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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尿意袭来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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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样胆大的吴声,我不禁楞了一下。壮着胆子朝着尸体的方向望了一眼,胃里刚刚被压下去的呕吐感,又一次袭了上来。

    好在早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再加上刚刚又吐了那么一下,这会儿反倒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倒是吴声,听到我这边又是一阵干呕,终于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你还好吧?”还一副良心发现似的,替我拍了拍后背。

    “我没事了。”我直起身子,用手擦了擦嘴角,强压下去胃里的翻江倒海,看着吴声说道:“你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吗?是应该说他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还是他的眼神儿不太好使,看不到那尸体的恐怖恶心的样子?

    “没什么。”吴声轻声说道,然后又摇了摇头,退回到我的身边,刻意压低声音道:“这起命案,绝对不简单。”他若有所指地朝着远方的天空看了看,然后又说道:“今天是七月十五,晚上的月亮会很圆……”

    “你……你什么意思?”听到他那骤然变冷,变得严肃的语气,我身上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心头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而且,还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叫嚣着,告诉我,这件事情绝对和学校的传说有关。

    七月十五,中元节。今天竟然是人们常说的“鬼节”!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吴声。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这让我的一颗心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要知道,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吴声的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反倒是现在,他竟然露出一脸的凝重,甚至……还有一些担忧。

    鬼节……鬼节……今天,是他们的节日,也是鬼门大开的日子。

    鬼节一到,鬼门大开,冤魂索命,莫敢阻拦。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不,或者说,是不太平的一天。如果这个人的死,真的和那个传说有关,那么……想到那个可能性,我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今天晚上,一定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百年,要知道一百年的怨灵,那身上会聚集着多少的怨念?

    今天,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拽了一下吴声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今天……今天是鬼节,那……我们怎么办?”我一边刻意压低声音,一边朝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望了一眼。

    透过那具尸体,我仿佛看到了他在临死之前所遭遇的一切。

    恐惧,瞳孔,非人一般的遭遇。不然,他的尸体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犹如一具干尸,整张脸上的肉与皮、骨全部包裹在一起,样子阴森而恐怖。

    吴声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尸体的方向。我也朝着他望过去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已经有法医赶到了现场,他们先是拿着相机对着尸体一阵猛拍,然后又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的情况。我和吴声站在一边,目光落在法医和那个看起来像是警察队长的人的身上。

    我看到法医摘掉口罩后,对着警察说话时,脸上露出的凝重神色,又看到那个警察队长在听了法医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的表情。

    他们也一定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起普通的命案。我仔细看了看那位法医和警察队长,从两个人的年龄上看,大概在四十岁以上,如果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他们很有可能曾经参与过十年前的案件。

    那么……他们会不会还知道些什么?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身边的吴声突然凑过来,对着我压低声音道:“今天晚上熄灯之后,千万别出宿舍门。”说完之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吴声已经拉着我往宿舍的大门口走去。

    知道他是在关心我,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但一想到晚上可能会发生的无法预知的事情,心中又生起一阵冰冷。

    我和吴声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我注意到吴声的眉头,自从刚刚就一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令他非常烦心的事情。直到回到了宿舍里,关上了房间的门之后,我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将床上放着的电脑放在桌子上,也不去想刚刚升级打怪失败的事情,坐在床上,看着对面坐着的吴声,又一次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那一直紧锁着的眉头,却已经在告诉我,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还有他刚刚提到,今天是鬼节的事情,如果说他不是知道了什么,我说什么都不相信。

    “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我想起那个被他藏起来的纸箱子,想起了那里面放着的,被他称为“违禁品”的东西。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名叫“希望”的东西。

    “你是道士?”

    吴声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头看了看我,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遗憾的是,他竟然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你说过,你不是双重人格,而你是刻意想让我误以为你有精神问题,这说明了什么?”我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说明你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我顿了顿,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吴声的身上,看到他突然抬头看向我,又接着说道:“是你的身份,不希望被别人发现。”

    只要一遇到和他的身份,他的那个纸箱子,或者和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有关系的时候,他就总是表现出一副冰冷的样子,而这时的他,让人无法忽视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更无法忽视他的强大气场。

    但奇怪的是,他除了那一次在刘潇然面前,露出过一次冰山脸之外,几乎从来不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现出这个样子,只有在卧室,或者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情况下,他才会显露出自己的另一面,冰山的形象。很明显,他是因为相信我,才会这样做。

    最初的时候,我不知道,还曾埋怨过他,总是对我差别对待。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他这个人很好,对我很好,甚至对我非常信任。不然,他不会让自己的秘密暴露在我的面前。

    “开学第一天,是你救了我。”我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没有你出手相救,我或许就会被困死在梦中,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来。对不对?”

    “别瞎想了。”吴声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是你自己命大。”

    “但如果没有你,我命再大,也不会那么简单就从梦中醒来。”从那天之后,我们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谁都没有对那件事情提起过一点,直到今天,我不得不再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吴声看着我,一双眼睛满是清明,声音清冷而坚定地说道:“我的身份,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道士。”

    缓缓吐出这两个,在我心中不知道猜测了多少次的字,整颗心都仿佛轻松了很多,压在心里的秘密,终于得到了释放,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同时,也因为他的身份,而看到了希望。

    吴声轻轻点点头,“是。”

    “茅山道士?”我又问道。因为我记得电影里的林正英,总是穿着黄色的道袍。而他正是茅山道士。

    “是。”

    “那你会捉鬼吗?”我有些激动。

    “会一些。”

    “啊!真是太好了!”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因为这一个消息,而激动得不行。

    然而,下一秒却又差点从云端跌入地下。只因为吴声接下来所说的话。

    “虽然我会捉鬼,但是……”他顿了顿,刚刚才舒展开的眉头,又一次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我没有把握。”

    “为什么?你不是都把我从梦中救出来了吗,你怎么会没有把握?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我几乎是大喊着质问道。

    “那不一样。”吴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说道:“我之所以能够救了你,是因为你不仅命不该绝,而且还因为你的身上,原本就有东西护体。恰巧那个食梦兽又不算厉害,所以才能被我轻而易举地制服。”

    食梦兽,我对这个名字倒不感到陌生,如果我没记错,之前的日本动漫里,有一个被叫做食梦兽的家伙,但那东西长得很小,很可爱,而且又是二次元的东西。但这一次,我竟然在梦中遇到了它——食梦兽。

    以人的梦为食物吗?

    所以,如果我在我自己的梦中,被它吃了,就绝对无法再醒过来了。

    就在这时,吴声又叹了一口气,“但是……”

    “但是什么?”听到他的话,我的思路被拉回来。双眼紧紧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不是也看到那具尸体的情况了吗?”

    我点头。

    “从那尸体的情况来看,这次的恶鬼,怨念非常重,那个传说,空穴来风必有因,恐怕……它真的有一百年的历史。我一个人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听到他的话,刚刚燃起来的希望与斗志,瞬间化为乌有。我跌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那要怎么办?今天……也许还会有谁……”我紧紧咬着牙关,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可恨我没有办法帮忙。

    鬼门大开,冤鬼索命,挡路者,必死无疑。

    今夜,注定不平凡。

    转眼间,夜幕降临了。我第一次非常听吴声的话,天才刚黑,我就躲在了宿舍里,一步都不敢迈出去。

    可只要是人,就绝对无法避免吃喝拉撒,虽然晚饭可以很早就解决了,喝水也能喝矿泉水,可上厕所……要怎么解决?我们宿舍在走廊的中间,旁边正挨着上下楼的楼体和电梯,而厕所却在走廊的尽头。三十多米的距离,中间隔了十几间宿舍。

    这个距离,说长不长,白日里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但放到今天晚上,却犹如距离了十万八千里。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抖抖腿,一会儿又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这突然而至的尿意。

    “你怎么了?”坐在床上的吴声,此时正不知道干什么呢,看样子像是在练功。

    “没……没怎么。”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继而转移话题地问道:“你是在练习打坐吗?”

    吴声轻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既然人家都说了是在练功,我也不好意思再出声打扰。可一不说话,我这尿意就越来越强烈,我紧紧咬着牙,不敢随意呼气与吸气,担心一不小心没忍住,就喷了出来。

    双手紧紧捏着被子,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我感觉身上的汗毛孔都已经张开,虽然身上盖着被子,但冷汗却一滴一滴地往外淌。只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就已经满是汗水。但我根本不敢伸手去擦,因为只要轻轻一动,我就感觉好像有东西要从下面喷出来,那感觉实在是无法形容了。

    也不知道就这样瘪了多久,我感觉两颗肾和膀胱都要炸开了。终于忍不住了,此时我的心中只想着,反正现在还没有熄灯,还有时间,不过是去撒泡尿,能用多少时间,我一定能在熄灯之前跑回来的。

    于是,我狠狠咬了咬牙,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动作是从没有过的迅速。

    “我出去一下!”对旁边床上,仍然在闭目打坐练功的吴声说道。而对于身后吴声的阻拦,完全忽视。

    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阻止我去上厕所!

    尿意袭来,根本挡不住!

    就算是死,也不能是被憋死的,那样就算死了,我也是别人口中永远的笑话。

    我杨生再窝囊,也绝对不要这样窝囊死。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