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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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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铁手捧衣物,跳下马车一路小跑,活脱脱一个偷了别人家老母鸡的胆儿小毛贼模样,看得马岱忍俊不禁,就连那三个赤膊的西凉死士也是咧嘴憨笑。

    郭嘉随后跳下马车,望着马铁逃去的背影也是一阵好笑,笑过之后把那四个武夫招到面前分发黄白之物,得了丰厚赏金的四个亡命之徒齐齐跪拜下去,下拜之后结伴离去。

    郭嘉在马岱身旁席地坐下,三个西凉死士很识趣的告退回避。

    马岱笑道:“这么早就把人给打发了?”

    “你要想杀我,那四个未及三品的武夫可拦不住。”郭嘉面上波澜不起,末了问道“有酒吗?”

    马岱随手把别在腰上的酒袋抛过去,郭嘉接过之后,仰头便饮。郭嘉饮了半袋子烈酒,丝毫没有醉意,只是面sè泛起cháo红。把酒袋子抛还马岱,郭嘉道:“那三个西凉人你带着先回西凉,我和马铁下荆州,到颍川你帮我杀一个人,之后我们就分道。”

    “下荆州?”马岱眉间紧皱。

    郭嘉道:“我必须去走一趟荆州,马铁跟着我也有好处,对西凉更有大好处,西凉既然已经跟许都势不两立,那就要提早谋划,曹cāo可不是好对付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曹cāo马上就要成为大汉朝丞相了。”

    马岱心中震惊着实不小,饮酒一口,叹道:“是啊,吕布给曹cāo杀了,袁绍给曹cāo灭了,刘备被曹cāo打得东奔西跑,我小小西凉……”

    “你明白就好。”郭嘉赞许道。

    马岱忽然转目,盯着郭嘉玩味一笑,“你真不怕我马家也要寻你的仇?”

    郭嘉大笑,笑过只道:“诱马腾入京,这种旁门左道的毒计可不是我给的,是那毒士贾诩贾文和说的。”

    “我信你。”马岱的面sè缓和下来。

    马铁一路小跑到潭边,眼前的水潭是一条小溪曲折处,溪水清澈却看不见潭底,想来水位不低。马铁丢了青釭剑,把干净衣物丢在草上,忙掏出怀里的《甲子观剑录》,看了一眼地上的青釭剑,再看看手中的秘籍,不禁笑道:“这娘们儿,家底子厚实啊,随随便便丢出来就是神兵神剑、神功秘籍。”

    马铁折了根草芥叼在嘴里,埋头看书。汉末三国的文字他早已学会,多亏那个坐穿牢底的老头教他,还有就是郭嘉送过一叠书院里的课本到牢中给他。此时想来,那老头真该算他授业恩师,而郭嘉似乎也与他并无大仇,不仅无仇还送了他许多好处,毕竟把他关在牢里的是曹cāo。

    可是那娘们儿几次三番的捉弄,却让人着实怒气难消啊!第一次就差点叫他被关二哥拿青龙偃月刀给一刀砍了,至于挨板子吃泻药的时候,更是数不甚数。

    这臭娘们儿敌我难辨。

    此仇不报非君子,等老子练成这甲子剑,就一剑在你身上捅个窟窿,马铁暗暗得意冷笑。可转而再一想,并非生死大仇,似乎一剑捅她个窟窿太过残忍,那便削去她头顶三千烦恼丝,送她去庙里做尼姑,想到这里,马铁开怀大笑。

    马铁匆匆看过了《甲子观剑录》的总纲,才知道这本剑术秘籍如同郭嘉所说,书中包罗万象,天下剑术溶于一炉。写下这本秘籍的侯思齐是chun秋时冠绝天下的剑道宗师,一甲子游历天下,观天下之剑,所见之术与自身感悟,尽付此书。

    一甲子,六十年。

    十年磨一剑。

    甲子才六剑。

    这本《甲子剑》丢到江湖上去,哪里是一场腥风血雨,分明是要凭添无数的孤魂野鬼。

    郭奉孝啊,还真是送得出手!

    马铁细细看过总纲之后,再走马观花把整本书扫视一遍,大概了解书中内容。

    前半部《甲子剑》尽是那个剑道大家的习剑感悟,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只有后半部记录下图文并茂的六招剑式,甲子六剑。

    马铁并不打算现在就开始细看这部剑道秘录,后面有的是时间,再来细细品味。武道无捷径,必须一步一脚印的打牢根基,否则广厦不立,徒建空中楼阁。

    把《甲子剑》丢在岸上,马铁一头扎进水里。

    老头跟他说过,江湖上把武夫分了五品,那些陷阵厮杀的战将实力同样以五品划分。老头没有教过他任何拳脚招法,只教给他一套内功心法。马铁多次追问老头,自己练的是什么神功秘籍,老头闭口不答,只说教他的肯定不是烂大街的货。追问几次无果之后,马铁也不去计较自己练的内功是什么品级,只想着就算不是《九yin真经》《九阳神功》,练了总比没有强。

    胡乱练了半年的内功,马铁也没有机会试手,先前遇上虎痴拦路,本想有机会试一试手,他自然没奢望自己能敌得过许褚,只是想要是能挡得下虎痴两三招,那自己就算是一名高手了,一品二品不敢想,三品总该有吧?若是侥幸能在许褚手下走过十招,岂不是就声名显赫了,毕竟那头虎痴可是跟关张赵是同一个级别的猛人,肯定就是那实打实的一品悍将了。

    可看到郭淮安被许褚随手抛出的飞戟击中就倒地不起,马铁就是一阵后怕,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热血冲动。郭淮安在曹营初具声威,据说是实打实的马上就要跨过二品门槛的武将,一入二品放在江湖上已经是小宗师一个了。这样的武将竟然被许褚给随手拍飞一击落地,那三品四品在许褚手下岂不是跟蝇蚊一般。

    当时要是冲了上去,自己这细胳膊细腿说不准就给那头老虎碰散架了啊!

    马铁扎入水潭之后,一直潜入水底,估摸着这水潭得有一丈多深,完全将人淹没。他使了一个千斤坠,在水底盘膝而坐,形同顽石毫无动静双目紧闭,直至感觉到胸闷气乏大脑缺氧才透出水面。没想到这水底一坐差不多闭气十多分钟,马铁觉得已经很厉害了,但仍然不知是几品实力。

    从水底窜出,如蛟龙出水,马铁一跃上岸,自然是赤条条的一身,那囚衣早不知顺着溪水冲向何处。马铁就要去捡地上的干净衣物来穿,猛然便看到背对自己的白衣坐在远处。马铁顿时头皮发麻,干净利落抓起地上衣物挡住下体,鬼吼道:“鬼啊!”

    远处白衣女子淡淡道:“我数到十,你穿上衣服滚过来,否则的话我不敢担保你会不会全身溃烂。”

    “什么全身溃烂,你虎我?”马铁不急不忙开始穿衣服。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我去上游转了一圈,洗了脚。”

    洗脚!马铁怒火中烧,刚才潜在潭底他可是饮了几次溪水入口,那臭娘门儿居然在上游洗脚,岂不是他喝的就是洗脚水了。衣衫才穿了一半,马铁便去提剑,“臭娘们儿,我跟你拼了!”

    “我洗脚时不小心便把一个瓶子给掉进水里了,不过你放心,不是剧毒,不会马上就死,还有十息。”郭嘉连连欢笑,随后便数道“一。”

    马铁脚步顿滞,面sè狰狞,那臭娘们儿不但洗了脚,还给他下毒!

    郭嘉嘴上不停,接着数“二。”

    “还有八声。”

    “靠!”马铁怒骂一声,赶忙胡乱把衣物往身上套。

    等郭嘉数到十,缓缓转过身来,马铁已经穿戴整齐,满面怒气站在她面前。

    “解药拿来。”马铁伸出手去。

    郭嘉上下打量马铁,省视之后,连连媚笑拍手,只道:“不错,不错,换了身行头,总算是人模狗样了。”

    “解药!”马铁可没功夫跟她开玩笑。

    “拿去吧。”郭嘉把一粒丹丸抛给马铁,便向那水潭走去。

    马铁盯着手上的丹丸,一时却不敢下口,谁知道这又是不是什么毒药。

    郭嘉走到岸边,捧起溪水洗了脸,脸上的伪装浸水便褪,露出本来的女儿娇容。郭嘉转头对望着丹丸发呆的马铁道:“还不吃,自己找死?”

    “哼!”马铁把丹丸抛进嘴里,转身便走。

    郭嘉开始褪去外衫,放缓了语调道:“你别走远,给我把把风。”

    马铁脚下一顿,之后继续前行,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已经猜测了许久这娘们儿姿sè不俗。那白脸曹cāo生xing多疑对谁都是冷酷无情,却唯独对她是言听计从并且分外倚重,若只是因为她智谋超群,打死他也不相信,毕竟曹cāo手下还有荀彧、贾诩、程昱、荀攸这一大堆的智囊团。

    郭嘉跟了曹cāo这么久了,郭嘉的女儿身,曹cāo肯定早已知晓,那么曹cāo为何会对她这般好?

    “没有jiān情,谁信?反正老子不信。”马铁走到远处蹲在草丛里,暗暗坏笑。

    “看看这娘们儿何种风情,居然把曹cāo迷得晕头转向!”说着马铁就偷偷转头,张望潭中。只是天sè渐黑,根本看不清水中那张面容,却听她欢笑道:“你要敢偷看,便肠穿肚烂。我哪里有功夫去上游洗脚,刚才你吃下去的那颗才是真正的毒药,剧毒啊!”

    马铁几乎气得晕厥过去。

    防不胜防啊,还是着了她的道。