在殿中响起,震得风璃一个哆嗦。锁尘见她惴惴不安的小脸缓了声色说“前日苏木长老之事我已知晓,虽是你有错在先,但白芨处罚也有失公允。那“过山桥”已有百来年未有人走,桥上木头腐朽,如若重压必会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风璃一听连连点头,心道不愧是戒律格的长老,果然是明察秋毫。
“你爬了半日石阶又在上面受了一夜风寒,这惩罚便到此为止。近日长你们一届的弟子要下山历练,正巧你也随着他们下山去吧。“
蜀山弟子首次下山历练是入门后第一个十年,历练的时间以半年为限,这次历练是十分重要的,因为回山后要根据自己的经历在三门课业中择一门专修。可是她还不满十年啊。风璃慌了,这么多年虽然她在课业上只有治疗术是最好的,但始终没并未犯过什么大错。为何突然要让她下山,果真是要将她逐出师门吗?
她突的跪下抬眼看着座上的人认真的说道“锁尘长老,我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剑术和阵法上很不长进,也经常惹得长老们生气。我真的知错了,以后会改过的,再也不惹长老们生气了。我会努力学习剑术和阵法术,再也不偷懒了。求您千万别让我离开蜀山。”
锁尘还未及开口,殿外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哎呀,师侄女你这可是真心悔过呀?”
来人正是外出四月有余的木寻风,风璃看到他涨红了小脸,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气势,讷讷的说道“木师叔,风璃真的知错了。”
木寻风一手扶起她对着锁尘道“师兄啊,你看你把我师侄女吓的。明明是件好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