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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广陵。
客店之中,早已住下了二个和尚。一个相貌雄奇高鼻深目的胡僧,一个小和尚面皮白净。当日同在客店楼上吃饭。
这二个和尚却不守什么清规,不但荤酒不禁,更且态度暖味,拉拉扯扯。奇怪的是这胡僧却是地地道道中原一带的口音,那小和尚声音极细反而是江南的吴侬软语。
柔铁笑道:“这两位大师似有断袖之辟。”楚楚向程双双道:“程姐姐,什么是断袖之僻。”程双双对柔铁笑骂道:“柔大位好不正经,楚楚姑娘是黄花处子,这种混帐之词,如何乱说。”柔铁道:“江湖儿女,又不是深闺中的小姐,有什么说不得的。”
那两和尚和他们虽然隔了几张桌子。但此时客人稀少,店堂中颇为宁静。此言语已清楚传入那和尚耳中。那络缌胡子和尚向这边怒目而视,似要发作。那白净和尚将其拉住,低声说了些什么。络缌胡子和尚复又坐下。
第二日,那二和尚在店中会了帐。出得店来,店小二早已套好车子。柔铁见到那车马是二匹西域良马和一个黑漆车厢。
黑和尚道:“早料喂了么。”店小二笑道:“不劳大师问得,一早已喂得饱饱的。”和尚笑道:“好,这个赏了你吧。”说着,从僧袍底衣袖中取出一块碎银,一甩手,抛给小二。小二还没反应过来,那银块已到了手中。柔铁不由暗暗佩服,这和尚这手功夫。小二欲要至谢,也没见那和尚腾跃,已坐上车辕,左手执起缰绳,右手中长杆打个响鞭。轻轻吆喝一声,那二匹良马便撤开四足带动车厢奔跑绝尘而去。泥地之上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
董飞皱了皱眉头,道:“好马,健马,如此神力。这车中载着重物,尚能行走如飞。”
柔铁和董飞等也在前堂会了钞,骑马出发。
众人正议论之间,忽然听得身后噪杂之声由远及近,似是有人在呼喝什么。柔铁等转过马头,但看到官道来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飞驰而来,还在不停叫着什么。起始听不太真切,到了不远处,才看到似是一队官兵,约有二十来人。领头的二人身穿将官服色。一人中等身材,面色红润,穿红袍。另一人是个矮子,面色较白,穿白袍。两人背上各背一张硬弓。
后面的军兵在喊道:“快点跟上,不要让拐走王妃的贼和尚跑了。”
那队人马越过柔铁他们身边之时,那红袍客回头问道:“几位,可曾看到和个和尚带着一年轻女子经过此处。”董飞笑道:“和尚刚过去不久,年轻女子么,倒是没有见到。”,那红袍人先是一楞,继而骂道:“你消遣老子来着。”挥起马鞭便要打来。白袍人提马追上,举手挡住,道:“左兄,正事要紧。快走。”红袍人哼了一声,双腿一夹,那马向前一窜,去得远了。
两人带队一直向前追去。
柔铁道:“他们说是和尚拐带王妃。”双双笑道:“你们没看出来啊,那小和尚根本就是个尼姑。”楚楚道:“这小尼姑竟然是什么王妃,这倒是闻所未闻。”
董飞道:“走,我们脚程快点,说不定能看个热闹。我倒要看看这红袍汉子有多大本事,只怕不是那和尚的对手。”众人快马加鞭,向前飞驰。
眼看前面官道将走完,果然,视野中出现了和尚的马车和这后面追来的这二十来人相距已不过百尺。
后面红袍和白袍二将各取下铁背硬弓,同时出手,数点寒光向僧人的马车激射而去。那中年僧人本在驾车,此时将马缰套在车座之上,一个后翻,宽大的僧袍扫过,只听得叮叮数声,再地声息。那马上二客正自疑惑,只见僧人哈哈大笑,“崆同派和点苍派怪不得没落了,就这点本事。”笑声未落,大袖一分,僧袍之中寒光飞起,露出双手,原来手中一对金光锃亮的金钸,刚才那几点寒星实是飞刀和钢弹。被僧人收入饰中,此时借内力激发反射而出。那二人中弹落马。后面又来两人,身披铁甲,手执大刀。如金刚般威猛,那僧人浑然不惧。手中金锯飞出,激转之下已将那二将斩为四段,跌落马下。那僧人将手一招,金抜已飞回他手中。
两柄飞刀激射而至,将二马与车子之间的拉绳切断。马受惊,但欲逃散。那胡子和尚大笑道:“原来是飞刀门的好汉。”说话之间手中长鞭已然挥出,卷住一马之尾,那马正自发力欲奔,尾巴被拽,竟不能奔出半步。顿时四啼腾空,仰天长嘶。奇怪的是另一匹马无人管束,竟也不能奔走。柔铁仔细看时,不由恍悟。原来这二匹马的脖颈被套在一起,所套之物竟然是个铁圈。
那和尚手中金拨不断出手,每出手一次,便有两人身首异处。原来这金拨边缘锋利无匹,加之飞速旋转,所到之处比平常之利刃不知快了多少倍。后面十来骑见此情形,都吓得魂飞,一哄散了。
边上那侍卫左元道:“贼和尚,哪里走。”话未说完,那和尚已一拳将他打下马来,在地上打了七八个滚,撞上一棵大树,疼得呲牙咧嘴,再也站立不起。
众人皆不敌,眼看和尚的马车渐行渐远,王府卫士慑于其武功神威,竟无一人再敢追下去。左元右肩吃了和尚一拳,坐在树下竟立身不起,边上一名瘦瘦的侍卫抢步过来,将他扶起,道:“左统领,那和尚向西北方向去了,还追不追,被他跑远了可就抓不住了。”左元腰间正疼得厉害,一时火起,啪地打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老邱,你他妈太不是个东西,刚才你人去哪儿了,害得我被贼和尚打了一记,现在你出来了,还追你娘个臭狗屁,追上了你还能抓得了。”那叫作老邱的侍卫唯唯应道:“那,那……,王妃丢了,王爷那边如何交代。”左元哼了一声道:“什么王妃,这个妖妇扫把星,那又淫眼一天到晚勾引男人,留在王府早晚是个祸根,非害了王爷不可,可叹王爷被色迷了心,还把她当个宝一样哄着。”说着叹了口气。续道:“只是咱们受王爷厚恩,又不能不尽忠职事。放心,这贼和尚他跑不了。”老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只是连声说是。左元慢慢站起,脸上露出一丝阴笑。
三里河绿杨林。
那和尚驾着马车急奔,忽地二马皆是一个踉跄,同时扑倒在地。原来地上被人下了绊马索。车厢已没有马匹牵带,斜在一边。
鉴平一楞,正要说话,两边树上同时跃下数人。身上皆穿土黄色葛布衫。一人持一把短把铁铲,一人手中横着一把青铜剑。那铁铲人敌住鉴平。鉴平道:“原来是昆仑派的朋友,在下和师掌门也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两位因何与我为敌。难道说师掌门也已被广陵王所收为已用了么。”那铁铲人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乃一派宗主,前辈高人,自重身份。岂管这些俗事,只是我师弟要我前来拦截于你。”鉴平道:“你师弟?是谁?你又是谁。”那铁铲人笑道:“我是磨运,我师弟便是王府统领左元。”鉴平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咱们这梁子只怕是结定了。”说着,将马项之中那铁扁担,轻轻一拉,竟将铁圈复又拉直,恢复了铁扁担模样。磨运久在西域,自恃硬功了得,在昆仑门中除几位前辈和师父师叔伯之外。算得上是一流好手。见这和尚露了这一手神功,也不由暗吃一惊。
董飞道:“老铁,你看这和尚是什么来路。”柔铁笑道:“飞兄想必已看出门道,故意考较我的阅历见识来着。”董飞道:“这倒不是,我知老铁你见闻广博,所以想要印证一下我的猜测。”柔铁故作沉吟道:“要说这武林之中佛门弟子,首推少林,能有这样硬功的,倒还想不出其它门派。”略作停顿,又道:“我看这是少林的伏虎金刚……”董飞道:“伏虎金刚手,对吧。”柔铁道:“哦不对,伏虎金刚手威猛但没这么霸道。我看啊,这只怕是抟铁神功。”
磨运惊道:“抟铁神功,利刚和尚死后,世间还有这门功夫么。”
柔铁故意大声道:“怎么没有,难保利刚和尚没有传下一二名弟子。”原来,这抟铁神功,是当年少林寺中利刚和尚所创的独门硬功。练成此功之后,穿墙破壁,如击朽木。抟铜捏铁,如握棉絮。磨运虽然吃惊,但他自恃手中这把铲子是西域精钢所铸。两人相斗,鉴平硬功虽强,但昆仑派武学传承百年,一直跻身武林五派一帮。武学上的有过人之处,其招法虽然平实,但堂堂正正,恢宏开阔,气势上丝毫不弱。鉴平一时倒也占不了上风。
那持青铜剑之人见磨运和鉴平杀得难解难分,鉴平一时难以分身。眼瞅和那马车车厢歪靠在一棵树上,机会难得,当下一个箭步跨上车辕,剑交左手,右手一把揭开车帘,大声喝道:“王妃,请出来吧。”
只见那人向内看了一眼,先是一愣,继而疑惑,接着似是大惊,道:“你……”只说得半句话,忽然大叫一声向后倒纵出一丈多远,口中鲜血狂喷,兀自喃喃叫道:“是你,你真的是......可是你不是三十年前就......”众人皆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此时王府众侍卫已然赶到,左元见到那人,道:“老三,你怎么回事。怎么了,不是王妃么?”老三道:“左师兄,她是......是......”忽然又道:“不是不是......”嘴角之上鲜血不住往下沿。左元听他前言不搭后语,不由火起,一抬脚将他踢个筋头,喝道:“老三你还是这副死相,和当年在师门之事一模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给我滚,死一边去”。说完,便上来亲自去揭那车厢上遮着的帘布。
忽地那帘后伸出一只绿色水袖,露出一双如葇咦般白嫩的玉手。轻轻拢住帘子,缓缓探出一个光头。
车厢之中所载的,竟是个美貌尼姑!
左元笑道:“就是剃了光头,穿了海青,王妃不还是王妃么。我说王妃,别来无恙,小人奉王爷之命恭请王妃回府。”他口中说是恭请,看上去却无半分恭敬之意。
老三受伤又被左元踢了一个跟头,躺在地上,半响起不了声,喘道:“她^不是什么王妃,她是魔教艳煞。”
众人听他如此说,皆是一呆。柔铁一听,心中也是吃惊非小。原来,当年魔教之中,有一女魔头,据说得异人传授,有驻颜之术,妖艳无比,武林中男子见之,无不为其所迷,但此魔心狠手毒,杀人从不眨眼,武林中谈之色变,称之为艳煞,几大门派损在她的手下的男儿不知几许,故此派出高手必欲除之而后快。后来不知何故,艳煞竟然销声匿迹。事隔多年,武林只也只当她早已不在人世。
想不到竟然藏在王府之中,还作了王妃。
众人一楞之间,艳煞长袖一挥,银光点点,又有数人中针倒地毙命。
两人趁乱已逃走。
出了绿杨林,前面是一条大河,众人赶到河边,鉴平和艳煞竟已消失不见。
众人皆是十分沮丧之时,只见树后缓缓踱出一人。树影扑簌,到得近前,才看清此人面色黄瘦,额下几缕稀疏的山羊胡已略显花白。
左元叹道:“祖师爷,我等此次铩羽而归,有负王爷信托,也无颜再面见王爷了,就此别过。回山重练武功。”那先生哈哈一笑,道:“左统领莫要泄气,王爷妙算,已另有人马追截。”
柔铁等听他称此帐房先生模样之人为“祖师爷”,不由大是奇怪。此人看上去虽比左元年长,但也大不了几年。做他师父尚嫌不象,竟然是他祖师爷。而且磨运既是师万里弟子,而师万里之师早已去世多年,此事武林之中尽人皆知。董飞忍不住道:“你老人家是……”先生一拱手道:“敝姓祖,在王府之中忝为师爷。”两人方始恍然,不由也大笑起来。
原来此次祖上清和左元等本是奉王爷之命捕拿和尚,追回王妃。
柔铁道:“这王妃是什么来历?”
祖上清道:“隐姬本是洛阳青楼女子,后来被王爷赎身后从良。隐姬年轻之时确是绝色美女,深得王爷宠爱。但年纪渐长,渐渐失爱于王爷,王府美女如云,王爷更喜欢年轻的少女。”董飞道:“我明白了,所以红杏出墙,移情于这正当壮年的鉴平和尚。”
祖上清微微摇头,道:“也非全是,这鉴平和尚,本是少林方丈鉴清和尚师弟,此人的武功,众位是见过的了。”
董飞道:“算得上武林中一流好手。”
祖上清不答,又道:“此人不单武功高强,更兼佛典精熟,辩才无碍。长相也是一表堂堂。”
董飞道:“王府之中守卫森严,王妃是内眷,常人尚且难以一见,更何况鉴平是一僧人。”
左元道:“此次王府太妃仙逝,请了高僧高道各三十六,做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他借做法事为名,混入王府,勾搭上王妃隐姬。”
柔铁道:“原来如此,但在下有一事不解。”
祖上清道:“柔大侠但说无妨。”
柔铁道:“以本朝律例,僧道拐带良家妇女者,轻者充军流边,重者处死。王爷只要将此事知会地方,自有衙门之人去缉拿,但你们这次……不是多此一举。难道说,是怕衙门之中没有武功高强之人能……”
祖上清笑道:“这个自然不是,六扇门中,高手如云,我听说董大人当年也是此中好手。”董飞笑道:“高手我是算不上,对付一般的贼人还算勉强。”
祖上清向柔铁道:“其实是这样……”说着轻轻向柔铁招手,示意他附过耳来。
柔铁会意,附耳过去,祖上清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老邱一脸坏笑,道:“老祖,你私促促做什么,不就是一副春宫图么,有啥大惊小怪的。老左,你说是不是,昨天早上你不是还说过的么,说王妃倒是在其次,此物却必须要取回。”祖上清道:“你懂什么?这张臭嘴口没遮拦,怕别人不知道么。”
柔铁先是一楞,随即也哑然,向祖上清笑道:“老邱说的也是,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可示人。”
祖上清道:“秘戏图,俗名春宫,大多绘洞房春乐之景,图男女合欢之状,正人君子,往往视为****下流之物而不耻,其实历来文人雅士,多有创作珍藏。如明代大才子唐伯虎,更是此中绘图好手,其作精趣无方,多为大内皇宫,官宦世富之家收藏,秘不示人。而大户之家嫁女,常以此作为陪嫁压箱底之物。这是为何?原来,历来大家闺秀养在深闺,足不出户,不通男女之事。洞房之中,男女合欢,往往以此为训。此图据说乃是名家所作,价值连城。乃当年有人献给广陵王,王爷极为珍爱,曾说万金不易,轻易从不示人,但艳煞妖媚善淫,王爷因此拿出和她共赏于闺房。然平日里此图王爷收藏极密,不知何故,竟被她盗取。”
听师爷如此说,董飞口中虽未明言,心中却颇为不屑,暗想,这王爷估计也是个酒色昏王。把一张淫画看得比性命还重。光今天就白白损了数十条生命。
他冷眼看柔铁,却发现他神色自若,似是并不感到惊异。
祖上清道:“我家王爷已派人去少林寺,找鉴心老和尚要人,并要责他个监寺不严,败坏清规之罪。”
柔铁笑道:“鉴沁方丈是有道高僧,他师弟自已坏了良心,与他何干,再说,少林寺上千寺僧,门下俗弟子何止千万,又有几个似鉴平般不守清规的。嘿嘿,王爷此举,多半是要少林出面拿下鉴平,逼他和艳煞交出那个图吧。”
祖上清嘿嘿不语,董飞和众人皆知此话说中。
却说鉴平和隐姬摆脱了王府众卫士的纠缠,到江都寻一家旧衣铺,置办了一些寻常衣衫,每人带了一顶小帽。一路上倒没有什么麻烦,这日便到得运河边上,买艏南下。这船只足足渡得三十余人。男男女女混杂。
般至江边南岸码头,才搭好跳板,就涌上来二个要饭的化子,衣衫虽破倒还整洁,头上皆兜着破旧的风帽。一个年老,拄着一根树枝。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托着一钵,中原一带口音,忽而向众人乞讨。众人见他俩可怜,或二三文,或五六文,丢在那小孩的钵中。
小孩来到鉴平和隐姬面前,将手中钵托起,那老丐看着两人,只是微笑,却不言语。隐姬正要施钱。鉴平忽地脸色大变,指着两人道:“你……师兄……”又盯着那小孩道:“崇安,你也来了,你们……”
那老丐哈哈大笑,道:“鉴平,你干得好事,方丈师兄这次也被你害惨了,还不跟我回寺领罚。崇安把帽子摘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上的帽子除去。
船上众人皆是一楞,想不到这二个老丐竟然都是和尚。
鉴平起始有些慌张,向四周一望,见除了他二人之人,并无其他和尚。当下笑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鉴清师兄和崇安师侄。鉴定师弟没来吧。”
鉴清看着他,喝道:“鉴平,你在广陵王府所做之事,王府已派人找上少林。奉方丈师兄法旨,令你带王妃速速回到少林。王府的人还在寺里住着,等你们。”
鉴平道:“不劳师兄大驾,如果要回少林,我自已会回,现下我还有些要事要办,只怕一时三刻不能跟你走。”
鉴清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想跟我们回去了。”
鉴平道:“正是,请回上方丈师兄,说鉴平恕难从命。”鉴清回头向那个被称作崇安的小和尚道:“崇安,把方丈法旨宣给他听。”
崇安道:“是。”答应着,从随身背的一只褡裢中取出一张纸来,念道:“少林方丈法谕:本寺弟子鉴平,本西域流僧,无所依存。我佛慈悲,特许其挂单少林,其修上乘。岂知其心存不良,盗取少林佛宝。又假借法事,潜入王府,诱拐内眷,兼盗取物事等,败坏少林清誉,已犯五大戒律,今依少林门规,责戒律堂首座鉴清及罗汉堂弟子崇安将其押回少林领罚。”
鉴平笑道:“原来老贼秃早已打算冶我的罪了,把我押回少林,说我盗取物事。说不定也是为我们带着的这件物事吧,哈哈哈,都说老和尚清心寡欲,难道也想看看这等艳媚之物事。”鉴清喝道:“不得无礼。”
董飞心中暗吃一惊,戒律堂是少林五堂之首,其次便是罗汉堂。这相貌平平的老僧竟是戒律堂首座,戒律堂在少林寺中地位尊崇,其首座仅次于方丈。
鉴清衣袖拂过,鉴平和隐姬头上的小帽飘起,远远落入江中。船上众人又是一声惊叹。一名胖胖的乡下大婶讶异道:“怪不得江面上风大,都说二月二十八日“老和尚过江”要刮大风,今天才二月初三,怎地老和尚中和尚小和尚一起过江。连尼姑也一起哩。”
船中一名中年书生笑道:“什么老和尚过江,二月二十八日是当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南下****。不过,听这几人的口气,倒也是少林寺的。”
众人正说话间,鉴平已和鉴清动起手来。
鉴清手中一根树枝少林棍法,鉴平一对金钹打败鉴清,鉴清受伤不能追赶,令崇安一人前去。
少林寺小僧崇安出场,他奉方丈鉴清和戒律堂首座鉴宁、本师(根本上师)罗汉堂首座鉴定之命,追赶破了戒不守清规的师叔鉴平,与他同来的师兄弟纷纷着了道,有死有伤,只有他沉着冷静,不急不躁,却始终不放弃,鉴平既杀不了他,也骗不了他,更甩不开他,也拿他毫无办法。鉴平入门早于鉴定,但不如前二位。当林失窃一宝,乃土行门之人所为,即钥匙,小和尚来追,鉴平绝对没料到这小僧会追到自已。“秦王知蜀王好色,乃献美女五人于蜀王。蜀王爱之,遣五丁迎女。还至梓潼,见一大蛇入山穴中。一丁引其尾,不出。五丁共引蛇,山乃崩,压五丁。五丁踏地大呼,秦王五女及迎送者皆上山,化为石,蜀王登台,望之不来,因名五妇侯台。“小僧一番言辞揭破他和土行门的关系,说这土行门之人用的正是五丁开山之术,柔铁不由深服分析推理。
客店之中,崇安不唯尊(师叔)、不唯强(武功高)、不贪财(和尚和隐姬以金银相贿赂)、不理色财之诱(不利时隐姬以色掩护平和尚逃跑)。柔铁帮助小和尚,击败师叔,师叔还是设法逃走,并拿走了图,隐姬这才明白失财失色,悔之无及。柔铁和小和尚互相深为执服,小和尚感谢其帮忙,柔铁服其品格,两人结为好友。
崇安伏虎拳对决,鉴平和少林崇安,鉴平是半路出家,从西辽入境后,一直在少林。而崇安此次在在杭州六和寺,获传清忠祖师武林伏虎拳,武松这路拳法虽源出少林,但经其实战多有改进,其晚年断臂之后更精研拳理,欲以一臂之力不输于常人,故拳法变化更为繁复。
鉴平败走,发现画已不见。(原来是贼三三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