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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你了!
顾心言眯起了眼睛,嘴角翘起,微微笑着。
那东西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欲望,就像所有的凶灵一样,就算再是狡诈,却也摆脱不了它们的本能。
贪婪!
这玩意不仅是人类的原罪,也是凶灵的本能。
所谓凶灵,实际上仍然是人的魂灵,只不过,失去了道德或是人类强加在自己身上为了维护群体秩序的那些规则,只残留下了本性。
当它决定吞噬顾心言神念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中招了!
最初,它非常谨慎,虽然让紫火扑了过来追逐顾心言的神念,却也留存了部分紫火在战局之外。如此,就算它力量不足受到顾心言的重创,依然能够东山再起,只需要吞噬游离在外的其他魂灵便可。
然而,当战局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双方都无法奈何彼此,它也就忍不住了,逐渐加强了本方的力量。
于是,胜利的天平朝它倾斜。
这时候,顾心言站起来,踩着禹步进行垂死挣扎,为了给顾心言最后一击,它再次加重了力量,只留下了几朵紫色的小火苗在战局之外,以防万一。
之所以如此,全是贪婪所致。
若是能夺得一个修行者的身体,比段二娃之流当然要好多了,那时候,它就可以在阳界呼风唤雨。
最后,它也就落入了顾心言的陷阱之中。
踏上院坝,天眼状态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打开,顾心言就知道面对的凶灵不是简单货色,至少不会比乔家洼那位逊色。
当初,要不是有刘陵东顶在前面吸引那位的注意,他也不可能轻易将那位拉入自己的心内虚空,利用功德碑来对付它。
现在,他的修为不可能将功德碑拉到现实界来。
怎么办?
他很快就有了决断。
所以,顾心言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改变了院坝的灵气走向,当他走到段二娃面前的时候,那个阴阳五行颠倒大阵已经布下。
只不过,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他并未将大阵激发。
当双方斗法斗到最紧要的时候,顾心言这才虚空画符,利用八方风雨聚神符的力量催动了阵法。
如此,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当然,胡增武等人是看不到这些的,在他们眼中,只看到顾心言突然像喝醉了一样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
之后,突然高吼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大跳,或许是被吓住的缘故,他们居然产生了幻觉,觉得空气中有火光闪烁。
“呜哇……”
有点类似娃娃鱼叫声在虚空中回荡,将那些颜色各异的灵气磁场震动,这声音极其悲凉,听着便有流泪的冲动。
有几朵紫色的小火苗向四面八方窜了开去。
只要有任何一朵紫火逃脱,它仍然会存在,段二娃的三魂也依旧在它的镇压之中,那样的话,它并非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顾心言事先自然防着它这一招的。
阴阳五行颠倒大阵那么高大上的名字,绝非浪得虚名,何况,顾心言还耗费了功德碑上的功德虚空画符,八方风雨聚神符耗费的功德甚是厉害,远远超过了顾心言的估计,现在,要让他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根本就不可能。
勉强画出来,功德碑上的功德多半会变成负值。
虽然,不晓得功德碑变成负值后会遇到什么后果,总之,顾心言不会想去试试。
那些紫火原本在大阵之外,一开始,也就没有遇到什么阻滞飞了出去,然而,就像有无形的绳索拉扯着它们一般,不管它们向哪一个方向飞去,最终,却如同扑向灯火的飞蛾一般投入了大网之中。
这便是五行颠倒的厉害。
你以为是在逃离,实际上却是自投罗网。
待得所有的紫火都被一网打尽之后,顾心言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块槐木,一块雕刻成小童模样的槐木。
在华龙山靠着大江一侧,曾经修建有许多寺庙,传说在民国时期闹土匪,寺庙被一把大火烧个精光,留下了许多残垣断壁。
小时候,顾心言曾经和小伙伴去那里探险。
在山脚下,有株大槐树逃过了那一劫,听清水村的老人说,那株大槐树起码有数百年的寿命了,说是上千年也有可能,说不定都成精了。
这块槐木便是从那株古老的槐树上摘下的。
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顾心言才把槐木雕刻成小童模样,最主要的是,他在槐木上留下了自己的心头血,也勾勒出了一道符文。
符名锁神符。
针对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由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将凶灵恶鬼打得魂飞魄散,那样的话,不仅功德碑无法获取怨气生成功德,说不定上面的功德值还要下降。
所以,顾心言准备了这东西。
这个槐木制作的小童能把凶灵恶鬼锁住,使其不得出来,虽说不能永远镇压,短时间内还是没有问题。
在乔家洼的时候,由于功德碑的关系,这玩意没能派上用场。
也就在这里用上了。
嘴里念动咒语,最后,连着大喊几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前字出头,那张由银白色光焰组成夹杂着众多紫火的大网顿时像被大白鲸吸入口中的海水倒卷而入,进入了木童子的体内。
顾心言摇晃着身子,微微咬破舌尖,再次啐出一口心头血,将心头血喷在了木童子身上,顿时,木童子表面漾起了一层金光。
与此同时,一直盘旋在四周的悲鸣声这才消失无踪。
顾心言呼出一口长气,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待胡锅巴冲上前想要搀扶他的时候,他已经站稳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需搀扶。
胡锅巴也就搓着手,神情紧张地问道。
“搞定了?”
“差不多了!”
顾心言点点头。
“感谢老天爷,感谢大师……”
段德财忙向顾心言拱手作揖,顾心言慌忙避了开来。
一个老人向自己这样行礼,顾心言觉得有些承受不起,他往旁边走了两步,来到段二娃身后,将贴在段二娃玉枕穴上的符纸取下。
“哎哟!”
段二娃叫唤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娃,你觉得怎么样?好点没?”
段德财疾步上前,一脸惶急地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憨笑声,非常憨厚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单纯的笑声。
“哈哈哈……”
段二娃坐在地上,张着嘴,不停笑着,口水从他嘴角不断往下流,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就是笑着,眼神无比的纯真。
瞧着自己的亲儿子这样,段德财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
“大师,这是?”
胡增武轻声问道。
顾心言瞄了那边一眼,有些疲惫地说道。
“无妨,等我歇一阵,一会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